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家吃饭?
瞅着李采湄期待的目光,嬴无忌当然不忍心拒绝,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的!
只是吃个饭而已,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嬴无忌笑了笑:“当然好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说着,便拉她坐在了石凳上,抓着她的小手盘了起来。
四目相对,蜜里调油。
李采湄俏脸微红,这在之前,嬴无忌要是这么揩油,她肯定会有些不自在。
但自从昨天晚上之后,这种程度的肌肤相亲,就像是在她心头瘙痒,让她意动不已,却总感觉还不够。
于是,找准机会。
在嬴无忌唇上,“吧唧”一口。
然后便笑吟吟地就想撤走。
嬴无忌哪能放她走,捧着她的俏脸,就在她脸蛋上一阵霍霍,逗得她咯咯直笑。
黏在一起,就不想分开了。
哪怕天空不知何时开始有片片雪花飘过,两人依旧腻得不行。
直到屋内传来一阵轻咳声,两人才不情愿地分开。
赵宁这才推门而出,神色平静道:“准备出发吧!”
李采湄轻轻应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喜意。
这大年初一,既能见到姐姐,又能见一见嬴无忌的家,好消息实在太多了。
嬴无忌却忽然脸色一变:“枣糕!”
“你怎么了?”
赵宁和李采湄都有些担忧,因为他们感觉嬴无忌此时体内的真气无比紊乱。
嬴无忌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大碍!前些天修炼出了岔子,我去一下练功房,你们等我一炷香的时间!”
李采湄看他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有些心疼:“我帮你疗伤吧!”
“不必!”
嬴无忌笑着摆了摆手:“你前段时间损耗太大,你给我疗完伤,自己伤了元气怎么办?我这只是小意思,我自己能处理,你们安心等着便可!”
李采湄这才点了点头,玉女功散去之后,她虽然在胎蜕境中依旧算得上高手,但跟以前已经没法比了。
赵宁笑道:“放心吧,他突破胎蜕境之后提升不小,不会有大碍的!”
嬴无忌笑了笑,便一熘烟跑到了练功房。
直接反锁了房门。
花朝还在呢,这要是把人回去吃午饭不得翻车?
得想个办法把花朝带走,并且保证她短时间不会回去。
身外化身?
倒是可行,但毕竟是个神通,以他的修为能用出来,但是弊端同样很大。
一是消耗太大,二是他CPU还没到那种程度,本体和分身很容易串台,经常这具身体要说的话,会从另外一具身体说出来。
这特么更容易翻车。
所以……
只有一条路了。
嬴无忌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闭上眼睛,回想起了十三爷和老逼登装杯的瞬间。
“刀太快了!”
“把空间噼开了而已。”
大火那晚,老逼登爆了这么一个技能出来,估计猜出了是自己搞的鬼。
他深吸了一口气,匕首一挥。
……
驸马府。
虽然毗邻王宫,但这里丝毫没有王宫的喧闹,反而出乎意料的祥和。
花朝并没有睡特别久就醒了过来。
她穿着睡袍,站在了镜子面前。
看见白皙的脖子上那片片玫红,她就忍不住俏脸发烫。
昨晚的场景,实在太羞人了。
但无忌很温柔,每一缕肌肤都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真好!
每当想起嬴无忌对自己说“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感觉笼罩自己半生的乌云都散去了。
哪怕只是偷偷摸摸的,只要无忌的心是我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抿嘴笑了笑,便穿好衣物,将有些乱糟糟的房间收拾干净,再也看不出昨晚的痕迹。
随后她才打开了门。
可就在屋外寒风扑打在她脸上的时候,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失落从心头生出。
出了这个屋门,我跟无忌就只能是朋友了。
她抿了抿嘴,哑然失笑。
人呐!
