一直在为决战做准备的西部战场,也随着石壁城的匪兵拿下白桦城而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这段时间以来,王镇的情绪变得焦躁不安。他想带人回应天府,但决云军的十万骑兵让他不敢离开燕国旧都寸步。
当他收到匪兵反水的消息,那一直压抑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一道道命令相继下达,作为手中兵力最多的人,他全然不顾同僚颜面,用一种强硬的方式,召集诸城守军前往白桦城剿匪。
时间匆匆,眼看已经到了尚武五年的十一月中旬,距离他传出召集令已经有了十日的时间。
安静 ,不止是燕国旧都安静 ,整个西部都安静的让人害怕。
在十一月十八号的这一天,王镇终于收到了一份密信,但让他意外的是,不是境内同僚的书信,而是林萧将在七日后抵达境内的消息 。
一种得救了的感觉在王镇心中升起,也不知他拿来的勇气,在全然不知外界情况下,在给林萧的回信中写道:“境内一切安稳,大武两军始终不敢贸然行动,只有一波匪寇四处寻衅滋事。等林兄一到,你我双反联手,先灭大武再平匪患。”
林萧收到这封信,已经是三日之后,而大军距离旧都境内也只剩下了四天的形成。
但这封信,让林萧的三十万大军彻底停止不前。原因无他,林萧很怀疑,怀疑这王镇的态度是否有变节的可能。
西部传回去的军情始终草草,若不是中部和东部打的太乱,这王镇的项上人头怕是早被燕王的十卫给砍了。
这厮有听诏不回的前科,如今细想下来让林萧觉得自己草率了。
他派出一批又一批的斥候,都如同泥牛入海里一般了无踪迹。
在局势如此不明朗的情况下,大军始终停滞不前一拖便又是数日。
连站三天城头的王镇,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在一顿无能狂怒之后,终于听进去了手下的意见。
林萧部被大武两军拦截的说法,逐渐深入人心。在一众武将的劝谏之下,王镇终于派出去了斥候。
这批斥候也是一样的有去无回,让旧都中的众人只感觉头皮发麻。
在他这段闭城不出的时间里,整个燕国旧土已经被大武占领。
捧日军每每打下一个城,都有定量的辅兵朝这边输送。
这一招釜底抽薪,断的就是燕国的跟脚与退路。
北风呼啸,下马作战的决云军,正在清理着这城头上的尸体。
尉迟无双屹立在城头之上,握着最新的战报,望着林萧大军停住的方向久久不语。
“主将,贾将军已经遣人回信,说是已经朝我们所在的方向异动。”
尉迟无双颔首,并从百兽朝圣云锦袍内掏出一封密信递给亲卫:“差人带这封信去石壁城北五里的青松山,在东坡上有一座山神庙,山神庙后有一颗挂满红绳的古树,树下有三块累起的石头,将信放在第二块与第三块之间。”
见亲卫微微发愣,尉迟无双问道:“没记住?”
亲卫复述了一边,得到了尉迟无双的肯定,并决定让这亲卫走一遭。
诸般事了,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决云军在夜半子时迎来的府兵,并在第一时间整军出发,朝着林萧所在的方向快速奔袭。
二日后的正午,潜伏在远处山坡山的尉迟无双,终于看到了林萧军营的全貌。
三座大营成品字形,彼此呼应攻防一体,但看着军营的布置就知道那林萧不是泛泛之辈。
正在他盘算之际,带着火器和大批步兵的贾静闲才姗姗来迟,他只带了十人队跟随,所以才比大军快一步到了约定地点。
“怎么样?可有破敌之策。”
尉迟无双摇头:“据说有两军是外国蛮夷,但不知战力如何不好轻举妄动。”
贾静闲眼睛微眯:“那就等,看看那林萧会不会对王镇见死不救。”
“如果他们支援旧都,一定会从黑木山下过,你带着捧日军后退埋伏,我带着决云军盯着他以便见机行事。”
两人一拍即合,在短暂的交流后便各自退去,一时间燕国西部风云涌动,隐藏在四处的锦衣卫小队,都朝林萧部所在的方向加大布防。
好让其在开战前,彻底瞎了“眼睛”,失了“耳朵”。
南方的冬季湿冷入骨,更靠近山地的石壁城家家都点起了火炉。
烟火袅袅的石壁城中,谋士武一按照惯例,今日要前往青松山祭拜山神。
往往都是刘天仪与聂小北陪他同去,而这月葵水来早了的聂小北很是暴躁,无奈之下刘天仪就把她留在了城中。
上山的小路上,护卫离两人保持着十余丈的距离,这两人并肩而行,满目皆是萧瑟的风景。
“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间又是一年要过去了。”
刘天仪的视线从一只吓跑的松鼠上收回,转头看向一侧的武一。
见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切的等待着自己的答复,武一颔首道:“打乱之下,人命如草芥,故而时间也变得不似时间。”
“先生说的在理,漫无目的的颠簸中,曌、齐、魏、姜、亿都成了过去,就连那大武也已走过五年光阴。”
这没来由的感慨,让刘天仪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武一认真的回答,又一次拨动了他的心弦:“惟日孜孜,无敢逸豫。”
刘天仪咀嚼一番后,轻声问道:“我为活着,先生又为何?”
