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婆子肥胖的身子,跪趴在地上,脑袋在冷硬的地上磕得“砰砰”直响,嘴里不停的求饶,“老太君,老夫人,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打了晶霜,是奴婢冲撞了六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老夫人开恩,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求六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老奴这一次错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何婆子这一番求饶,算是自己都招认了错误,她不敢等岑老太君让人叫了护卫过来,重诉她之前对岑溪岩的态度,骂岑溪岩的话,除非她嫌命太长了!她现在只能自己先招认错误,期待岑老太君会因为她的认错态度良好,还有念她伺候了八小姐这么多年的情分,最后能饶过她。
可岑溪芬却被何婆子这一番招认给气得脸色发青,七窍生烟!她还指望利用何婆子脸上的伤势,狠狠反击岑溪岩呢,尽管现在她心里很清楚,岑溪岩方才的那番话之后,她再想翻身已是不可能的了,可是何婆子的这番招认,在她看来,却是不领情,是一种背板!是在打她的脸!实在是可恶的很!
岑老太君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何婆子仗着是岑溪芬乳娘的身份,在岑溪芬的院子里作威作福,倚老卖老的作为,其实她都是知道的,只不过看何婆子带了岑溪芬这么多年的情分,而且也没做出什么大恶之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却没想到,这婆子如今嚣张到了这个程度!竟敢辱骂岑府的小姐?!
六丫头虽是庶女,又在外养了十年,可她也是岑家的人,身上流的是岑家血,是她的亲孙女!那容一个低贱的下人来侮辱?!这是岑老太君所不能容忍的,哪怕何婆子现在求饶认错,她也不能原谅!
“来人,把这刁奴拖出去,打二十板子!最后随便送到哪个闲庄子上去吧。”
岑老太君很快就做出了对何婆子的惩罚决定,打二十板子,是对她侮辱岑家血脉的惩罚,这惩罚已经算轻的了,这样敢对主子出言辱骂的奴才,打死都不为过!不过老太太还是念了何婆子照顾岑溪芬的情谊,没有对其下狠手,而且,何婆子挨个二十板子之后,若能挺过来活了命,最后送到府外的庄子上,也算是让她有个养老的地儿了,算是非常仁慈的处理方法了。
可何婆子听说要挨板子,还要被赶出府,却是心顿时吓破了胆,哭喊求饶的声音更大了,最后还爬到了岑溪芬的身边,抱着岑溪芬的大腿哭道:“八小姐,八小姐,您救救老奴啊,老奴不想离开八小姐您啊……”
岑溪芬低头,看了看抱着她大腿的何婆子,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岑老太君院子里的两个壮实婆子,很快就把何婆子拖下去了,就在屋子外头,把何婆子按在了一个长条椅上,扒了裤子,板子“噼噼啪啪”的就打了下去。
每打一下,何婆子都会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岑溪芬脸色煞白,眼里含泪,面上露出了些许不忍之色,虽然她狠何婆子的“背板”,可那毕竟是她乳娘,她吃着何婆子的奶长大,当然不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最后听着何婆子开始还中气十足的惨叫,最后声音越来越虚弱了,岑溪芬终究没忍住,小声开口道:“祖母,孙女知道错了,乳娘她……只是听我的吩咐罢了,能不要打了么?还有,不要把她送庄子上去好不好……”
其实从何婆子求饶到挨打,岑老太君一直在观察岑溪芬的神色,见何婆子一开始说出事情时,岑溪芬对她的冷硬态度,甚至是厌恶,岑老太君的心里直发冷,觉得这个八孙女,心实在硬的很,怕是以后也管教不过来了,此刻见到岑溪芬终于肯为何婆子的求情了,老太太心里也稍微缓了口气,看来,这丫头也不是真的就无药可救了。
不过,对于岑溪芬的求情,岑老太君并没有答应,她说道:“这般目无尊卑,仗势欺人的奴才,留在你身边,对你没有好处,只会带坏了你!是不可能再留她在府里了,赶她去庄子,而不是直接打死了扔出府去,已经对她够仁慈了,你莫要再说了!”
岑溪芬闻言,当即闭上了嘴巴,不敢再求情了。
岑老太君又板着脸,对岑溪芬道:“八丫头,你小小年纪,心思不用到正地方,嚣张跋扈,狭隘善妒,算计别人,损人不利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别以后到了婆家,惹出祸端,自己落个悲苦下场,再连累了岑家!”
岑老太君这话说的极重,极不留情面,每说一句,岑溪芬的脸色就白一分,身子更是颤抖个不停,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岑老太君见状,暗暗叹了口气,不过却硬着心肠,嘴上继续道:“就罚你闭门思过半个月,在房里抄写佛经,静静心性吧!”
这样的惩罚,是极轻的了,可也是许多贵女们难以忍受的,闭门思过半个月,等她重见天日之后,贵女圈子里,肯定会有闲话流传的。
岑溪芬颤抖着身子,哭得伤心,心中悲愤不甘,可也知道,这样的局面已是无可挽回的了,最后只能咬牙抽泣着说了一句,“孙女知道了,愿接受惩罚……”
处理了何婆子和岑溪芬,岑老太君又看向面容始终平静的岑溪岩,唤了一句,“六丫头。”
“祖母。”岑溪岩回应,态度恭谦得体,却掩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
岑老太君心里再次无力的暗叹,之后说道:“以后有些见外的话,莫要再说了,虽说你离家十年,如今刚回来,对岑家可能还不够亲近,可你要记得,不管如何,你都是岑家人的,身上流着的是岑家的血,是岑家的六姑娘,你要明白,即便你以后出了嫁,岑家也是你的娘家,是你的靠山!
“是,孙女谨记祖母的教诲。”岑溪岩脸上依旧是出了平静外,没有其他的表情,恭顺回道。
岑老太君这番话,有些苦口婆心,也有些威胁的味道了,古代女子,即便出嫁,娘家也是很重要的,娘家的势力,以及跟娘家的关系,直接影响到在婆家的地位,岑老太君这是在警告她,莫要把自己当成岑家的外人,以后,她还是要靠着岑家,才能在婆家吃得开的。
而岑老太君却不知道,岑溪岩的靠山从来就不是岑家,她也从来就没把自己岑家的身份地位当成一会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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