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向上听明白了什么：“意思是，也等于间接给我一个警告了？”
杨林认真地点头：“我是带着诚意而来，希望你不要拒绝和我的合作。我们联手，完全可以打败三江集团。”
夏向上哈哈一笑，反问：“我为什么要打败三江集团？”
发展大道之行和打败三江集团，并没有因果关系，两者也不是必须成立的等式。
“程武处处针对你，你不想打败他，难道要和他和平共处？”杨林一脸的挑衅，“换了我，我一定会让程武跪地求饶。”
夏向上哈哈大笑：“商业上的事情，用商业解决，为什么要意气用事？程武用实力来对付我，我就用实力来回应他。”
“如果你的实力不够呢？被他打输了，只能忍气吞声吗？”杨林眨着眼睛笑了笑，“三江集团是实力雄厚，大道之行加上青山农业、浩荡景观，也比不了。如果再加上我，就足够和三江集团匹敌了。”
“我们联手，别说打败三江集团了，都可以天下无敌了。”
夏向上很是好奇地问道：“杨哥为什么要和三江集团作对呢？听说你持有韩守本的债务，你现在和三江集团还有债务关系，本应好好合作才对，莫非是程武看不上你，拒绝了你的好意？”
“又让你猜对了。”杨林再次大笑，完全不掩饰他的真实态度，“我是想先和程武聊聊，如果和他谈成了，就不会有我们今天的会谈了。”
夏向上也不生气，点头一笑：“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你求而不得的将就，是备胎，对吧？”
“也可以这么说。你别生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面子真的连个屁都不如。”杨林依然直来直去，“我多花了3个来亿买下了韩守本公司的全部债务，要的就是想和程武面对面谈判时，有一张底牌。结果，程武还是太不接地气了，认为我的底牌毫无价值……”
“三江欠你7个亿，欠我10个亿，加在一起17个亿。再想法弄一些杂七杂八的债务加上去，让三江吐出20个亿，我们每家都可以多赚1个来亿，有没有兴趣？”
“三江是有大道之行的7个亿，但不是欠债，是共同投资。我也没有打算追回资金，所以，对于杨哥的提议，我兴趣不大。”夏向上没给杨林想象空间，一口回绝，“主要是我们的方向不一致。”
杨林也没有流露出失望之色，背着手，站在一棵苹果树下：“不同果树的结果时间不同，香蕉树一般1年结果，苹果树、桃树3年，杏树4年，梨树5年等，看你农场种了不少苹果、桃、杏、梨树，今年应该陆续进入挂果期了，从苹果和桃开始，往后每年都能看到硕果累累的景象……”
“现在科技发展太快，人们太浮躁，一般人都等不到3年的周期。真正有耐心又有实力的人，不多，向上老弟，你是难得的既有实力又有耐心还有眼光的年轻人，我真的佩服你。”
夏向上不明白杨林为什么突然夸起他了，忙谦虚地一笑：“杨哥别夸我，我不会因为骄傲而失去原则，不会因为好听话而丧失立场。”
“我知道。我不是想说服你，是真心要夸你一夸。”杨林微微叹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就要出现了……”
“什么局面？”夏向上对杨林既好奇又敬畏，还有几分不解。杨林与他以前遇到的对手或合作伙伴截然不同，他个性鲜明，手法多变，心理素质又极其强大，有太多值得研究学习的地方。
“三足鼎立，或者说三国混战。”杨林折断了一根树枝，拿在手中挥舞几下，“当技术员的时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无忧无虑，每天都只和果树打交道。它们不会说话，不反驳不对抗不附和，只是默默承受。越是如此，你下手修剪的时候，就会越小心，生怕辜负了它们的信任。”
“现在在商场冲锋，就跟打仗差不多。不是联合，就是对抗。要么打得头破血流，要么打得人头落地，都说商场不是零和博弈，经济发展到了今天，在一些存量市场，商业竞争就是零和博弈，没有双赢了。”
“我很看好你的未来，向上，有几句多年的体会想和你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是我在商场摸爬滚打的总结。”杨林拍了拍夏向上的肩膀，“知道为什么许多时候公布的政策没有具体的可执行条款吗？”
“往好里说，上面的政策只是负责指导方向，下面具体执行，还要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来实施。实际上却是故意留了个空白，好让政策在执行层面有更大的弹性空间。所谓规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就像三江集团，现在越做越大，就开始膨胀了，想从行业的参与者变成行业规则的制定者，谁也看不上，谁也瞧不起，觉得谁都得为他服务。”
夏向头点头表示认可杨林的话：“三江集团想要制定规则，其实是为了凌驾于规则之上，制定规则的，往往是最不遵守规则的。制定规则的出发点是为了制衡别人，而不是连自己也约束的行为准则。”
杨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如果出现三家混战的局面，向上，你觉得你是魏蜀吴的哪一家？”
“最后胜利的那一家。”夏向上不无自信地笑了。
“你跟我一样自信，但，我比你更自信。”杨林哈哈大笑，“其实，三家混战，最后的胜利者不一定只有一家，可以是两家。三江集团那么大，我们两家联合吃下，也能吃得很饱。一鲸落，万物生……”
“希望到时候，向上多跟我合作。就算你最终和程武合作了，也不要和程武一起在背后算计我。否则，我会还击以雷霆之怒。”
夏向上才不怕杨林的威胁，笑道：“我和谁合作，要看形势和变化，计划赶不上变化，局势得适应形势。也许先和程总合作，在决胜局时，又和杨哥合作。也许和谁都不合作，也两不相帮。”
夏向上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杨林满意：“向上，我们就不提老乡的关系了，只说我们有共同的出发点，我们都热爱这片土地，是发自内心的爱，而不是外人只想从她身上谋取利益。”
夏向上点头，嘴里却说：“之前三县是我们的家乡，成立新区后，新区就是全国人民的新区，不是我们三县的新区了。格局要打开，胸怀要放大……”
“哈哈哈哈……”杨林大笑一通，冲夏向上挥了挥手，转身离去了，始终没有再回头。
夏向上也清楚他的回答没能让杨林满意，也没在意，他所在意的是大道之行的立场，是公司的利益，而不是杨林或者程武的心情。
回到客厅，齐吴宁和关月立刻围了过来，齐吴宁抢先一步问出了疑问：“两件事情，一是谢远兮和单一糠还有小路，她们在商量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怎么不叫上杭未和月姐？”
关月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有好事不叫我们，不够仗义。”
“第二件事情……”齐吴宁不等夏向上回答，迫切地问道，“杨林和你嘀咕了半了些什么？他走的时候，好象不太开心的样子。”
夏向上端坐沙发上，用力舒展了一下懒腰：“先喝茶再回答你的问题。”
“茶来了，请。”齐吴宁忙恭敬地递上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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