武一仰望夜空:“只为大业!”
“何为大业!”
“当今乱世便是大业。”
“前有大武一统曌、齐、魏、姜、亿,占据龙江以北傲视九州四海。后有弱燕灭强贞,一统龙江以南与大武划江而治。先生既然只为大业,为何不去大武不为燕臣,反而来跟着我这样一个废人。”
这话一直是刘天仪心中的疑惑,他谁人秉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这问题始终在其心中挥之不去。
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推心置腹,刘天仪觉得是时候解开彼此的心结了。
武一也不掩饰,直言道:“没得选,见你有钱有兵,便想着试一试。”
刘天仪哈哈一笑,一把拉住了武一的手腕:“先生这样说就不怕伤了我的心吗?话说回来,为何没的选。”
“我的脸毁在了的大武的炮火中,一下子浇灭了我弃姜随武之心。容貌被毁后,我一边逃难一边养伤,本想着凭着自己的本事助亿伐武,奈何求仕无门亿国又屡屡战败。”
“当我来到燕国后,想要一展心中的报复,却又因为我的这张脸被人嘲笑,导致自己依旧无法走向仕途。”
“我在应天府中展露才学,便遇到你这位知己。想着即便如此,不妨一试。”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山神庙前,恰巧一位猎户打扮的人也在山神庙后走了出来。
他的出现,让两人身后的守卫都变得警觉,刘天仪仅打量了一眼,便挥手制止众人上前。
他如今的脾性已经不像是当初当王子那样,他上前攀谈道:“老哥,今天打到了什么这么大个。”
猎户表现的诚惶诚恐,小心谨慎的憨笑道:“没个啥子,就是一只梅花鹿。俺的点子正,一箭射进了眼睛里,晚上回家剥了皮,把内脏留下,皮和肉拿去买换米菜过冬。”
这一股脑道出的样子,真的像是一个朴实的汉子。但那若有若无的口音,让武一听了便知道是浑河北岸人。
他笑道:“老哥,这鹿整只买给我可好?我出十两黄金如何?这个价格,你喊破嗓子也买不出来的。”
武一怕刘天仪想买,这汉子有不知道行情而露出马脚,故而才出现这提前出手买断的一幕。
汉子连忙点头:“好啊!当然好了!”
“好什么好!你们真的是一个敢给一个敢要啊!”
刘天仪不乐意了,他真的想买这只鹿给自己和小北补补身子。但这十两黄金的天价,即便是他都不愿意出的。
武一笑道:“唉~价高者得!”
说罢,他把昨天刘天仪赏赐给自己的金锭抛了出去。那汉子随手扔下梅花鹿,接住金锭后就塞进了怀里。
见武一挥手,那汉子便要走。本欲阻拦的刘天仪被武一拉住,并且武一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
刘天仪随即下令,让身后的将士把水囊都交出来,并把这新鲜的鹿血给灌满。另外命人立刻架起篝火,武一说新鲜的路宝最管用,再连服七日鹿血对酒,保证他重振当年雄风。
对于一个步入中年的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 的吸引力更大。
趁着刘天仪忙活之际,武一不急不换的祭拜山神,而后掏出红绳朝神庙后的古树走去。
他每次来都要寄一根红绳,这是刘天仪与聂小北都知道的。用他的话来说,他小时候被老虎救了一命,至此遇到山神庙便一定要祭拜。
不多时,烤肉味道蕉香四溢。鹿皮鹿角等物也尽数没有被糟蹋,见刘天仪盯着油汪汪的鹿宝,武一抬手就夺了过啦。
“你干什么!你又没女人!”
“我是为你好!我怕你今晚忍不住出去寻花问柳,而后被聂小北乱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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