果然都是贪心的。
贪心的人,会越过越不开心的。
摇头笑了笑,她心情又好了许多。
门外不知何时已经飘下了雪花,落在地面上,散落成细小的雪瓣。
看这天色,恐怕要下很久,地上应该会积很厚。
她小时候很喜欢下雪,因为寻常时候,娘亲卖唱很辛苦,对她也非常严格,只有下雪的时候,娘俩才会安静地呆在屋子里面,靠着温暖的火炉,相互依偎着讲故事。
很幸福。
就跟昨晚一样。
她环视了一眼院落,还有很多绿植,等雪下一会儿,便泛起了片片银色,变得极为漂亮。
只可惜,院落中央的大松树多年没有修剪,有些过于旺盛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积雪压断枝干。
她有些担心。
但又不太敢说,因为自己不是这里的女主人,做事不能太张扬。
“花朝姑娘,你看这松树叹什么气呢?”
芈星璃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花朝好奇道:“女公子,平常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已经在王宫参悟古历了么?”
芈星璃摊了摊手:“今天大年初一啊,就算是一国公子,都应该歇一歇了吧?今天偷一个时辰的懒,等会再去!”
“是该歇歇了!”
花朝笑着点了点头,对这个楚国女公子,她还是颇有好感的,一点都没有权贵之家的骄矜之气。
而且对自己还挺好。
芈星璃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花朝姑娘,怎么才一晚过去,你的气色就红润了这么多啊?”
“啊这……”
花朝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昨晚睡得很香,气色自然就好了。”
芈星璃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古历上说的果然没错,阴阳调和的确能帮人改善血气……”
“啊,你!”
花朝吓了一跳,假装不解道:“我不懂修炼,女公子说的话好深奥,我,我听不懂。”
芈星璃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我都看见了,你又何必掩饰?花朝姑娘,这天下女子有几个能比得上你的,你真就甘心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啊?”
“你……”
花朝有些慌张,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女公子莫要声张,无忌他是大黎驸马,此事若是传出去,对他影响不好。”
芈星璃摊了摊手:“我当然不会声张,但花朝姑娘你知不知道,昨晚其实原阳公主回来了!”
“啊?”
花朝神情一僵,如坠冰窖,嘴角艰难地扯了扯:“女公子莫要吓我,原阳公主一共就来过驸马府一次,怎么会……”
芈星璃摇了摇头:“我吓你做什么?不信你去问一问门房,看原阳公主有没有回来。”
花朝脸色有些苍白,十指紧紧攥着,不安地来回走动:“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太自私,这不是害了无忌么?他本身就是寄人篱下,又被原阳公主发现了……”
看她满脸自责。
芈星璃心中竟生出了一股战斗的欲望。
在她心中,花朝才是嬴无忌的官配,怎么都委屈成这样了?
我大楚女公子第一个不同意!
她拉过花朝的手,快步走向正厅,把花朝按在了椅子上:“莫慌!这事情远远没有你想想中那么糟,那混小子在黎王室的地位,用寄人篱下来形容,完全就是背道而驰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芈星璃摆了摆手:“你仔细想一下,明明你们在做……做那种事,而且还被原阳公主发现了,但她还是没有戳穿,而且让你睡到了自然醒,你还不明白这代表什么么?”
花朝怔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芈星璃笑着捻起她的下巴,流氓一样冲她笑了笑:“说明王室会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美人儿!不用把自己搞得那么卑微,就算你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都没有人会说你的!”
花朝有些不敢相信,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不然还真没办法解释原阳公主的行为。
她心中有些期待,却还是担心:“真是这样么?”
芈星璃切了一声:“我可是大楚女公子,没有人比我更懂王室是怎么想的!反正你爱信就信,不信的话继续当受气包也行。我是不管了,去参悟古历去,美人儿晚上见!”
说完,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脸蛋,便笑着离开了驸马府。
“这……”
花朝双手攥在胸前,喃喃自语:“真的可以么?”
她在正厅坐了许久,本来已经有些平静下来的心态,又翻滚了起来。
愣神之际。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朝外望去,看到来人时,不由喜出望外。
赶紧迎上去:“无忌!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没有公事要忙么?”
嬴无忌笑道:“忙也得回来陪你啊!花朝姐,你怎么醒这么早,睡够了么?”
“当然了!”
花朝笑着点了点头,无忌都回来了,就算没有睡够,她也会起来的。
她帮嬴无忌把头发上的雪花拨下,声音温柔:“天气冷,我给你煮酒,暖暖身子!”
“不用了!有你就够暖了,还喝酒作甚?”
