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才是未来，农业的发展都是依赖于科技的进步。小时候，亩产才几百斤。现在亩产都上千斤了，就是科技带来的巨大提升。”李继业对农业的认知还停留在过去，“所以科技永远是一切行业的主导力量。”
“大道之行的农场，就算为各大饭店都特供食材，能有多大规模？”李继业忽然想到了什么，“不会吧？”
杨林点头笑道：“你猜对了，敬亭茶馆是大道之行的。除了特色茶馆之外，大道之行还布局了一些酒店和饭店，正在打通全产业链。”
“你是不是觉得农产品从生产到销售到终端，产值没多大？”
李继业点头：“能有多大？”
“全国的餐饮收入一年能有四五万亿的规模，是比房地产小了许多，但是，房地产是一次性消耗品，而餐饮却是每天需要三次的快消品。”杨林不是要说服李继业，而是另有所图，“大道之行如果能渗透整个餐饮市场的1%，就是几百亿的规模，你说还小吗？”
“千亿房企中国有40多家以上，百亿房企有130多家……”李继业自信地一笑，“超过千亿的餐饮巨头大多是快餐，比如肯德基、麦当劳、星巴克，中国也有一家入围，就是海底捞。说明餐饮做到千亿的规模，是小概率事件，而百亿的餐饮企业，也不过百十家，所以，杨总到底想说什么？”
“是说大道之行要转型成为餐饮公司吗？”
“房地产的利润和餐饮的利润，不可同日而语呀……”杨林笑道，“餐饮行业的成本远没有房地产高，利润却高了许多，而且还是百姓的必需品。房地产本身主是靠规模取胜的，餐饮可不是，餐饮靠概念、口碑以及不可替代性。”
“在中国的房地产市场上，缺了哪一家房企都不影响消费者的消费体验。但餐饮不一样，有些品牌有些口味，别人替代不了。”
“还有一点，吃饭是百姓永远的刚需，永远都需要。但房子就不一样了，房子总有够用的时候，所以，你觉得房地产公司还有多久的好日子？”
李继业一愣，想了想，摇头笑了：“杨总想得太长远了吧？房地产还能活多久，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是国家层面应该关心的问题，或者是程总在长远规划时应该想到的布局，我只负责执行，不管决策。”
“所以你的人生才有多次的错失良机，从BP机到小灵通，再到智能手机和婚姻……”杨林略带嘲讽地笑了，“你以为到你现在的年龄，还能再承受几次人生重大的失败？”
李继业的脸色沉了下来：“杨林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替你的未来着想。来，喝茶，喝茶。”杨林举杯和李继业碰杯，“都说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是说北方人谈事爱喝酒，一喝多了就吹牛，然后人生就在喝醉和吹牛中度过，一事无成。而南方人则不一样，喝茶谈事，越谈越冷静，就能谈成。”
“其实这段话的正确解释是——红尘中纷纷扰扰的事情，三两杯酒一下肚，就能一笑而过；世上任何的霸业雄图，不过是午后一壶茶里的谈资。”
李继业点了点头：“大道理都懂，但想要过好这一生，还得蝇营狗苟。杨总，咱们能不能别聊形而上的东西了，说一些接地气的实在的话题，要不，今天的饭局就成了务虚会了。”
“我来吃饭，是要和杨总对接联合公司在新区落地的具体事宜，怎么样保证项目的顺利推动……不是来扯闲篇说闲话的。”
杨林拿出一份资料，推到了李继业的面前：“落地的方案我已经做好了，只不过让手下具体去落实的问题，这么具体的小事，还用得着李总放在心上？记住了，到了你现在的位置，一定要学会抓大放小。否则，你就算累死也做不出成绩，还会被程武嫌弃。”
“现在，你们在新区相中的地块要和大道之行平分，不对，我听说你们后来退让了一步，只要了四成，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李继业琢磨着杨林话里话上的含义，清楚杨林肯定是意有所指，他想了想：“多半是为了把资金用到更容易见到效益的地方，毕竟比起一线城市的布局，新区的房地产市场，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比如销售政策、限购模式以及面向的销售人群，等等，现在都不太明朗。目前敢在新区布局房地产的公司，都是在下注……”
“你是这么想的？”杨林哈哈一笑，“难道不是因为程武的后台不如夏向上的硬？或者是三江集团资金紧张，只能退后一步？”
“杨总就明说吧，你到底想要说服我什么？”李继业也笑了，“我们都是老狐狸了，就别玩虚招了。”
“三江集团除了明挖大道之行的人之外，还在大道之行安插了自己人，这事儿……你知道吧？”杨林突然就抛出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李继业摇头：“不知道，我一是不相信程总会这么做，二是不相信向上的手下会有人被程总策反，三是我刚到三江集团，还不太熟悉人事，所以，杨总是要告诉我大道之行谁是三江集团的眼线吗？”
“当然不是。”杨林大笑，“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怎么会说出来呢？威胁在还没有露出真正的力量之前，才最有效。不过，我还听说大道之行在三江集团也有眼线，你有初一，得让别人有十五。”
“是吗？”李继业语气淡淡，“有也正常，谁都想掌握更多的主动，理解，都能理解。”
“是吗？”杨林学李继业的口气，反问说道，“如果程武怀疑你是夏向上的内应呢？”
李继业缓慢摇头：“杨总，你就别套我的话了，在唐闻情的事情上，向上是帮我不少，我很感激他。但感激归感激，我不会拿职业操守来开玩笑，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背叛公司，不会充当他在三江集团的内应。”
“你也别试探我了，更不用试图说服我。”
杨林愣了片刻，然后摇头笑了：“你的想法很奇怪呀，继业，为什么我要试探你并且还要试图说服你充当夏向上在三江集团的内应呢？我是程总的合伙人，不是夏向上的合伙人，你的思维方向有偏差。”
李继业反倒被杨林弄迷惑了：“我知道你是程总的合伙人，但你不是一个可以只和一个人合伙的人，不对，应该说，你不会是任何人的单一合伙人，你是许多人的合伙人。所以，不排除你在和程总合作的同时，又和夏向上一起做事。”
“是，你的理解没错。但问题是，我为什么不可以拉拢你和我一起合作呢？为什么我非得是替夏向上说服你来当他的内应，而不是说服你来当我的内应呢？”
“倒也是。”李继业笑着抿了一口酒，“不管谁让我当他的内应，我的回答都是一样——不感兴趣。”
“不问问有什么好处就一口回绝了？”
“不问。”李继业很坚决地摇头，“再大的好处，也只是画饼，赶不上我眼下在三江集团的待遇。”
“内应，并不是说要背叛三江，甚至不需要你做出任何不利于三江的事情。”杨林继续抛出诱饵。
李继业微微一笑：“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又会收到怎样的回报？”
对于杨林的试探，李继业心知肚明，不管杨林说他是为了夏向上或是他自己，他都不会相信，谁知道杨林是不是受程武之托前来试探他呢？他可不能轻易上当，否则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了。
反正他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原则，就等杨林露出真正的意图再做抉择。
“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杨林就是不亮出底牌。
李继业有些生气了，钓鱼的人一点儿诚意都没有，连鱼饵都不舍得下，还要鱼儿自己上钩吗？他放下了筷子：“吃饱了，我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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