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退让,然后变本加厉。
周瑜通常把这行为贯彻到底——
在我松口去他家后,当晚他就磨着我答应搬过去,呃,在床上。
这人可恶到利用那事来达成目的,我气到恶狠狠地赌咒——周公瑾,我要是放过你这混蛋就不姓贾。
他嗤笑出声,抵着我的耳朵暧昧地说:“贾小如,你嫁给了我不是应该姓周了吗?”
混蛋!
我再咬牙切齿,最终也只得无奈妥协,玩阴招实在玩不过他。
隔日,周瑜请了半天假,专门盯着我回公寓收拾东西,然后“押送”到他房子里才心安理得地去上班。倒不是他多此一举,而是为了表达对我搬家的重视。
不然若让我一个人回去收拾东西,再一个人过来,怕是没这个门,我索性又躲回老妈那了,难不成他还能上老妈那边逮我不成?
主要还有个事,他这人的记性倒不差,一大早乘我没注意时把那一抽屉的女性内衣给用一个大袋子装起来了。出门时直接扔快递公司那边,填的单子收件人是周潇,而地址是酒店。
能把该澄清的澄清彻底,没半点暧昧不明,也算是安抚到我了。
可一个人呆在他房子里也冷清,我把他厨房浏览了遍就出门去了。
既然要住这边,至少得像个家的样子吧,烟火味是少不了的。厨房设备齐全,厨具也差不多都有,就是食材与佐料没有。都不知道之前这人是怎么过来的,难道顿顿喊外卖?还有他说周潇之前住这边,怕也就把那房子当酒店了。
超市逛了一圈,两手都提了满满一袋的东西出来,很沉。
刚走到大厦楼下就见周潇风一般地冲向我,不及防备向我挥来的掌,往后退开半步还是被她指尖刮到了脸颊。几乎是瞬间,被她指尖打到的位置疼了起来。
微眯起眼,眼前这个女人不再是那日我在火锅店里见到的优雅状,即便妆容依旧精致也掩不去她眉宇间的忧愁,而一个女人最不好看的时候应该就是生气发怒时,会显得眉目都含着尖酸刻意。
只见她扬起手指着我鼻子怒斥:“一定是你!是你怂恿小瑜把秦越抓起来的,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当初小瑜为了你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现在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又把他给迷惑住了。昨晚小瑜打电话过来,我就猜到你一定在他身边出主意。贾如,你以为在法院当律师就了不起是吗?还想害我家秦越坐牢?别做梦了!秦越家有的是钱,到时候那死了人的一家跪着求收回诉讼,到时看你还能起什么幺蛾子。”
打从进入这一行起,我就不是个好脾气好说话的人。
对着周潇这一通泼妇骂街似的伪逻辑发言,我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辩得她哑口无言且无地自容。不过,我没那兴致让行人看戏。于是放下其中一个袋子在地上,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直接把号拨出去了。
很快对面接起,周瑜那痞子似的嗓音传来:“怎么啦?想我了?”
我微顿了下,说:“周公瑾,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麻烦回来把你家疯狗牵走。”
周潇反应迅速地听出端倪,也听见了我对她的讽骂,气怒交加地又冲了上来。仍然是想要挥我巴掌,但这次我有了防备,将右手上还提着的袋子朝她丢了过去,且往后疾退避开。
袋子里装的是酱油、酸醋一类的瓶瓶罐罐,甩在周潇身上后就砸在了地上,玻璃瓶罐摔裂而开,汁液四溅。
只听见周潇尖叫出声,她那条乳白色的羊毛长裙和白色皮靴上已经被溅得满是污点。
我既买了生抽又买了老抽,颜色深浅的都有,那条羊毛连衣裙应该是不大可能洗得干净了。当然,如果用一些“去污剂”之类的,还是有希望的。
“小如,需要帮忙吗?”
身后突然的征询让我讶异地转头,见肖东竟站在路边,身旁停着他的车子。本身法院就在这一带的附近,怕是他从外头办完事回法院时撞见了这一幕。
我不禁感觉有些汗颜,居然撞上我跟人干架的场面,实在是让他见笑了。
刚要开口,见肖东眸光一沉,疾步朝我掠来,而我的头皮一紧揪疼袭来。
是周潇从后面抓了我的头发!
“放手!”肖东沉怒而喝的同时,周潇痛呼了声,我的头皮终于得到了解放。
只是刚才那一抓实在是疼得不行,连着倒抽了几口凉气。
肖东环住我的肩膀,低眸扫过我的脸,眼中更添怒意,“她打了你?”