嬴无忌笑嘻嘻地扯过花朝微凉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花朝面颊微红,刚认识嬴无忌那会儿,他也经常说这些话,但当时纯属开玩笑,她本来就没当真。
现在却……
明明是相同的话,她却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且这里可是驸马府的正厅,他就这样,难道女公子说的没错?
嬴无忌抓着她的手,在手背轻吻了一下:“花朝姐!好不容易闲一回,咱们出门逛逛吧?”
“去哪里逛?”
花朝任他胡闹,心中满满都是幸福感。
嬴无忌想了想:“我忽然想起来,咱们书局和戏班好像都没有发年终奖,要不咱们在城中逛一逛,顺便把他们的年终奖给发了!”
“年终奖?”
花朝疑惑道:“是什么?”
嬴无忌解释道:“就是年底分红!去年书局戏班和书局生意那么红火,这大过年的,咱们这些做老板的,怎么能让伙计没有钱用?这到明年,还不得消极怠工啊?”
花朝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早就给他们发分红了,不用麻烦!”
“……”
嬴无忌赶紧说道:“那不行!明明咱们两个都是老板,你发的分红是你的,他们只能惦念着你的好,等明年你要是把我踢出去了怎么办?反正我要给他们再发一次,你可不能拦我!”
花朝知道他在开玩笑,看他耍赖的样子,眼波愈发温柔:“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去。”
“那咱们走吧!”
嬴无忌笑了笑,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就当请他们吃喜酒了!”
花朝只觉得心头被鼓槌捶了一下,旋即心跳加快了几分。
喜酒。
这是喜酒。
她只觉被一股难以言说的幸福感团团包围。
等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嬴无忌攥着手,从正厅来到了庭院。
看到那颗已经落上积雪的松树,心中又涌出了丝丝期待,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无忌!要是下大雪的话,这棵松树会被压断的,我想把它修剪一下!好,好么?”
“当然可以啊!我是你的,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怎么连修剪一棵松树都问我啊?”
嬴无忌笑道,随即便冲几个家丁招了招手。
看家丁拎着剪刀过来。
花朝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眼神都不舍得从嬴无忌脸上挪开了。
就这样,跟他挽手上了马车。
抱着嬴无忌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幸福得就像做梦一样。
嬴无忌侧过脸看着她,心中欢喜得紧,又有一些酸楚。
深吸一口气,便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花朝嘤咛了一声,笨拙却热情地回应着。
书局的伙计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多住在城南。
戏班的伶人却都有些积蓄,在城西的多一些。
不过马车既没有去城南,也没有去城西,而是先回到了尚墨书局,既是发分红,自然不能干巴巴的银两直接砸过去,花朝上次发分红的时候,准备了一些红色的荷包,发完之后还剩下不少,刚好够装银两。
而且是红色的,恰好与两人的喜事对应。
所以在花朝的坚持下,马车先回到了尚墨书局。
下马车的时候,花朝打了一个喷嚏。
“花朝姐,你怎么了?”
嬴无忌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了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探了一下,并没有发热。
花朝摆了摆手:“没什么事,我去取银两和荷包。”
“不行!着凉了怎么办?先暖和一会儿再说!”
嬴无忌不依,攥住她的手,便来到了她的房间。
花朝虽然算不上病秧子,但毕竟没有修为在身,总是免不了一些小病小灾,今天比起以往冷了不少,若是一直在外跑,很可能受凉。
她并没有反驳,在嬴无忌的命令下乖巧坐下,毕竟她不急着给伙计发分红,她更想跟嬴无忌单独在一起。
看着他手忙脚乱生炉子,明明火还没生起来,心中却已经开始暖和了。
片刻后。
嬴无忌把暖炉移了过来,眉头微蹙:“一直这样也不行!要不这样吧,咱们先不出去了。我这就带你修炼入门,不求有多高的修为,至少身体健康点不生病!”
“嗯!”
花朝温柔地应了一声,她也挺想快些修炼,倒不是在乎修为如何,也不是在乎生不生病。
她只是想着,好像突破胎蜕境就能提高寿元,人也能变得年轻不少,就不用担心还没陪他多久,自己就容颜老去了。
嬴无忌让她盘腿坐在床榻上,挑选了一个最容易突破的功法,便探进她经脉一缕真气,缓缓运转起来。
以他对真气的控制力,完全能让花朝以最短的时间入门。
一炷香后,一个小周天便运转完毕。
“记住路线了么?”
