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一起研究血脉篇吧?”
丝丝热气打在赵宁的耳垂上,让她浑身都涌出了一股别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说。
有些舒服。
却是那种一不留神就会露出窘态、拥抱堕落的那种舒服。
就像是新婚之夜,嬴无忌要求她做过分的事情一样。
心跳加速。
脸颊变热。
她瞪了嬴无忌一眼,神情微嗔。
以她对嬴无忌的了解,这混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修炼,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剑仙大会。
所以对于嬴无忌这种小动作,虽然她一点也不讨厌,却仍然要拒绝。
可准备拒绝的话语时。
她发现了问题。
长这么大,她很擅长拒绝女子,毕竟向王室求亲的大大小小的家族不知凡几,也有不少容颜娇俏的女子因她俊美的容貌而少女怀春。
拒绝女子,她有经验。
但拒绝男子。
她是真的不熟啊!
可这坏小子,还贴着她的肩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宁调动真气,小心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控制住,轻叹一口气道:“无忌,要不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咱们已经拜过天地,除了你,我也不会委身任何人。
我现在只想让自己快点变强,不然真的没有把握战胜嬴无缺。
含光剑事关重大,我必须要把它留在黎国,替你夺下来。”
嬴无忌笑了笑:“你这么心事重重的,如何才能静下心参悟?儒家讲究无所为而为,你时时都有千钧重担在身,很影响修炼的。
况且区区一把剑而已,我怎么可能舍得我媳妇为了我打打杀杀?
放心吧,我的实力比你想象中要强,再加上有韩倦,嬴无缺未必打得过我!”
赵宁自然知道韩倦的存在,有这位天下第一灵修助阵,嬴无忌的胜算的确会提升一些,可是面对一品灵胎甚至还要更高的颛顼帝躯……
不是赵宁看不起嬴无忌。
实在是她感触太深了,她就是一品灵胎,同时也炼化了一滴颛顼帝血。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两个概念有多么恐怖。
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战神!
在战场上,就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论单打独斗,她肯定打不过兵人境的高手,但战场上的表现却丝毫不逊色。
若只说个人战力,她自问兵人境之下能胜过她的没有几个。
一品灵胎,只炼化了一滴颛顼帝血尚且如此。
那颛顼帝躯呢?
若嬴无缺突破炼精十三层呢?
她是真的担心嬴无忌,也担心含光剑旁落。
这个节骨眼。
若旁人阻止她修炼,定会被她大声斥责。
即便赵暨提出,她也会义正言辞地提出拒绝。
可嬴无忌刚才那句“我怎么可能舍得我媳妇为了我打打杀杀”,让她无从拒绝。
从小被当成天之骄子去养去规训的她,头一次生出被人当成女子呵护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很享受。
却忍不住生出警惕。
生怕一个失守,意志就会被磨灭。
赵宁深吸一口气:“可是这……”
嬴无忌摇了摇头:“没什么可是的!参悟这个,我才是权威!你好好想想,因天就地咱们父王才是权威,颛顼古历出来之后,父王参悟的时间也不短,为什么他没有参悟出来,反而被我参悟出来了?”
“为什么?”
赵宁也有些奇怪,不过潜意识也对嬴无忌产生了一丝信服。
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是权威!
嬴无忌笑道:“就是因为你们心思太重,每个人身上都压着千钧重担,修炼不是为了修炼,而是为黎国达到某个目的,这样能参悟出东西么?
就像是上千年来,诸侯王成圣的一个都没有,诸子百家成圣的却从来没有断过。
世人都说这是诸侯王的诅咒,但事实的确如此么?
若诸侯王也能做到百家夫子那般纯粹,如儒家养浩然正气,如道家感悟天道,如墨家恪己兼爱,难道真的不能成圣么?
就算是兵家,也是在专心研究战阵军制,哪有君王那般费心?”
赵宁隐隐有所悟:“有道理!”
嬴无忌站起身,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膀:“我回想了一下,我为什么能有所悟,就是因为百家盛会之后我什么屁事儿也没有,一心在感悟这些事物的奥妙,所以才能侥幸顿悟一次。所以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彻底放松,这是任务!”
赵宁忍不住抿了抿嘴,还是感觉有些浪费时间:“其实我没有那么累……”
嬴无忌问道:“宁儿,你多久没休息过了?就是那种困了就睡,一直睡到不困才起来?”