不等我回应,周潇先扬声而斥:“你是谁啊来多管闲事?”但在下一瞬目光在我与肖东身上来回盘转,像是顿悟过来,“好好好,贾如,你背着小瑜在外面偷男人,现在竟敢把野男人给带到小瑜家来了,怎么有你这么贱……”
“你敢再说一个字!”肖东冰寒地打断她,且语带威胁。
我从没见过肖东发怒。平日里他一向性子温温和和,即便在说服人时也脸上带着笑,我们在背后戏称他是只笑面虎,永远让人觉得他很温和好说话。但与他相处久了也知道他在某些事上,一定会坚持原则。
这一刻,肖东的气场绝对是慎人的,以致于周潇眼神缩了缩,没敢继续羞辱我。
肖东显然是在旁听了大概经过,此时冷扬了语声道:“屏东路车祸案是由我负责的,肇事逃逸车主秦越是不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将由法庭来审判,至于周小姐你,也属于在场目击者,事后不但知情不报,还欲图以金钱贿赂我的当事人,即受害者,恐怕……”他有意停顿了下,加重语气:“周小姐可能也需要去局里喝个茶聊下天了。”
“是谁这么狂妄的口气对我周家人说话呢?”
一道轻慢的语声冷不丁地从旁传来,我循声而望,周潇比我们都先反应过来:“亮子!”她踩着高跟皮鞋就往那处跑,对着路边站的男人语气委屈:“这对狗男女打了你姐我。”
我也认出男人是谁了,正是周瑜家的老二,周亮。
不觉头疼,怎么都撞一块来了。
之前一直在说周亮要回来,可谓是,恭候多时,但没料到会在这样的场合撞见。
周亮与周瑜长得并不太像,穿着打扮上也是截然不同的风格。纪梵希的耶稣款深蓝色卫衣,下穿黑色休闲牛仔裤,脚上的鞋子也同款耶稣图案的休闲皮鞋。
与印象中有出入的是,他在脸上戴了一副金边眼镜。
然而,并没为他添一丝斯文气,只是将那双幽古的黑眸藏在了眼镜背后,让人乍看不觉得这人危险,但细看,心头会咯一噔。因为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锋芒难掩。
此时,目光正落在我身上打量。
肖东自是不识他,侧转过头用眼神询问我此人是谁。
周亮的唇角弯起,噙了一抹似笑非笑盯着我缓缓开口:“我老周家的人,可是不容任何人肆意欺负的。”
我对周亮的认知是——能避开则避开。
因为他不像周家老大那般沉稳如长,也不像周瑜那般随性,他是周家的异类。性格乖戾、脾气暴躁这些姑且不说,关键是行事肆意而张扬,全屏个人喜好。
刚才的一幕看在周亮眼中,怕是我和肖东联手欺负了他堂姐。
而周潇在听见周亮的话后脸上多了有恃无恐,昂起下巴对我说:“贾如,基本的法律常识我还是有的,我一个连方向盘都没碰过的人能有什么罪?你们这对……这对男女联合起来恐吓我,晚些我一定找律师告你们一个非法恐吓!”撂完话像是为了证明一般,回过头就对周亮道:“亮子,你帮姐找最好的律师。”
我看见周亮忽而失笑了起来,眸光微垂着浅声说:“堂姐,我刚刚才回国呢,上哪去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不等周潇作出反应,他又微抬起眸看过来,“小如子,你这副表情是想装作不认识吗?”
微微一噎,默了半响才讪讪而唤:“二哥。”
这声“二哥”原本是跟着周瑜喊的,可等长大了后周瑜就“老二老二”的称呼周亮了,反而是我每次见到周亮还得唤一声“二哥”。
周亮轻嗤了声问:“听大嫂说你跟老三结婚了?”
“亮子,你跟她多说什么,她跟这男的亲亲我我,还不知道背着小瑜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回头一定要让小瑜跟这女人离婚!”周潇愤愤地插话进来。
肖东怒意一沉,脚下迈出半步被我拉住。
这一举动落在周亮的眼底,镜片后的眸光一闪,多了危险的锋芒。以为下一刻他就要发作,没料他回转眸对着周潇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问:“堂姐,刚你是不是没听清我的话?”
周潇一愕,“哪句话?”
周亮轻慢着语调缓缓重述:“我老周家的人,不容任何人肆意欺负。”
周潇闻言一喜,“知道你护着姐。”
周亮失笑了摇头,却凉薄而言:“堂姐,你虽然姓周但可不是我家老头子和太后生的哦,算不上我周家的人。我刚说的周家人,是指她——”
没有扬手而指,只是浅淡地朝我瞥了一眼,意思却已到位。
周潇失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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