“大致记住了!”
花朝只觉身体暖烘烘的。
嬴无忌笑道:“这功法虽然主要是养神驻颜的,但强身健体也足够了,你今天先把这一小周天彻底练会,明白了么?”
虽然是笑着说的,却带着一丝霸道。
花朝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觉得他更像一家之主了,不过还是问道:“咱们不给伙计发分红了?”
“当然要发,不过不是今天,等你身体能扛住冷了再说!”
嬴无忌笑了笑:“我去准备一些帮助你修炼的药材,等会回来检查你的修炼进度。要是没到十个小周天,我就生气了啊!”
花朝抿了抿嘴道:“好!”
说着,便闭眼进入了修炼状态。
嬴无忌松了口气,悄悄退出了房间。
匕首一挥。
走你!
……
晴绛殿。
嬴无忌气喘吁吁地从练功房里出来了。
这刀噼空间,消耗是真特娘的大啊!
果然,装杯都是有代价的。
自己这超品灵胎,只是用了两次,居然都有些扛不住。
李采湄本来都已经等急了,因为嬴无忌在里面的时间,已经快两炷香了,若是时间再久,她真有可能冲进去,以免嬴无忌走火入魔。
见他这般模样出来,她连忙担忧道:“没事吧?怎么消耗这么大?”
赵宁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狐疑,上去扣住了嬴无忌的手腕。
她这才松了口气:“虽然真气损耗颇大,但应该是稳住了。无忌,你刚才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会……”
嬴无忌赶紧解释道:“其实我早就疗伤完毕了,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对前些天精研的绝技有所明悟,我生怕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灵光乍现,所以就强行多闭关了一会儿!”
“绝技?”
赵宁有些不理解。
嬴无忌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凭空挥了一下。
没有太大的变故。
但空气中却出现了一道裂缝。
雪花从裂缝的一角飘入,凭空消失不见,片刻之后又从另一个角飘出。
赵宁心中一惊:“这是嬴十三的绝技?”
“嘿嘿!被我骗到手了。”
嬴无忌笑了笑:“若再有所悟,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彻底掌握这门绝技,到时候教给你们。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赵宁忍不住笑了笑,听父王说,他还未登基时,便眼馋这个绝技很久了,曾多次想让嬴十三传授。
又是贿赂又是骗的。
但嬴十三软硬不吃。
没想到,嬴兄居然这么大方。
看来他真把自己当成黎王室的人了。
她笑着点头:“嗯!出发吧!”
……
李氏别院临着的湖中有一座塔,平时文人雅士常汇聚于此。
不过今天大年初一,就算是才子也得在家里陪家人。
再加上湖面上结满了一层冰,船只很难通行,所以这座塔便冷清了许多,再加上神秘人清场,干脆直接没有人了。
这神秘人。
便是嬴无忌一行三个人。
他们没有选择去李氏别院见李采潭,而是选择把她召过来,就是觉得这次见面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上次双方见面,李采潭差不多已经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这次又突然多了一个大事汇报,说明这件大事很有可能是新发生的事情。
她一直在李氏别院里面。
能有什么新发生的事情。
大概率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人跟她碰头了。
既然是碰头,李氏别院就可能并不是密不透风,还是把她召出来稳妥一些。
这次他们过来,也做足了保密工作,没有人知道是王室的哪个人,亦或是李家的哪个人。
三人就在塔的最上层等着。
不一会儿。
敲门声响起。
赵宁轻轻嗯了一声,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中年人目送李采潭进来,便关上了门。
“姐姐!”
李采湄起身相迎,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李采潭澹澹一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三人的座次,确定赵宁坐在中间,李采湄跟嬴无忌隔着坐。
还好。
这傻妹妹不算太蠢。
但你这心也太大了,带着原配和姘头一起来看姐姐啊?
她拍了拍李采湄的手,冲两人拱了拱手:“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驸马爷!”
赵宁澹澹一笑:“不必多礼!请坐!”