赵宁:“……”
多久?
她想不起来了。
就算百家盛会期间,赵暨特地让她休息,她也是各种忙宫外的事情。
休息?
我配休息么?
赵宁还是第一次被人要求好好睡觉,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恍忽间,她感觉嬴无忌好像有动作。
转身一看,发现他竟然从手镯里面取出了一张宽大的床榻,看上面软软乎乎的,想必非常舒适。
不对!
这不是关注的重点。
赵宁惊了:“无忌,你为什么会带着这个进来?”
嬴无忌笑道:“当然是为了让你休息啊!”
赵宁:“可,可……”
嬴无忌直接抓住她的手腕:“距离剑仙大会还有一个多月,不差这一天。如果你真的不想浪费时间,睡前就听我讲讲最近的感悟。
因天就地我就不说了,你比我熟。
但颛顼古历,你还真没参悟多少,而且我从芈星璃那里偷师了不少。
莫管相同的篇章每个人悟出的东西不一样。
我姑且说。
你姑且听。
时间不会浪费,但你主要任务是好好休息,懂了么?”
语气很温和。
但却透露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赵宁也无法拒绝,便只能点点头,飞快和衣躺在床榻上,双手攥着衣襟,心脏砰砰跳着。
又跟嬴无忌同床了。
但不知为什么,这次居然比新婚之夜还要紧张。
就好像,上次是和兄弟同床,这次是和……红颜知己?
莫非是刚才无忌宽慰我的缘故?
她不太清楚。
只知道自己心跳得好快。
尤其是感受到旁边嬴无忌也躺下,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几分。
他!
他侧过来了!
赵宁赶紧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对,咱们快睡吧!”
嬴无忌哑然失笑:“你穿得这么厚实,如何才能放松?”
“那……”
“脱!”
“可……”
“参悟方面,我才是权威!”
“好,好吧……”
赵宁咬了咬嘴唇,只好脱下外衣。
嬴无忌又说道:“只脱外衣怎么行,里面棉袍还那么厚呢!”
“好……”
“这是还有几层啊?不过也是,北边的确挺冷,继续脱!”
“嗯……”
“里面怎么还有内衬啊?继续……”
“无忌!”
赵宁终于忍不住了:“只剩最后一层了,不能再脱了!”
新婚之夜做了哪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她都尚且没有跟嬴无忌“坦诚相见”。
今天又怎么能轻易做到?
嬴无忌这才笑了笑了:“你听你声音抖的,我只是想让你休息,又不是想对你做涩涩的事情。不想脱就不用脱了,快些躺下吧。
这床榻是我特意让人打造的鹅绒榻,软和得很,专门为了让你休息的,还不赶紧夸夸我?”
赵宁莞尔一笑,试了试床榻,的确还挺软。
“真好!”
她笑着夸赞了一句,便重新躺下。
却发现枕头上横亘着一条胳臂,自己刚躺下就被嬴无忌搂在了怀里。
两个人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衬,根本阻挡不住双方的温度和气息。
赵宁心绪有些失控,愈发有种自己已经堕落的感觉。
嬴无忌感受着她若有若无抗拒的动作,温声笑道:“放松,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咱们兄弟一场,这点信任都没有么?”
“扑哧!”
赵宁被这句“兄弟一场”莫名戳中,忍不住失笑出声,心绪不经意间放松了许多。
她忖了忖:“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无忌我还是想问问你,你这么说是悟道真是如此,还是你只是单纯地想要让我休息一会儿?”
嬴无忌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若是前者你会怎样?”
赵宁认真道:“我会听你的!”
嬴无忌又问:“那若是后者呢,你就不听我的了?”
赵宁思索了一会儿,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我也会听你的!”
嬴无忌咧了咧嘴:“既然答桉都一样,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不一样!”
“哪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赵宁认真思索了一下这其中的区别,补充道:“前者是公事,后者是私事,你说到底是哪个?”
嬴无忌笑道:“你更希望是哪个?”
“我在问你!”
“我当然是心疼你啊!”
“……”
赵宁心中蓦得柔软了几分,又忍不住暗自摇头,难怪他能把采湄哄得跟一个傻姑娘一样,这张嘴的确能说会道。
但……应该都是真的吧?
