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身边开车的男人刚才那般动怒,这会儿该没心情理会一小姑娘才是。可他居然还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故作惊讶地问:“谁说是我追你们贾律师的呀?”
小玲眼睛一亮,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也不顾我这个当事人还在场,直接兴奋地从后座探出半个脑袋到前追问:“周所,不会是咱贾律师追的你吧?”
“那是,想我当年玉树临风,英俊好看,把你们贾律师迷的不行,很早就偷偷暗恋我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忍住动手的冲动。
小玲:“哇!暗恋?贾律师,你认识周所很久了吗?是不是那时候他很帅啊?”
“帅个P。”
我刚接了一句,就被周瑜截断:“瞧你们家贾律师,还害羞了。承认我帅有这么难吗?不过话说回来啊小玲,什么叫那时候我很帅?难道现在我就长得不好看了吗?”
小玲抿唇而笑:“哪啊,周所现在别提多man多酷了,档案室的小丁都跟我提过很多次了,那会儿她还做梦幻想呢,结果还是被我们家贾律师给捷足先登了。”
我横了周瑜一眼,瞧见小玲这一顿夸把他给美的没边了,别说眼底满是笑意,就连眉毛都生动地在飞扬。不过下一秒,他那英俊又帅气的眉蹙紧了,而且还倒抽凉气面色惊变。
小玲在后座没留意,还在问:“周所,怎么了?”
这回我代他答:“没事,周所man着呢。”
此时,我的手正捏着他腰间的软肉旋转,而他为求表现,吭都不吭一声。
把小玲送到小区门口,发现周瑜在调转车头,不禁问:“你调头作什么?前面不是一直开吗?”他闷声答:“那是上你家的路,现在回的是咱家。”
这才想起,小玲顺的是去往我公寓的那条路,而周瑜家,并不顺路。
而且,周瑜家就在法院附近。
原路返回又经过法院门口,看见肖东才从楼里走出来,他也看见了我的车驶过来,于是站在路边微笑等着。由于昨天夜里下了场雨,路边的凹陷处积了水,在要经过肖东时周瑜故意将车轮从水滩滚过,溅起泥水。
只看到后视镜里,肖东狼狈懊恼的身影。
我很无语,而周瑜却得意地扬起了嘴角,笑得志得意满。
等到车子停在公寓大厦前时,我坐在座位上侧转过身凝看身边的男人。他似乎在极力想绷紧着脸,无奈眼底的笑意泄漏了,我也奇怪他为何前一刻里像只怒发冲冠的大公鸡,恨不得上来啄我一口;后一刻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温和地送我同事,又恶意捉弄肖东。
“看什么呢你?有这么好看吗?”某人厚着脸皮发问。
我收回目光,沉吟了下开口:“是什么说服了你?”
“啊?你在说什么?”他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恍悟:“你说我等你下班这事?不是你说下班后再说的嘛,那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索性等一等了。”
他在给我装糊涂?不像。别人可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但他周瑜到了我面前绝对是揣着糊涂要装明白的人。简单点说,就是他喜欢在我面前得瑟。
我索性直白一点问:“之前不是凶神恶煞找我来算账的吗?现在又怎么好了?”
周瑜愕然,摸了摸鼻子别转头讪讪地说:“我哪有凶神恶煞?就是……就是情绪一时过激,嗓门比较大而已。”
“……”嗓门是有些大,可那是一时情绪过激吗?
我也不拆穿他,直接敲了敲手指,“说重点。”
“也没什么重点,就是刚跟你吵完后小林来电话了,说众筹账户里被打入一笔五十万的巨款,李家母子都惊呆了。”
我失笑,原来如此。
周瑜伸手过来,试探地要拉我的手,被我躲开后可怜兮兮地喊了声:“贾小如。”
见我无动于衷只得低声说:“我不是故意要来指责你的,主要是得知校园网上发布众筹帖子,迫切想过来跟你证实这件事,当时语气可能比较重了一些。”
“周公瑾,你在避重就轻。”我毫不客气地指出。
他冲到我办公室门口时的表情可不像是来求证的,而且就单单只是语气比较重?
“好,是我错了。”周瑜一咬牙,直言不讳地认错,“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就跑来找你了,也不是说得知众筹有巨款打入就改了主意。首先你瞒着我做的这事,我仍然觉得你不对,不过后来我细思这笔巨款的出处,也让小林去查了,才明白过来你如此做的动机是什么。”
他转过眸凝看我,“贾小如,下次有什么决定,先和我商量一下好吗?”