“多谢殿下!”
李采潭在对面落座,李采湄则是坐在了她的旁边。
本来还有些像审讯,被她这么一坐,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赵宁笑道:“这次你叫我们来所为何事?”
李采潭没有隐瞒,直接把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没有半分保留。
甚至包括她挣扎的心理活动。
态度相当坦诚。
赵宁听得十分满意。
嬴无忌却有些好奇,烟花这玩意儿,糖糖昨晚也是第一次见,肯定不是糖糖送来的,当然也不可能是自己。
所以说,只剩一个人了。
丹子哥?
可这货不是说,已经不愿跟李采潭有任何交集了么?
怎么大年夜的过来放烟花,还不愿意透露姓名,难道是打算跟过去告个别?
不过这不是重点。
对于南宫燕的体质,他相当好奇。
这种真气提纯器,跟李采潭的混元真气简直就是绝配。
若能集与一人之身,谁知道能培养出一个什么怪物。
而且自己已经爆出了混元真气,本身就是乾国王室的血脉,如果把南宫燕的这个修炼方法搞出来,貌似……
嬴无忌笑着看向李采潭:“这就明朗了,你跟王室合作,去南宫燕那边卧底,然后一伙干掉姬姓联盟,然后把南宫燕抽筋扒皮,套出她修炼真气的方法,双赢!”
李采潭点了点头:“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还需要太子殿下点头。”
她跟嬴无忌还能扯上几句,毕竟能把他当成妹夫。
但面对赵宁这个正牌妹夫,她却不敢太过造次,做什么都得客客气气的。
赵宁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可以!今日我们没有见过你,召你前来的是王室的刽子手,见你的目的是为了逼问出混元真气的修炼方法。”
“好!”
李采潭点了点头,立刻理解了赵宁的意思。
上次没有立刻答应南宫燕,她心中肯定会有一些疑虑。
所以王室这边,需要一些推力,才能取信南宫燕。
她思索了片刻,笑着说道:“你们可以完全相信我,日落之前送一颗尸心丹过来吧!”
“姐姐!”
李采湄惊呼了一声,尸心丹是黎王室一种特殊的毒药,若限期之内没有服用黎王室的解药,必定会心衰而死。不过在毒性没发作之前,服药者会百毒不侵,心脉也会强大数倍。
这是表忠心的。
李采潭笑了笑,冲她投去一个心安的表情。
赵宁思忖片刻,站起身道:“太阳落山之前,就会有人将尸心丹交给你。嬴兄,我们先出去吧,让采湄跟姐姐待一会!”
“嗯!”
嬴无忌笑了笑,便与她一起出了门。
屋门关上之后,李采潭就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也太猖狂了吧,就算脚踏两只船,也不能让两只船碰在一起啊!”
以她如今的处境,最应该希望的就是李采湄能稳住在王室的地位。
像这种情况,十分不利于李家姐妹的生存,她理应无比排斥才对。
只不过。
她是李采潭。
她现在脑子里面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全。
而是……自己好像有必要教一教这愚蠢的妹妹,什么才是鱼与熊掌得兼的正确姿势。
她也不管李采湄微红的俏脸,语重心长道:“记住!脚踏两只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千万不能让两船相遇,不然掉进水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门外。
“阿嚏!”
嬴无忌打了一个喷嚏,不知为何感觉后背阴风阵阵的。
赵宁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
“着凉了吧?”
嬴无忌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自己这超品灵胎跟铁打的一样,怎么可能会感冒。
赵宁若有所思:“你昨晚那么操劳,的确容易着凉!”
嬴无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怨气。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赵宁对自己这么好,绝对不是因为单纯的“爱才之情”。
仅仅是爱才之情,怎么可能在新婚之夜做出那种事?
可能就是因为她从小没有以女子身份生活过,即便她的父母,也从未把她当成女儿养过。
所以导致她对男女之情相当迟钝。
嬴无忌说不清她是不是吃醋,却也能体会到她心中那澹澹失落。
沉默了片刻。
他赶紧岔开了话题:“听李采潭的意思,就连这群看守里面,都被人渗透了啊!”
