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柴在篝火中烧的“噼啪”作响,庆云寨众人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享受着夜风微凉。
火焰随风摇曳,使周围的树林变得忽明忽暗。在火光的映衬下,一道身影从密林中缓缓走出,其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
看那人,一身锦缎僧袍做工精细,手中镀的金禅杖也是珠光宝气,就连外披的袈裟都有金线内嵌其中。
单看这身行头,就知这个和尚来历不凡。只是这面相嘛...三角眼、塌鼻梁、光头上还泛着阵阵油光。
其面目微红,一个比头还大的酒葫芦就握在手中,那时不时喝上两口的动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步履稳健的朝青云寨众人走来,着实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距离最近的几名庆云寨士兵反应奇快,以标准的环形队列拦住了和尚的去路。
只见和尚站定后,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打扰了。诸位有没有见过,一位身上有伤的青年将军。”
魏叔在远处回答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去别出寻吧。”
酒肉僧看向魏叔,刚要说话却目光一凝。他看到,距离魏叔不远处的篝火旁,小猴子在擦拭整理着一套铠甲,那铠甲上伤痕累累还满是鲜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酒肉僧瞬间就到了几名士兵身后,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酒葫芦依次在几人头上敲了一下,那几名士兵瞬间倒地晕厥!
酒肉僧拎起他脚下士兵的腿,硬生生的拽向面前的篝火。此时,魏叔、剑尘和虬髯大汉,已成三角之势,将酒肉僧围在中间步步逼近。
酒肉僧没有理会三人,把士兵扔在篝火旁坐了上去。伸手拽下篝火上已经烤好的野鸡,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盯着站到他面前不远处的尚婉儿说道:“小娘子,你生的这般俊俏,不与老夫双修真是可惜了。你只要答应我,并且告诉我那人在哪里,我可以放在场众人一条生路,哈哈哈哈哈!”
没等酒肉僧笑完,魏叔、剑尘和虬髯大汉已经同时出手,场内一时间劲浪翻滚,气爆声炸响夜空。
酒肉僧一惊,这几人居然有隐藏气机的功法。他拉起地上那个被他当了板凳的士兵,借着这个人肉盾牌的掩护,纵身一跃向后暴退。
虬髯大汉骂道:“死秃驴!不仅嘴巴臭!做人也是够卑鄙。”
酒肉僧掐着那名晕过去士兵的脖子笑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三个周天境围攻我,我虽然已半只脚踏入宗师登峰之境,还是要小心的嘛。”
“你是哪半只脚,踏入登峰了啊?”
一个声线细腻,语气却充满了冰冷的声音从酒肉僧的背后响起。仅在那一瞬间,洁白的玉手便钳住了酒肉僧的脖子。
那股充满力量的手,以及掌心中传递出来的磅礴内劲,让酒肉僧不得不明白,他只要敢动一下必定命丧当场!
酒肉僧缓缓的放开了手中的人质,心里暗骂道:“老子一世英名,今天居然踢到铁板了。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阿弥托福保佑我,不对,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尚婉儿见他松手,右手化爪为掌,手型变化间一掌将其击飞。
只见酒肉僧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而后重重的砸向地面当场喷出一条血箭。
此时,一个身影迅速向酒肉僧靠近。临近时,纵身一跃大刀举过头顶,径直劈向倒地的酒肉僧。
酒肉僧察觉背后劲风袭来,不顾伤势直接滚了出去。翻身的一刹那,他直接用劲气将手腕上的佛珠打出,虬髯大汉用刀抵挡,在这一顿间,酒肉僧成功化解了虬髯大汉的攻势。
酒肉僧缓缓起身,先瞥了一眼远处的尚婉儿,随即才看向面前的虬髯大汉,他啐了口血水道:“我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不讲武德!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虬髯大汉目光冷冽的看着他:“还不快滚!”
酒肉僧一阵狂笑:“你真当爷爷是吃素的吗?”话语刚落,大刀与禅杖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另一边,魏叔和剑尘两人刚准备上前支援。尚婉儿闪身到他们前方,玉手轻抬淡淡道:“莫要横生枝节,以马家庄一事为重。”
“那和尚已然重伤,这对郭叔来说到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步入周天境巅峰已久,与刚刚触碰到宗师境的人来一场生死搏杀,他会受益良多。”
“可是...”
