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主线任务?保护钟余庆?
周小渡眉头一挑,目光奇异地打量着眼前的蓝衣少年。
她现在也大概弄明白了,系统所谓的主线任务,其实就是让她想方设法,把系统需要的主线剧情给补全,不管是引导气运之子自己去做,还是她代替气运之子去做,其实都可以,只要保证气运之子没有过多脱离剧情就行。
保护眼前这个名叫钟余庆的小子,显然也是主线剧情上的一环,并且应该和后续的盛家剧情也有联系。
钟余庆被她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笑了笑,“这回真是谢谢你们,那我这就把安安带走,送回白家,不打扰你们了。”
周小渡缓缓伸出手臂,“等等。”
钟余庆:?
周小渡:“既然我们帮你们找到了走丢的狗,那多少也要给点辛苦费吧?毕竟,它这两天也没白吃我们家的东西,看看我家剂子,因为它,都给饿瘦了。”
芝麻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剂子。
嗯,长势喜人。平时吃得比他都多,光铲屎都能把他累出一身汗。
钟余庆连连点头,探手入袖试图拿些银钱,“应该的,麻烦二位了。”
周小渡再一次拦住他,“且慢,你既然说,这狗是城西白家的,那我应该找那白家要才是,我不拿你的钱,你要将狗送回白家,那,顺道捎上我们好了,我们和你一起去。”
白家是城中开绸缎庄的富户,颇有家底,想来这人是想多占些便宜。钟余庆想着,没有拒绝。
殊不知,周小渡只是为了跟上他,好完成任务而已。
钟余庆牵着安安在前面走,周小渡和芝麻跟在他身后。这胖毛狗似乎是知道钟余庆是来接自己回家的,脚步欢快,屁股一颠一颠的,格外有活力。
周小渡望着前面那个靛蓝色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少年虽是个贫穷的长工,瞧着却气度不凡,既然保护他能对盛家探秘这一节产生助力,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和盛家存在着什么联系?
所谓“保护”又是如何界定的?怎样才算成功的保护?如果这个任务持续的时间要拖得很长,那她岂不是得在这一关耗着?
周小渡向系统发出了疑问,得到“任务时间不会很长,顶多半个月”的回复,才勉勉强强放了心。
周小渡在看钟余庆,芝麻在看周小渡,看了一会儿,又扭头去看钟余庆。
这小子瞧着平平无奇,有什么地方需要盯着看的?难道是自己眼力不足?
他凑到周小渡耳边,轻声问:“你在看什么?”
周小渡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澹然回答:“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长得和他一样高?”
芝麻:“……是我多嘴了。”他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其实这段时间他跟着周小渡,又是练功习武,又是药膳滋补,已经肉眼可见地长高了,但他打小就营养不良,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回来的?
他瘪着嘴,万分怨念地盯着钟余庆高瘦的背影,心下滴咕:其实还好吧,顶多也就差了半个……呃,一个头……这样子。
周小渡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嘁,小矮子。”
芝麻看了看周小渡,反击道:“你也没比我高多少呀,也就小半个头的差距,我很快就能超过你!”
周小渡瞥了一眼他抬手比划身高的蠢样,嘲讽道:“等你超过我了再说,小矮子。”
不过那个时候,她会继续带着嘲讽的笑容,笑眯眯地告诉他,其实自己是个女的,他超过自己也没什么好自豪的。
想着,周小渡的嘴角翘了翘。
三人一狗来到城西一座大宅子外,白家看门的老大爷看到钟余庆,乐呵呵地打招呼,“是余庆啊!有阵子没见到你了!哦幼,这不是小姐的那条狗吗?听说走丢好久了,你找到它了?”
钟余庆面上挂着温煦的笑容,“李叔,是这两位兄弟帮忙找到的狗,劳您通传一下。”
“好,好,这狗找到了就好,小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李叔点点头,欢天喜地地进去通传了。
三人很快便被领了进去,见到了白家的夫人,程氏。
程夫人是个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妇人,眉间有些许细纹,身上罩了一件掐金挖云莲青鹤氅,头上插了几支镶玉的赤金簪子,打扮颇为贵气。
她坐在椅上,见了那条胖毛狗,眼里闪过几分怨怼,但碍于外人在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身旁的婢女,“把这畜生带下去洗干净,免得有跳蚤虫卵之类的,知道吗?”