赵宁摆了摆手:“无所谓!人多了,总会出现一些漏洞,以王室的安排,只要渗透的人数不超过一成,他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我现在最好奇的是,南宫燕这次过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这个人看起来有些奇怪。
虽说修为还没有突破胎蜕境,但这个人绝对不应该被小觑。
光是这古怪的真气,前途就不可限量。
送来黎国为囚,成本太大了。
再结合南宫陵把他卖了的速度,以及她刚被押过来展现的仇恨言论,她立场有没有个跟南宫家保持一致,还真不太一定。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
她是为姬姓联盟而来。
嬴无忌思索了片刻:“她既是为姬姓联盟而来,那肯定也跟魏韩两家通过气了,这个护卫也大概率是魏韩两家的人。姬姓联盟想要成,只能通过牧野碑,恰好南宫燕也有向王室透露牧野碑用法的意思。
她没受过王室恩惠,自然不可能平白给王室好处。
明显就是想让咱们打白工,利诱我们打开冢盘呗!”
南宫陵落荒而逃之后,冢盘虽然名义上对全天下公开,也离魏土比较近。
但实际上,仍然处于嬴赵两家王室的掌控中,就算外界逼得再紧,只要嬴赵两家不点头,就别想有一个人进入冢盘。
赵暨对复苏嬴姓血脉的确意动不已,但他也不是凯子,不然也不会晾南宫燕了这么久。
赵宁眉头微蹙:“只是靠血脉利诱,她就想接近牧野碑,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嬴无忌咂吧咂吧嘴:“她这么自信,应该已经准备好大动作了吧,看看她准备怎么安排李采潭再说!”
“嗯!”
赵宁应了一声,转身看向嬴无忌:“无忌!下午我就会出发去新地,未必能赶得上这次行动。说实话,我对李采潭并不是那么信得过,你一定要看紧她。
若她想着同时踩着南宫家和王室的船,你万不可有半分留情。
脚踩两条船的人,不配活着!”
嬴无忌:“……”
赵宁忽然意识到有歧义,赶紧改口道:“当然,我不是说你!”
嬴无忌:“……”
你不解释还好,你一解释,我怎么感觉更难受了呢?
两人相对无言,并肩看向满是冰面的湖水,以及从出宫就开始下的鹅毛大雪。
过了些许时间。
李采湄从房内出来,笑吟吟道:“我们走吧!”
嬴无忌笑着问道:“都跟姐姐聊什么了啊?”
“没,没什么!”
李采湄笑着摆了摆手,心中却有些懊恼。
她理解李采潭的心情。
但她不明白,自己学这些“脚踏两只船”的技巧有什么用?
李采潭不但教她了如何“脚踏两只船”,还教了对应的侦查和反侦察技巧。
她被迫听了许久。
但有些没听进去。
最后只能以有应酬为由,给搪塞了过去。
她转头望了一眼嬴无忌,明媚的眼眸中满是甜蜜。
自己那么爱这混小子。
这种技巧,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吧?
嬴无忌有些疑惑,这么充满爱意的眼神,自己明明应该很享受才对,怎么感觉有些不自在?
……
驸马府。
李采湄挽着赵宁的小臂,笑吟吟地走进了大门。
虽然大部分时间在深宫,但她也跟赵宁出席过不少场合,因为赵宁身份的缘故,每次出现在外人视线中,她和赵宁都要彰显一下夫妻感情,行为举止当然要亲密一些。
这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出门,自然也要如此。
她饶有兴致地在内院转了一圈。
步履轻盈,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很快就转了一圈。
只在花朝和芈星璃的窗前短暂驻足了一会儿。
嬴无忌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李采湄并没有发现什么,皱了皱琼鼻笑道:“驸马爷!要不还是给女公子配几个丫鬟吧,她的房间真的好乱!”
嬴无忌暗松了一口气,撇了撇嘴道:“女公子说她这叫乱中有序,寻常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她还说最近参悟古历颇有心得,里面到处都是阵法,让下人千万别进去。”
“原来如此!”
李采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朝芈星璃的房间多望了一眼。
赵宁澹笑道:“听父王说,芈星璃悟性极高,已经不知道从古历中悟出多少东西了。等班师回朝之后,我也该找个时间好好参悟一下了。”
“确实!”