在北方新地呆了那么久,一身疲惫无处安放,此刻终于找到了寄托。
她澹笑道:“那就多谢无忌了!”
“哪的话!”
嬴无忌紧了紧臂膀,低声道:“你睡你的,我讲颛顼古历,你就当听故事了!”
赵宁慵懒地哼了哼:“好!讲得好听些。”
嬴无忌笑道,便娓娓讲了起来:“颛顼那老登说过,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但归根到底人族起源于妖族,所以有血脉一说……”
他声音很温柔,就像给小朋友讲故事一样。
赵宁却好像很吃这一套,呼吸愈来愈平稳,血脉篇刚听了一个开头就睡着了。
她头一次入睡这么快。
很安心。
这是她第一次理解李采湄口中那“拥着丈夫入眠的感觉”。
“哎……”
嬴无忌轻抚着她的背,心中有些感慨。
老实说,赵宁真实的身材超赞。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
大长腿生得笔直,完全没有被骑马影响,就现在的睡姿,恰好夹着他的腰,让他心旌摇曳。
还有别的地方。
什么反手摸肚脐,什么锁骨放硬币,对她来说一点问题的都没有。
就连女子的本钱也无比丰厚,也不知道缠胸是不是越缠越利于发育。
虽然跟芈星璃那种比不了,但绝对能傲视这世间大多数女子。
更绝的是这张脸。
都说女生男相容易出女神脸。
赵宁应该就是最好的例子,双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也有些薄。
偏偏这种禁欲系女学霸的长相又是那么撩人。
让嬴无忌有种给她准备黑丝高跟鞋还有金丝眼镜蹂躏自己的冲动。
如此佳人在怀。
说不躁动那是不可能的。
但嬴无忌感受着她恬静的呼吸声,又是止不住的心疼。
缓缓调理自己的气息。
他让自己重新平静了下来。
让她休息吧!
况且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嬴无忌笑了笑,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进入梦境之中,从星空之中选了一颗熟悉的星辰,将她缓缓拉入梦境。
梦境!
这种东西很奇怪。
有些梦境在你醒了之后,完全留不下任何印象。
有些梦境只能在你脑海中藏下几个画面,往往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在你脑海中闪回。
有的却能让你记忆无比清晰,就跟亲身经历过一样。
这些时间。
嬴无忌高强度使用天狐入梦,对梦境的掌控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自然知道其中的操作空间有多大。
自从凝成超品灵胎,他的神识便已经凌驾于所有胎蜕境高手之上,也只有倦子哥能跟他一较高下。
拿捏一下赵宁,再轻松不过。
于是。
赵宁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所在的场景,就是自己闭关所在的石室。
梦中的她,正在抱着颛顼古历苦思冥想,又时不时地仰望石室中绘制得如同星辰一般的阵法。
很快。
她悟了!
悟出了什么,她不知道。
但她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我指定是悟了。
然后她就感觉血液之中凭空生出了一丝温暖的气息,温度越来越高,从温暖变为炽烈,在血管经脉中疯狂奔腾。
这一刻,她仿佛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升华了。
上次体验到这般,还是她凝结一品灵胎的时候。
这一梦,如置身母亲腹中。
每一息的时间,都能感觉这世界更加生动,只待灵躯落成。
不知过了多久。
赵宁豁然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充盈着高贵的血气,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狂喜的状态,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嬴无忌分享。
这个方法,居然真的有效。
只是朦朦胧胧听了一些嬴无忌对血脉篇的感悟,居然就有了如此恐怖的成效。
虽然还距离真正的颛顼帝躯差不少,但这变化让她欣喜若狂。
况且她已经悟了!
纯靠修炼就能炼成完整的颛顼帝躯。
可看了看嬴无忌四脚朝天打呼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吵醒他。
“咳,咳!”
嬴无忌好像被口水呛到了,连忙坐起身子,咳了两下就咳清醒了。
他转头看向赵宁,有些不满道:“你这才睡了多久就醒了?快继续睡!”
“不睡了!不睡了!”
赵宁一把攥住嬴无忌的手,激动道:“无忌!我悟到了,你看!”
说着,便激活了体内的颛顼帝血。
论浓度,比刚刚突破胎蜕境的时候,强了足足十倍不止。
嬴无忌吓了一跳:“这么强?你没受伤吧?”
“没有啊!”