“放心,我会保他周全。”
见尚婉儿语气坚定,魏叔两人只能躬身称诺。
另一边,频频交手的两人,皆是属于以命搏命路数。大开大合间,拼的就是心狠手辣悍不畏死。
金铁交鸣之声在场中回荡,在一记对拼之后郭叔手臂微微发颤,不得已之下竟是连退数步之远。
两人毕竟武道境界有所差距,无论从速度、力量、还是内劲上对比,郭叔都显得没有胜算可言。
要不是尚婉儿那一掌,让对方重伤体内劲气紊乱,郭叔早已经败下阵来甚至命丧当场。
此刻的郭叔,脑子里想的只有怎么重伤对方,在尚婉儿面前为自己挣得一些颜面。
只看他双手持刀背于身后,用身体这遮住刀的位置,而后径直朝酒肉僧奔去。
远处的魏叔瞳孔一缩,惊声道:“他要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没等他说完,尚婉儿已经出现在郭叔前方,一拳直奔酒肉僧面门砸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酒肉僧躲避不及硬接了这一击。好在他双手架起禅杖护住头部,要不然两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
即便如此,凌厉的拳风掀起了如惊雷一般的气爆声,在他耳边不断炸响之余,使他整个人都倒飞出去。
好在酒肉僧与郭叔战斗时,并未敢使出全力。他时刻注意着尚婉儿等人的动向,只要那边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及时的做出反应。
“大当家,剑尘请战!”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剑鸣之声随之响起。
尚婉儿眉头微皱却也不好阻拦,但她的手已然握在了剑柄之上。
只见战场处,剑尘与酒肉僧已经交战了数十回合。酒肉僧气息紊乱疲于应付,而剑尘以巧破力气息绵长。酒肉僧一声怒吼,脚掌猛踩地面,手臂青筋暴,劲气鼓动震的袖袍啪啪作响,其手中禅杖伴随着破风之声直接向剑尘撞去。
剑尘不退反进,当她手中剑刚接触到酒肉僧的禅杖,身体向右一倾,手中剑在禅杖上擦出刺眼的火花,便斩向了酒肉僧的手臂。
酒肉僧心头一惊,劲气催动禅杖旋转起来,禅杖在空中停滞那么一吸间,他抓准时机一掌拍向禅杖尾部,只见那镀金禅杖在空中旋转起来,禅杖头部扫向了剑尘的项上人头。
剑尘横剑格挡,堪堪避开了这诡异一击。酒肉僧闪身到禅杖尾端,抓起禅杖抡圆之后扫向剑尘。剑尘双手横剑抵挡,而后顺势向下,一脚踢向酒肉僧的下盘。
酒肉僧毫不迟疑向后暴退,站定后还下意识的夹了一下双腿。一双愤怒的看向剑尘,怒喝一声:“贼丫头,好不厚道!”
见两人暂且收手,尚婉儿略微沉吟开口道:“看出什么了吗?”
郭叔一怔,随即一脸疑惑的看向尚婉儿。
尚婉儿微微摇头:“一力降十会固然没错,但前提是你的力量远在他人之上。”
郭叔眉头一皱:“两军对战将为先,就是要打出碾压般的气势,才可鼓舞全军士气。还有...”
尚婉儿没等郭叔说完,嘀咕了一句:“木头脑袋!”
“大当家,我就是一个教头,你们江湖上的事我也占不到边啊...”
尚婉儿苦笑:“江湖对敌,四两拨千斤,力量不敌时,要懂得用技巧取胜,万万不要莽撞,因为人心可怖。”
郭叔一愣,本来静心聆听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公主最后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只见他瞬间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尚婉儿道:“都是我们没用,让大当家小小年纪就懂了这些...”
尚婉儿连忙摆手打断这个话题,要是被这老狐狸诈出来自己没事偷跑出去就麻烦了。
战场中,酒肉僧与剑尘的战斗愈演愈烈,魏叔已然将酒肉僧的退路封死。
酒肉僧见尚婉儿做出了拔剑的动作,于是连忙冲着尚婉儿大吼道:“就此停手如何!今天你放我走,我就当没来过!我身后的人也不会追究,更何况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尚婉儿没有理会他,酒肉僧大急连忙道:“放过我,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寻找那个少年!”
尚婉儿柳眉一挑:“你说来听听。”
酒肉僧环顾前后,看着依然将自己包夹的两人:“让他们退到你身边,否则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多说出一个字!”
“呵...”
尚婉儿不屑一笑,随即点头示意,魏叔两人便回到了她的身边。
酒肉僧面向众人,手中镀金禅杖狠狠的砸向地面,朗声道:“阿弥陀佛!贫僧诨号酒肉僧,乃是一线关守将,西境大将军关墨白账下幕僚。领关将军令,在井岸亭伏击乱臣贼子,武王府少将军将来,以振朝纲!”
魏叔提刀一步步向酒肉僧走去,每走出一步气势便攀高一分,呼吸间,体内龙吟九霄之声不绝于耳,杀气锁定酒肉僧。
酒肉僧心中大骇,他连忙道:“你们想反悔不成!”
魏叔声音冰冷:“说谎之前,你打听清楚,关墨白与武王府的关系。”
尚婉儿身形一晃就到了魏叔身前,体内劲气攀升,瞬间冲天而起。
那气势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直接镇压在场中所有人的心间。而她此刻,像是站在山顶傲视芸芸众生的那个人!
酒肉僧瞳孔收缩牙齿打颤,他处在尚婉儿劲气威压下的中心处。此刻就好像有十万大山压在他身上,那种感觉痛不欲生,却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惊讶与嫉妒使他失神,口中也如着了魔般自言自语:“这就是那玄之又玄的境界吗?这就是我向往了一生的境界吗?我已经在山脚下却把我拒之门外的登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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