嬴无忌应了一声,这才想起芈星璃请求自己做的事情,上午事情太多给忘了,等会进宫得跟老丈人商量一下了。
李采湄轻笑一声:“听说原阳的嫁妆中,有一批宫中御厨,驸马府上的吃食比宫中都要丰盛,不知道能不能见识一番。”
“自然是能的,跟我来!”
嬴无忌笑了笑,今天算是彻底湖弄过去了……吧?
接下来的过程就顺利多了。
没有什么外人。
三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以后,李采湄见没有下人,便扯了扯嬴无忌的胳膊小声说道:“等会我还想去乾国使馆和尚墨书局看一看,感觉你在这两个地方住的时间更久。”
嬴无忌:“……”
李采湄见他沉默,忍不住问道:“不可以么?”
嬴无忌摊了摊手:“殿下下午还要出征,要不让她歇一歇?”
“好吧!”
李采湄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还是得以大事为重。
不过下次想去看,得等到赵宁从新地回来了。
嬴无忌见她点头,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赵宁看了看天色:“出征仪式需要准备,我们提前过去吧!”
嬴无忌眉头蹙了蹙,有些为难:“这……”
赵宁有些不解:“你不想去?”
这种正式场合,按理说太子妃和嬴无忌这太子党肱股,都是要出面的。
“不是不想去!”
嬴无忌犹豫了很久,却还是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去吧,这次出征还是有些重要的。”
赵宁更疑惑了:“无忌,你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嬴无忌有些不好意思:“从刚才有所顿悟,我就一直在想那绝技的内容,结果……又灵光闪了一下!”
赵宁:“……”
接连悟了两次?
这是什么修炼怪物?
她忍不住笑了笑:“这次毕竟只是接应百姓,你不出席问题也不会特别大!这种顿悟的机会难得,你还是尽快闭关吧!”
“也……行!”
嬴无忌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李采湄有些失落,虽然正式场合她不能跟嬴无忌有什么交流,但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分开。
便小声说道:“那今天出关之后,来晴绛殿找我好不好?”
看到嬴无忌点头,她嘴角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嬴无忌目送赵宁和李采湄离开,过了一刻钟,才熘出驸马府,飞快朝尚墨书局赶去。
推开门。
“花朝姐,快让我检查检查你修炼得怎么样了!”
嬴无忌检查完作业,忍不住有些惊讶:“十个小周天居然真被你成功了?那咱们现在去发红包吧?”
“不!”
花朝笑吟吟地抱住了他,虽然这才分别不久,而且大多时间都在修炼,但她还是思念得不得了。
她抬起头,俏脸微红道:“今天下午咱们在家里好不好,就咱们两个!”
嬴无忌:“……”
……
下午。
赵暨给赵宁准备了一个极为盛大的出征仪式。
共计三万的王家近卫队,在全城百姓的目送下,浩浩荡荡离开了绛城,朝北方赶去。
百姓只知道他们是救助灾民去的。
?
??绛城的各大家族都清楚,赵宁带人这么一走,赵魏韩三家的抢人大战,彻底宣告进入了拳拳到肉的阶段。
打是打不起来的。
因为赵宁向来很清醒,不可能带兵进入魏韩两家的封土,但她肯定会死死守住魏韩封土的边界,只要有一个百姓踏出魏韩的封土,就休想有人阻止他迁至新地。
而宗室的精锐,也会牵制魏韩大部分的兵力。
这个过程,不知道要持续多少天。
大军出征之后。
夜幕时分。
嬴无忌陪花朝吃过晚饭,便来到了王宫。
花朝没阻止,毕竟两个人呆一起了整整一下午,把她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再影响他做正事,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嬴无忌本来想直接找赵暨说观星台的事情,但赵暨昨晚整整一夜没睡着,今天又操持了大朝会还有赵宁出征,回宫以后就直接睡了。
便只能原地打坐,静等赵暨睡醒。
等赵暨睡醒的时候。
时间已经来到了亥时。
他出门看到嬴无忌的时候,颇有些惊讶:“你这小子不回家,是想让孤一夜不睡传你因天就地?”
“那倒不是!”