此刻的周瑜,态度诚恳,眼神专一,再来拉我的手时没有躲开。
“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张家妥协的啊?那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之前张家就言而无信,现在肯把钱吐出来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
到这时我也没必要藏着:“在想到以众筹方式为李母筹集医药费时,我就有了初步计划。但当时还不确定能否成功,便隐下不说了。虽然时下众筹已经成为社会上的一个普遍现象,但正因为它普遍,若单纯靠闲散的十块二十块筹捐,怕要凑齐李母的医药费不知得到什么时候?人可以等,病不能等,但凡医院找到合适的肾源肯定就会立即下发手术通知,所以很多时候方法是对的,但治标不治本,也没那个时间去等。”
周瑜听了我所言很动容,他绝然没有想到我考虑分析到这么具体。
然而我所罗列出来的,正是要面对的现实问题。不是提出一个方案就算解决问题的,是要去想这个方案能够实行的力度,以及得到的成效。
而就在那晚看过李佑后的隔日,肖东曾以法院的名义要求见张父一面,被拒绝了。
张父是名商人,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练就了他的圆滑世故。但是他的儿子张家豪却不至于如此,庆幸张家豪只是单纯从中学退学,还没被转移或者送到国外,所以我在他常去的网咖侯了一下午后终于等着了人。
再见这个男孩到与之沟通,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
那日在拘留所里见他还乖戾叛逆的模样,如今见来却发现似乎有点萎靡不振。他自也认出我是那日找过他谈话的律师,甚至连地点都没换,直接就进了网咖内开了角落的两台机器。
我很简单明了的告知张家豪——你的父亲没有守信,在李佑同意庭下和解后他只是支付了部分医药费,这本不过是个人品德的问题。但李佑的母亲身患重病,急需这笔补偿金来救命,你可以看着办?
张家豪扯了扯嘴角,嘲讽地回我:钱是我爸的,你该去找他。
我笑了笑,打人闯祸的是你。
看他面色一沉,又紧接着补了句:愧疚煎熬的也是你。
这时张家豪的脸色变白了。
我也不急着去催他表态,既然开了台机子就索性上一会网。目光扫过桌面的各种游戏图标,几乎没我认识的,脑中晃了个神,曾几何时,像身边男孩差不多的年龄时,我与周瑜窝在网吧里。
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飞行棋的游戏,正要找位置入座,突听身边张家豪开口:“一盘游戏决胜负!”引我转眸向他时,他才继续说:“你输了从此再不在我眼前出现,你赢了我就回去找我爸把该给的钱给到李佑。”
听起来很草率,不过我眼皮都没眨地问:“什么游戏?”
他说:“你选。”
我手比了比自己桌面,“飞行棋。”
当周瑜听见我说是靠一盘飞行棋赢来的那五十万,整个人都目瞪口呆。
“你赢了?”他犹然不信地问。
还用说嘛,这是——“当然。”
他唏嘘而叹:“那张家豪也真的是有钱任性啊。”
“不是跟你挺像的吗?”我随口怼了过去,立即得来他不乐意地反驳:“谁像谁啊?我哪里有钱任性了?”耸耸肩,懒得摆理论证。
见我不回应,他又来拉我,“诶,你说那张家豪当真就因为输了你一盘飞行棋,然后回去找他爸去了?可那姓张的商人之前那么奸猾,这次又怎会如此轻易就妥协?”
我浅笑着应:“张家豪虽然还只是个中学生,但也不是没有是非能力。他用一局游戏来定输赢,不过是为了过心中那个坎,至于他如何说服他父亲的,那就是他的事了。一家人,总有什么软肋是抓在对方手里的。”
下巴忽然被拨转,迎上周瑜的黑眸,听见他嘻笑着问:“你的软肋是什么呀?”
这人听话的点怎么总与人有差异,我刚表达的是这意思吗?
他也不追究答案,“换你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的软肋是什么呀。”结果见我不配合,他主动凑到了跟前盯着我的眼睛说:“我的软肋只有你。”
这时候换成是别的女孩子,可能会感动地亲上去,可我的反应是嗤笑出声。
周瑜极不满意地问我:“你笑什么啊?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严肃吗?可能。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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