赵宁这才想起,嬴无忌顿悟的那次,直接走火入魔,人都差点没了。
她也是后来看李采湄信件上说的,没给她后怕死。
“真没事?让我检查一遍!”
嬴无忌一副担忧的样子,假模假样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赵宁俏脸微红,却只道他是担心自己,默许了他的小动作。
过了一会。
“的确没事!”
嬴无忌才长舒一口气,又有些酸道:“一品灵胎就是厉害哈?我顿悟的效果不如你三分之一,还差点把小命丢了。你效果这么好,身体还没事儿。对了,你还记得悟出什么了么?”
“记得!”
赵宁非常自信,因为在梦中,那种“我悟了”的感觉十分清晰。
嬴无忌赶紧说道:“那你快点给我讲讲啊,我也不想当弱鸡了!”
赵宁笑道:“当然好了,其实这也不难!就是……”
她顿住了。
她明明记得她悟了。
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梦中都悟出了什么。
“啊这,这,这……”
她有些惊惶,我这悟出的练就颛顼帝躯的神术,怎么说忘就忘了?
嬴无忌忍不住暗笑。
你能悟出个锤子!
还不是为夫给你灌满的?
他轻声问道:“忘了?”
赵宁有些颓丧:“忘了!竟一点也想不起来。”
嬴无忌轻轻把她揽过:“忘了也是正常,你最起码还记得自己悟了,我当时特娘的记忆直接断片!这估计是上天不让记,毕竟这太逆天了,若赵氏人人帝躯,那还了得?
也别灰心,至少你基本没有副作用,说不定还有机会开悟。时间还早,剑仙大会之前,很有可能完全成就帝躯。”
说起来,他也想毕其功于一役。
只不过赵宁一品灵胎的承受能力属实比自己差了不少。
腹中血气,只灌了三分之一,她就消化不了了。
不过只要修炼努力,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
赵宁轻叹一口气:“只是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嬴无忌摆了摆手:“至少证明咱们的方法是对的!这样吧,你往后的时间,你就白天参悟古历外加修炼。晚上什么都不要想,就好好休息。
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若杨朱一脉的“二圣”属实的话,你指定能大有收获,说不定我这个文人也能沾沾光。
放心,我搂着你,睡得贼香!”
赵宁:“……”
虽说不知道其中什么原理,但感觉嬴无忌说的应该没错。
就是这小子实在有些自恋。
可自恋归自恋。
睡得的确很香。
一想到往后一段时间,可以什么都不想地修炼和休息,还有这小子在一旁,竟然还真的有些向往。
她咬了咬嘴唇,轻笑道:“好!”
嬴无忌却有些痛苦。
跟大美女媳妇共处一室当然开心。
但共处一室什么都不做却有些蛋疼。
没办法。
为了自己的小家能安定。
也只能徐徐图之。
等赵宁以颛顼帝躯出世,自己与赵氏应该就再也没有嫌隙了。
乾国?
狗都不回!
回去跟嬴无缺抢屎吃?
老逼登上次的操作,实在把他恶心坏了。
接下来了几天。
可以说是赵宁最开心的几天。
虽然石室之中无昼夜,但也能通过阵法判断时辰。
她白天的时候,就跟嬴无忌一起探讨古历和因天就地,颇有种放下一切包袱醉心修炼的感觉,感悟的确一日千里。
晚上就什么都不想。
两人倚在床榻上就是聊天,聊到困就睡,实在是惬意无比。
并不是每一天都能梦中感悟。
但十天的时间,足足感悟了三次。
幸福得人都要傻了。
唯一让人苦恼的就是,她对嬴无忌的身体越来越敏感,尘封多年的男女意识,已经从微微松动,发展到了彻底解封。
所以躺在嬴无忌怀中睡的时候,心情越来越羞涩,越来越忐忑。
入睡也越来越困难。
听嬴无忌的心跳和呼吸声,想必也忍得特别辛苦。
甚至她能经常感觉到嬴无忌身体的异状,但又不敢轻易戳穿,担心一戳穿就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终于。
十天过去了。
梦中。
赵宁直觉轰得一声,全身血脉彻底贯通,本来稍显郁结凝涩的颛顼帝血,彻底融为她身体中的一部分。
每一缕肌肤,似乎都发出了愉悦的颤鸣。
她勐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心中是无尽的喜悦。
嬴无忌被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眼睛困恹恹地睁开:“宁儿,又顿悟了?颛顼帝躯是不是已经成了?”