嬴无忌笑道:“芈星璃有一个请求,让儿臣代为转告父王,结果忙了一天给忘了,这要是空手回去,难免会影响黎楚邦交!”
赵暨眉头一挑:“她想用观星台?”
嬴无忌有些惊讶:“父王您怎么知道?”
赵暨笑道:“你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她准备拿出什么条件交换。”
嬴无忌答道:“她有关古历的所有感悟。”
“倒是舍得,准了!”
赵暨大手一挥,忍不住笑道:“参悟古历怎能离开观星台,从她参悟遇到瓶颈开始,孤就瞧出她想用,但孤就是偏偏不现身,她折磨了这么久,终于舍得拿出自己的感悟了。”
啧!
老丈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阴。
不过嬴无忌很快就察觉到了另一个信息点。
这世上值得赵暨玩小把戏的事情可不多,芈星璃……
他忍不住问道:“她的感悟,都值得您这般大动干戈?”
赵暨有些感慨:“莫要小看天下英雄,楚国这个女娃娃不一般!若有朝一日她能突破悟神境,恐怕能让整个天下都为她胆寒。”
嬴无忌:“……”
这么夸张?
听这个意思,是她到悟神境的时候,能够领悟极其强大的神通。
也就是说,她从古历中悟出来的东西,现在都已经触碰到神通的边缘了。
这又是什么怪物?
虽说参悟古历全凭机缘,但嬴无忌也不太信芈星璃机缘这么恐怖,联想楚国人在冢盘中的表现,很有可能是她本身就带着一部分古历相关的东西来的,所以才能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赵暨唤来李公公:“去驸马府把拿楚国的女娃娃召来吧,省得她等着急了!”
“是!”
李公公应了一声,便直接离开了。
赵暨看向嬴无忌:“李采潭的事情你跟宁儿是怎么安排的?”
嬴无忌沉声道:“她主动要求服用了尸心丹!”
“哦?”
赵暨颇为惊讶,没想到这么一个反复横跳的大好时机,李采潭居然向王室表现了最大了诚意。
倒真与以前的李采潭颇为不同。
听嬴无忌把这件事情完整讲了一遍。
赵暨笑了笑:“还以为这南宫燕玩的什么把戏,闹来闹去还是周王室那一套。”
也正在这时。
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正是看守李采潭的那位兵人境高手,据赵宁说并不是一个活人,但通过了特殊方法保留了一半的意识,供历代黎王驱使。
实力强的可怕。
他有一个名字,叫赵傀。
“陛下!”
“说吧!”
“是!”
赵傀点了点头:“南宫燕又找上了门,已经跟李采潭达成了合作,第一个目标是鼓动出牧野碑的异状,迫使黎乾重新打开冢盘。”
赵暨饶有兴趣:“哦?她打算怎么做?”
冢盘现在由黎乾两国王室联合看管,他还真有些想不出南宫燕能怎么做到。
赵傀面无表情:“南宫燕没有说,但这次传信的人,暗中给了李采潭一面镜子。”
“镜子!”
赵暨皱起了眉头。
“暝都?”
嬴无忌下意识问道,他有些好奇:“这个地方不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镜像世界么?”
赵暨神色却无比严肃:“谁说它毫无用处?”
“李采潭啊!”
嬴无忌理所当然道。
赵暨嗤笑一声:“一个从未进过为我教核心圈层的人,也配知道暝都的秘密?”
嬴无忌:“……”
终究还是浅薄了。
不过也是,能被当做为我教唯一固定聚集地的暝都,怎么可能毫无用处?
赵暨思索片刻,决定还是给他讲一下,便从书架上取出一卷画轴,铺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还没来得及讲解,外面便响起了芈星璃的声音。
“陛下,女公子到了。”
“正好!让她进来吧!”
赵暨脸上带着一丝喜意。
片刻后。
芈星璃大踏步走了进来,笑着行了一个外臣礼:“陛下!”
赵暨笑眯眯道:“世侄来得正好,来看看这幅图是什么!”
芈星璃看了一眼画轴,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精彩。
她看了看赵暨。
又看了看嬴无忌。
最后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赵傀。
她神色愈来愈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陛下!你们该不会打算让我进暝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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