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恐怕不行……”夏向上今晚约了刘日坚和柳锐，要谈重要的事情，“看不能看推到明晚？今晚有局了。”
“不行，你的局得先推掉，我的局更重要。我约了A公司工程部的负责人胡炜，他已经初步答应和我们合作中标办公楼，需要你出面和他敲定合作框架。”
关月确实是一个将才，雷厉风行，居然直接打通了A公司工程部负责人的关系，夏向上大喜，他原本想要从刘日坚和柳锐作为突破口，现在看来关月一出手，就直通了中层，比他还快了一步。
夏向上立刻就有了主意：“两个局是一件事情，并成一个吧。”
关月一听夏向上是约了刘日坚和柳锐，嘻嘻一笑：“要不说公司上下我最服你呢，解决问题总是能找到关键点。妥了，晚上就两个局并成一个局。”
“要不要叫上小路？”
夏向上微微一想，摇头：“不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就这么定了。”关月办事很利索，“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向上，你拉群，我负责定好饭店发位置。”
关月还没有加入公司，就让夏向上感觉身上的压力大大减轻，他对关月加入公司以后的局面更加期待了。
下班后，夏向上上了关月的车，二人前去吃饭的地点。
关月有一辆京牌的奥迪，A6，黑色，既实用，又不过于引人注目。
关月车技娴熟，在车流中左右超车，如行云流水。
“向上还没车吗？”
“太贵的买不起，便宜的又看不上，就尴尬而没车。”
“公司应该给你配一辆车，至少也得是奥迪A6起步。”关月了解各地的购房买车的政策，“北京现在限制个人上牌了，但公司上牌相对来说容易些。要上赶紧上，过几年，公司上牌估计也得排队了。”
车的事情李继业也提过，康小路说由她来问问康大道，后来就没有了下文，也不知道是康小路问过了康大道没同意，还是她忘了问。
最近忙于工程上的事情，夏向上就没在意配车的小事。
夏向上没在意，康小路其实一直放在了心上。上次她和康大道通话，提了一句，康大道没接话。后来她再提，康大道以公司刚成立局面还不稳定为由，搪塞了过去。
今天，康小路决定再提一提，非要问个清楚不可，康大道到底是什么想法。
晚上六点多，正是康大道看书的时间，康小路算准康大道此时不会忙，就打了电话。
“小路，有事吗？”康大道的声音有几分疲惫。
“有事，没事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康小路上来就没好气，“老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给我一个准话，你要是不同意给夏向上配车，我就自己花钱给他买了。”
康大道一阵猛烈的咳嗽传来：“你、你、你非要气死我才开心是吧？”
康小路不服气：“我说的是正事，是为了公司的发展，怎么就气你了？”
“你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同意给夏向上配车？不同意关月加入公司，是吧？”康大道猛然提高了嗓门，“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谁的女儿，谁跟你关系最近？”
康小路被康大道突如其来的无名大火震惊了，愣了半晌才说：“我是你的女儿，但我也是一个有思想有自主权的独立个体，你别想用亲情、父爱绑架我，别想以爱的名义让我成为你的附属品！”
“小路……”康大道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知道我为什么后来没有娶陈灵阿姨吗？”
“别提她，她也不是我的阿姨。”
“一半原因是因为你的反对，另一半原因是因为我的身体……”康大道又咳嗽几声，忙喝了几口水才压制住心中的烦躁之意，“我很欣赏夏向上，愿意给他很高的年薪和公司股份，愿意扶他成长，还会吝啬一辆几十万的汽车吗？不给他配车，是想让他意识到现在还在创业阶段，不能大手大脚，不能想要什么有什么。用人之道，在于一个度，而不是无条件满足。”
“办公楼项目拿下之后，我就会给他配车，既是对他的奖励，也会激励公司其他员工有打拼的动力。如果现在夏向上有了年薪又有股份，再配一辆好车，他就没有创业的感觉，反倒像是在享受成功了。而且，如果给夏向上配了车，李继业不配，就会不平衡……”
“李继业自己有车，不用配，我也有车，也不用你管。”康小路还是话里带气。
“自己有车跟公司配车是两码事儿！”康大道哭笑不得，为什么如此简单的道理康小路就是不明白呢，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亲生女儿，他早就骂她一个狗血喷头了。
“办公楼项目顺利拿下，就为夏向上配车。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康大道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了，“你也别想着用你的钱给他买车，他不会要的。而且如果你真买车送他，会让人误会你跟他的关系。”
“我和他就是简简单单、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康小路忙不迭解释。
“别解释，我相信，别人不会相信。如果夏向上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送房送钱还送车？”
“我……”康小路一时语塞，憋了半，“我刚买了一套房子，因为夏向上的朋友，打了个八折，省了好几十万。我送他房和存款，他已经还回了一部分，后面肯定还会十倍百倍还回来。”
“你喜欢一个人，对他好，也是希望他十倍百倍还回来。人性都是希望自己的付出可以获得回报，不管你是不是承认，没有回报的事情，你不会去做。”康大道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冷漠、孤僻，不代表她不会喜欢上一个人，“小路，你如果真的喜欢上了夏向上，可以，我不反对，还大力支持你，只要你能拿下他，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没有问题。”
“但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对他太好了，不要超过合伙人、同事和朋友的界限太多。界限越模糊，你就会陷得越深，到时就越没有办法走出来。”
“我不信，我不听。”康小路嘴上强硬，其实内心已经接受了康大道的安排，“不说我和夏向上的感情问题了，再最后强调一遍，我和他没感情问题！行，就按你说的办，办公楼项目顺利拿下的话，就给他配车。”
康大道轻轻咳嗽几声：“是不是还有关月的事情？”
“是，我非要让关月加入公司不可，就算从我个人名下的股份拿一部分转让给她，也没问题。”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反对关月加入公司吗？”
“你就是不了解情况，就是想当然！”
“小路，你好好想一想，现在公司上下，谁的权力最大？”康大道决定今天好好为康小路上一课，难得康小路和他打一次长时间的电话。
“夏向上。”
“你和李继业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不好不坏。”
“夏向上和你的关系呢？”
“还可以。”
“他和李继业的关系呢？”
“也可以。”
“如果关月加入公司，你认为她会和谁走得最近？是你还是夏向上，又或者是李继业？”康大道抛出了选择题。
康小路微一思忖：“她应该更听夏向上的话，和李继业也能聊得来，和我的关系也很好。所以说，关月加入公司，才会让公司更有活力，也更团结。”
康大道笑了：“傻孩子，关月加入公司，一是会进一步巩固夏向上的地位，二是会让公司的人事变得更为复杂，三是会让你的地位更下滑并且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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