当然已经成了!
赵宁心中欣喜无比,可是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若我说已经成了。
这段时光是不是就结束了?
石室十天,没有阳光,似暗无天日。
她小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在石室闭关。
但现在,她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
在这里。
她感受不到任何压力,没有大臣催着她批阅奏折,没有父王母后训戒她不能懈怠,也没有前线随时可能过来偷袭的狄国军队。
有的。
只有性格温和的嬴无忌。
虽然有时候会毛手毛脚揩油,但大势在前却恪守着底线。
而且她不讨厌嬴无忌毛手毛脚,甚至有些……期待!
是不是话一出口。
这种日子就没有了?
外面有父王,有母后,有千千万万盯着自己的人。
能与嬴无忌自在相处的地方,就只有晴绛殿和驸马府了。
可这两个地方。
一边有李采湄。
一边有花朝。
嬴无忌见她沉默,问道:“颛顼帝躯成了么?”
“没有!”
赵宁失口否认,但又感觉自己情绪有些激动,转而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还差一点点。若是能再梦中悟道一次,说不定就彻底成了。总,总之时间还有对吧?”
嬴无忌:“……”
他心中忍不住暗笑,我滴傻老婆诶!
你帝躯成没成我还不知道?
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赵宁的脸:“知道了!那就再多呆几天,时间多得很呢!我好困,咱们继续睡吧!”
“嗯!”
赵宁轻轻应了一声,便伏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心如乱麻。
我这是……
可能父王说得对,男女之情的确会让人变得软弱?
只是这种感觉,真的抗拒不了啊!
嬴无忌揽着她的肩,心中也是美得冒泡。
这次他原本打算速战速决,靠一次“梦中顿悟”就帮赵宁成就帝躯,没想到因为能量太过庞大,愣生生拖了十天。
却不曾想。
竟然有意外收获。
他虽然以前就把赵宁当做女子,但她的言行举止,总是带着一股子“太子气”。
搞得有时候就跟搞基一样。
但现在。
“我家宁儿完全就是女孩子了!”
嬴无忌嘴角疯狂上扬,只想叉会腰,可把我牛逼坏了。
这时。
赵宁忽然抬起头:“无忌!”
嬴无忌梦呓般应道:“嗯?”
赵宁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你这几天忍得很辛苦吧?”
嗯?
嬴无忌顿时来了精神。
什么话?
什么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咳了咳:“确实有些,不过大局为重,虽说胎化易形乃是天下第一易形法门,但胎气实在太难掩盖……”
赵宁轻声说道:“可你忍得很难受啊!”
嬴无忌心跳有些加速:“那……”
赵宁轻咬嘴唇,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我可以再试试,不会像新婚之夜那般粗鲁的。”
嬴无忌:“……”
眼看着她开始做过分的事情。
嬴无忌一个冲动,直接吻了上去。
随着呼吸越来越粗重。
他有些顶不住了。
什么特娘的胎气,只想抛到九霄云外。
“宁儿,可不可以……”
“不可以!”
赵宁捂住他的嘴巴,她呼吸也有些急促,嘴角却是笑意不减。
……
又过了三日。
“轰隆隆!”
石门重新打开。
赵宁留恋地朝里面看了一眼,轻轻抱了抱嬴无忌,仰头笑道:“咱们走吧!”
最后这三天,过得跟梦一样。
哪怕没有突破底线,都……
只能说,无忌他太懂床笫之欢了。
“嗯!”
嬴无忌笑着应了一声。
赵宁点了点头,便催动胎化易形,重新变回太子的模样。
丰神俊朗。
嬴无忌咧了咧嘴,得亏自己也掌握了胎化易形,能随时看穿她原本的样子,不然还真有种搞基的感觉。
只是现在的赵宁,即便变回太子模样,看向自己的眼神,跟以前相比好像也有些不一样。
具体是哪点不一样。
嬴无忌也说不清,只能摇了摇头道:“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地宫,重新来到重黎殿中。
赵暨此刻正与罗偃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三两杯酒水,没有什么君臣之礼,就像是两个老友聊天。
就是罗偃相貌又苍老了几分。
言语之间,都带着一丝愁容。
地宫的阵法与赵暨相连通,在石室打开的一刹那,他就隐隐有所觉,听见脚步声,便指向一旁:“这不已经来了么?”
