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咬牙说:“你疯了吧?村里还敢死人吗?这才刚安定下来两天,再一闹,真要成一个荒村了。”
成不成荒村我没想,但我们村子里能出这样的事儿,真是我没想到的,于是问她:“把她买来的是谁家?”
我妈的脸上立刻出现恐怖之色,看着我半天才小声说:“他们家人早死绝了,一夜之间上吊的上吊,抹脖子的脖子,连那个傻子的妹妹一家都没跑掉,一个半岁的孩子都给捂死了。”
我咽子一下口水才问她:“他们家住在哪儿?”
“村东头靠近路口的那个大院就是。”
我想起那处围墙很高的大院了,小时候也跑去玩过,但那地方是仅此于枯井的禁地,基本村里的大人都会看着自家的孩子不让进去。
现在一说起来,我的好奇心又起,就跟我妈说:“我们有空去那儿看看吧?”
她瞬间就不淡定了,先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试了试,然后才急急地说:“是不是我这两天没在家,你又出什么事了,怎么连胡话都说上了?那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吗?方婆活的时候就说那里面闹鬼,连野猫都不敢住进去,你还要去看?”
我完全理解她的担心,也没再说下去,就想着晚上去见萧煜行的时候问问他。
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我起身把桌子上的粥碗收起来说:“行,我知道了……啪……”
我话没说完,饭碗就全部掉在地上,发出声响,瓷片乱溅,而我妈和门口的秋菊奶奶同时说:“青青,小心点。”
我确信,我们家的门虽然很烂,但还是关上的,而且后面也用重物堵着,而她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更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了,如果不是我刚才拿碗出去,根本就不会看到她。
我妈也愣了一下神,随即反应过来问她:“婶子,你这会儿过来什么事?”
秋菊奶奶抿了抿嘴,动作跟她从前很不同,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去时,里面带着冷意,还有一点笑。
“青青昨晚把我的玩具收走了,我想来问问她能不能还给我。”秋菊奶奶说。
我妈的脸皮都是僵硬的,还要故做不知地问我:“青青,你拿你奶奶的玩具了吗?”
我已经回过神,向她们摇头说:“没拿。”
秋菊奶奶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头也转向我,尖声厉气地说:“我的玩具丢了,既然你没拿,就陪我去找找。”
“婶子,我跟你去。”我妈快步挡在我面前,一边跟秋菊奶奶说话,一边把我往屋里推。
秋菊奶奶的手比她还快,从她侧边一伸,就揪住了我的衣服,眼睛也看着我的眼睛。
那眼神真的不像一个老太太,也不像一个女人,特别阴森,里面还带着红光。
我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听到萧煜行的声音在身后说:“跟她去。”
心里莫名就有了底气,把我妈扯回来说:“没事了,我去吧,估计奶奶丢了很重要的玩具,我眼睛好,跟她出去找找。”
我妈的眼神可想而知。
不过我在拉她回来的时候,也在她手臂上捏了捏,估计应该能懂我的暗示。
秋菊奶奶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手也松开了,侧过脸说:“那走吧,趁着今晚月光好。”
我往面看一眼,月光真的很好,大概因为快到元宵节的原因,最近天气又晴朗,所以淡黄色的光洒满院子,如果隔着玻璃看,还是很好的,不过出门还是一样的冷。
她带着我也并未回到方婆家,而是直接往村东走去。
幸好我妈提前普及了这个院子,所以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反而没那么慌,不过她也跟来了,可能真的不放心,所以远远地坠在我和秋菊奶奶的后面。
这院子在二十多年前,应该算是很好了,墙面又厚又高,上面竟然还镶着带花的磁砖,不过这么多年没人居住,也无人打理,很多磁砖都烂掉了,只剩寥寥几块还挂在上面,连砖墙都被风雨斑驳的不成样子。
两扇大门是木头做的,看不出颜色,上面整排的福钉在夜里成了黑黑的大圆圈。
我们刚到门口,老旧的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股阴风跟着吹出来,差点给我弄个倒头栽。
而秋菊奶奶顺势拉住我的胳膊,只轻轻一拽就把我拉了进去。
我妈边喊我的名字,边往这边跑,我只来得及转身看她一眼,门就“当”地一声关上了。
秋菊奶奶冷森森地看着我说:“走吧,你不是也想来看看这里吗?”
我是想来,但不是跟她来啊,也不是这个时候。我这仇跟她结的又大又冤,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也不打算放过我,我竟然听信萧煜行的话,这么大半夜的真跟她走。
因为太紧张,我不停的往四周看,希望能看到他的影子,可是除了房子内的暗影绰绰,还有扑鼻而来的腐朽气味,再没有别的了。
院子内的房屋是复合式的,外面一层,穿过去里面还有一层。
秋菊奶奶走在前面,我无所依靠,只能把手伸到口袋里抓住萧煜行昨晚给的那条手帕,一边抖,一边跟着她往里面走。
后院的房子有五间左右,靠西边两间亮着昏黄的灯,光从门缝和窗子里漏出来,洒在残雪遗留的地面上。
她已经走到了门口,一边打门帘,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心脏都收紧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转身跑路。
可是脚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钉在地上不动,最后她一抬手,我就跟着她往屋里走去。
屋内散发着一股恶臭,一支白色的蜡烛粘在床头的桌子上,四周全部都是杂乱又肮脏的东西,连地上都留着一团团的污垢。
墙上贴满了古怪的画,颜色和线条都有些模糊,走近了才看清竟然都是污秽的东西。
秋菊奶奶也不管床上是不是很脏,走过去歪在床头。
她还在对我笑,只是那笑里全是阴寒,还有恶毒,眼睛睁的很大,直直看着我,嘴和脸皮也没有动,只是不停有“咯咯”的声音传出来。
我把一大口口水憋在嘴里,情急之下,能想到的方法只有这个了。
她笑了很久,我鸡皮疙瘩一层层往外冒,几次差点把憋好的口水吞下去,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她再像在枯井边一样突然扑过来。
“你为什么拿走我的玩具?”笑过以后的她,用一种特别古怪的媚态斜歪在床边,一手搭在身侧,一手撑着自己的头脸。
我脑袋锈逗,结结巴巴地回她:“那个,我不知道那是你玩具。”
她又发出一阵笑,竟然说:“不知者无罪,那你现在再帮我做一些玩具吧。”
“明天吧,这会天黑,也看不见。”我一边说一边往门口靠,而她,这个时候也坐了起来。
她抬头往房子的四周看了一圈,突然把眉头皱在一起,自言自语似地说:“明天?哦,明天我还有一场考试……。”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又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并且捂住脸哭道:“不不不,明天那个禽兽要来,他会把我折磨死的。”
这个样子有点像精神分裂患者,我没想到现在这种病连鬼也会得。
刚一出神,手臂就被她捉住,并且大力摇着说:“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求求你……。”
我安慰她的话还没说出口,抓住我手臂的手就转了方向,瞬间扣在我脖子处,而秋菊奶奶的眼里也露出了凶光。
她一边使力一边说:“你该死,你身上有我做的记号,你现在该死了,该死了……”
我特喵的灵魂都要出窍了,口水没有如愿吐出来,手现在也使不上力,本来抓着的手帕已经松开,眼球开始涣散,眼前的她变的若隐若现的。
“她身上没有记号,不是你要找的人。”
救星来了,是萧煜行,不过不是人,只是一个声音。
然而秋菊奶奶的手还是松开了,我被摔在地上脏污里,大口地吸着屋里的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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