说完,她抬眸看了看下方的三个年轻人,曼声对钟余庆问道:“许久未见,小郎最近在何处高就?这两位又是?”
钟余庆有些局促,低敛道:“回夫人,最近只是四处做些短工,聊以湖口罢了。这两位是捡到安安的人,这几日,都是他们在照顾安安并找寻失主的,我也是通过他们才找回安安的。”
程夫人笑了笑,对婢女道:“快些去取些银钱来,请两位小郎吃茶,以表谢意。”而后又对钟余庆叹了口气,道:“你莫怪我狠心,你来我们白家的时候,也才那么一点儿大,水都只能提半桶,一转眼都十五六岁了,我们也算看着你长大的,把你辞了,心里其实也是舍不得的。”
蓝衣少年垂首不语。
程夫人接着说道:“只是家中女儿大了,正是待嫁之时,你一个年轻男子进进出出的,难免惹人非议,只好委屈你一番了。”
钟余庆笑了笑,“夫人说得对,我省得的。”
程夫人笑意温柔,“你这孩子一向沉稳懂事,我和老爷都很喜欢你,待初念嫁了人,你要是还愿意,便回来吧。”
白初念,程夫人和白老爷的女儿,白家夫妇除了长子,便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是很疼爱的。
钟余庆眼睫轻颤,道:“谢夫人好意……听说小姐婚期将近,不知是哪一日?”
程夫人面上笑容一滞,“婚期,我们暂缓了……”
她叹了口气,“你走得早,可能不清楚,因为这条狗走丢了,初念的心情一直不大好,临到婚期的时候,忽然就魔怔了……我们没办法,只好将她送去杭州她姑母家,等病养好了再回来。”
不然被亲家得知自家女儿有疯病,这桩婚事怕是就悬了。
钟余庆垂下眼帘,掩盖住眼中的阴郁,“既如此,狗找回来了,小姐知道了,想必会有所好转。”
“希望如此吧……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这么一条狗,不安分地乱跑,闹出这么多幺蛾子。”程夫人抱怨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同意她养这狗。”
周小渡好奇地插了句嘴,“这狗养在我那里的时候,可是懒得出奇,动都不带动的,它当时到底是怎么走丢的?”
程夫人愣了一下,傅粉的面皮僵住了,“哦,它把绳子咬断了,就跑了……想是性子野,贪玩儿吧!”
周小渡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见她没有再多问,程夫人松了口气,声称自己乏了,让人送他们出去。
相送的小丫鬟显然和钟余庆是熟识,方才在屋内听了半天,现下出了门,便把不住嘴了。
她小声对钟余庆道:“夫人还当你不知道,没好意思说明白呢。明明就是他们没经过小姐同意,把安安送给别人了,安安才跑了的……”
钟余庆看了一眼周小渡二人,道:“噤声,小丫头越发放肆,连主人都敢议论了。”
小丫鬟把嘴一撅,“人家也是心疼小姐嘛!没问过小姐就把她的狗送人,没问过小姐就把她的婚期定下……”她说着说着,眼圈一红,“余庆哥,你不知道,那天小姐发作起来,拿着剪子戳自己,流了好多血……”
钟余庆面色微微一白,回身看了看,发现周小渡拉着芝麻在莲池旁看锦鲤,没有注意到这边,才问道:“他们逼着小姐嫁人?”
小丫鬟含泪点点头,“嗯……老爷夫人见小姐魔怔,找了个牛鼻子来做法驱邪,那牛鼻子说只要冲喜就能化煞,他们一直想把这亲事结了,可不是不谋而合?隔天就定了婚期,出嫁的前一天才告诉了小姐,小姐当场就发了疯,又是撞墙,又是胡言乱语的,怎么劝都没用,实在嫁不得了,才将婚期延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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