罗偃循声望去,见到嬴无忌出来之后,眼神中的焦虑终于有所缓解。
“拜见父王,见过丞相!”
“拜见父王,见过丞相!”
两个人并肩行了一个礼。
赵暨摆了摆手:“免礼!这次闭关成效如何?”
嬴无忌笑了笑,看向赵宁。
赵宁便不再耽误,站定之后,指尖便凌空一划,从掌心送出去一缕鲜血。
血气蒸腾之下,一缕强横的威压散溢开来,让人忍不住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
赵暨双眼豁然睁大,饶是再稳重,声音也不由激昂了几分:“帝躯成了?”
“回父王!成了!”
赵宁微微一笑。
“好!”
“好!”
“好!”
赵暨连说三个好字,忍不住抚须大笑了起来。
其实这些天他已经隐隐有了这种感觉。
因为接连十几天,这两个孩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真是一点都没有悟出来,不会这么长时间动也不动。
这十几天内。
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赵暨想到了赵宁有可能顿悟,但也只是有可能顿悟而已,根本不敢想彻底觉醒了帝躯,因为嬴无忌的血脉浓度才提高了多少,就差点把小命丢了。
没想到,居然真的成了。
他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转身看向嬴无忌:“你小子呢?”
嬴无忌摊了摊手:“托殿下的福,她梦中感悟的时候,冥冥之中影响到了我,有幸蹭到了一次,血脉有所提升,但是有限的很,离帝躯还差得远呢!”
赵暨笑着摆手安慰:“莫要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你是个文人!”
嬴无忌:“……”
对哦!
我是个文人我灰心什么。
自己这个老丈人真是……太真实了。
不过他的表现也正好印证了嬴无忌的猜想。
有大老婆这次觉醒,自己与赵家的嫌隙应该是没有了。
嬴无忌转身看向罗偃:“罗相!你不是早就应该出发前往新地了么?”
“唉!”
罗偃长长叹了一口气:“驸马爷未出关,老夫又如何能够独自去见女儿?心事没有放下,总是舍不得离开。”
“原来如此!”
嬴无忌看这老人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心中滋味也复杂的很。
对罗偃这个人,其实他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鄙夷。
这人除了感情上有些湖涂,容易膈应到身旁最为亲近的人。
但其实本质上算不得坏。
而且现在也确实认识到曾经如何对不起花朝了,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闭关的时候,那么久都不偷偷去见面。
“那新地……”
“新地暂时由犬子代劳,罗铭那小子颇有天分,况且新地这些天任务并不繁重。”
“原来如此!”
嬴无忌转身看向赵暨:“父王!可还有别的事儿,若是没有的话,我这就带罗相去见女儿!”
赵暨点了点头:“去吧!”
罗偃连忙站起身来,冲赵暨拱了拱手:“老臣谢过陛下!”
说罢,便扯住嬴无忌的胳膊,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重黎殿。
脚步很快。
但看起来颤颤巍巍的,让人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全身骨头都给跑散架了。
殿内。
赵宁忍不住望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这是十三天来第一次跟嬴无忌分开,勐然间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回想起最后三天那有些失控的场景,她就忍不住有些怀疑:那究竟是我么?
除了最后一步,所有能做的全都做了。
原本只是从和李采湄的闺中秘话中听到了三言两语,没想到居然全被自己和无忌付诸实践了。
我真是疯了。
“宁儿?”
“啊?”
赵宁回过神来,赶忙欠身道:“父王!”
赵暨静静地望着她,这个女儿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但刚才那失神的模样,却从来没见到过。
这种模样,让他有些不安。
但看赵宁此刻眼神又恢复了清明,仍是自己丰神俊朗的好太子,而且已经觉醒了颛顼帝躯,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他沉声问道:“觉醒的法门,还记得么?”
赵宁轻叹一口气:“只记得在梦中朦胧有所感悟,但醒来之后就全忘了!”
对这个结果,赵暨早有预料。
如此恐怖的秘法,怎么可能一点限制都没有?
能有所感悟已经很不错了!
赵暨笑道:“如此甚好!你能觉醒帝躯,那我大黎便再也不惧乾国半分。有如今你的血脉,你和无忌诞下的子嗣,说不定也有可能觉醒帝躯。”
赵宁顿了一下,心头微热,点头道:“是!”
赵暨看她这般模样,目光之中热切之意稍减,却还是笑道:“最多再等三个月,等新地荒地开垦出来,你便和无忌准备子嗣的事情吧!
等诞下子嗣,你便可以彻底摆脱男欢女爱所累,专心扑在朝政上。
到时候,孤就安排你登基!”
彻底摆脱男欢女爱所累?
赵宁僵了一下,蓦得回想起了安排婚事那天晚上的条件,赵暨让她发誓,诞下子嗣之后,必须立下血誓,不再跟嬴无忌有任何肌肤之亲。
忽然想到了这些,让她心中泛起一阵阵苦涩之意。
苦!
太苦了。
但她知道赵暨说的没错。
那种感觉太销魂蚀骨了,很容易磨灭人的意志。
这才仅仅三天,而且尚未突破底线,便已经让人如此魂牵梦萦。
若是……
如果跟自己有床笫之欢的是别人,她尚且不会这么惊恐,因为即便触碰到大黎利益,直接杀了便是。
但嬴无忌……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下心下手,就那种被当做女子呵护的感觉,她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她知道赵暨在担心什么。
就算嬴无忌没有野心,也会有身边的人让他有野心。
所以。
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能够保持绝对的理智,永远保持着和嬴无忌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
这样的话,对嬴无忌好。
对李采湄好。
对黎国好。
对自己也好。
尤其是现在,自己觉醒了颛顼帝躯,让一切都走向最为正确的道路。
万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感情,毁掉本该拥有的最美好的结局。
何况,无忌他就算没了自己,还有好几个真心对她的红颜知己。
不算苦。
只是片刻的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儿臣明白了!”
赵暨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去吧!好好修炼,这次剑仙大会,含光剑必须留在黎国!”
赵宁点头:“是!”
……
相府门外停着马车。
嬴无忌靠着车厢的门框,悠然自得。
等了一会儿。
一连串脚步声响起。
一对老少配携手走出了相府大门,比起上次一同出现,罗偃又苍老了很多,花婉秋似乎也失去了一些少女的神态,虽然依旧美貌不减,却变得憔悴而敏感。
不知道是不是被关在家里时间太长的缘故。
说起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原因。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作为。
确实有些自我为中心了。
嬴无忌叹了一口气,跳下了马车,郑重向两人作了一个揖:“伯父姑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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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伯父”,罗偃忍不住多看了嬴无忌一眼。
花婉秋也怔了一下,旋即冲嬴无忌笑了笑,笑容很复杂,有感激,有急切,也有着一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怨气。
但不得不说。
“丹青渡魂”是她人生中一个非常大的转折点。
从那开始,她的人生崩塌了,并且从此囿于丞相府这方寸之地。
今天才第一次出来。
她曾怪过嬴无忌,因为不允许她出门是嬴无忌提出来的。
但后来想了想,自己的命也是他留下来的。
何况他那么要求,也是为了花朝。
那个自己感觉到无比亲切的姑娘。
“唉!”
她幽幽一叹,便跟着罗偃一起上了马车。
嬴无忌充当着马夫,挥了挥鞭子,马车便朝驸马府赶去。
许久无话。
嬴无忌心情有些忐忑,他很确定,花朝其实也想见见这对夫妇,并不是想要回归家庭,而是想要有一个结束。
给这段“亲情”一个体面的结束。
她不愿意去恨罗偃,幼年的经历,注定让她无法以父女的身份面对罗偃。
也想跟花婉秋的记忆来最后一次会面。
从此一别两宽。
只是……
这次见面能解开她的心结么?
罗偃忽然开口道:“无忌!”
这次他没有叫“驸马”,显得有些亲切。
嬴无忌没有纠正,沉声问道:“伯父何事?”
罗偃犹豫了一会,严肃道:“这次剑仙大会,红尘和丹青都会出现。红尘是冲你来的,丹青虽不是冲你来的,但却绘出了一个极强的人物,这个人对你仇恨很深。
这剑仙大会,要不你还是别参加了?”
嬴无忌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姬肃?”
罗偃点头:“对!九炎绝脉,一品灵胎。短短一个月,便以姬三锡之名,成了炎国宗室第一高手。”
嬴无忌撇了撇嘴。
这为我教,还真特娘的闹腾啊!
哪都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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