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不会有人认为她名实不符了,所以,再多苍白的解释不如实际行动上的证明。
而安尘向来都不是喜欢展现自己的人,她最讨厌麻烦,更讨厌无用的交际。因此安尘的军威低其实除去上面对她雪藏的策略,也是她自己“不思进取”。
她是魔族的一个定时炸弹,也是一个明面上隐藏的最大砝码,非必要情况不得暴露。这也正和了安尘的意。
如今安尘声名大燥才是更令她苦恼些的吧。
此时的安尘果然皱着脸,湖水眼里的波光泛着愁。此时大战已经结束,而魔君沈萧的毒也都是解了,她的伤为内伤,简单医治后也只得静养。一切事宜也都已结束。
于是她也是有时间来苦恼自己今日的举动了。她自是聪颖过人,明白今日这舍身举动怕是入了太多人的眼了。她往日的平静是要彻底的被打破了。
她很后悔当时一头热血的冲了上去,将自己的绝活都暴露了个八九成,也是违背了魔族的命令,她这个棋子算是彻底暴露了。
不过当时的大环境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为了拖住白妄,她不得不使出自己能尽的力气,冷眼旁观她是怎样都做不到的。
其实被魔族人知晓了她的实力也是小事,顶多是出门的时候烦了一点,公务她照样可以推给术隐。
关键是神族的人这回是彻底的发现魔族还有她这一号人,因此也是会对她起了忌惮,她已经没了出其不意的机会。况且她的套路可是被神界之君白妄摸清了,更不是别的旁人。那么神族人对她的了解只会多不会少。
若不是与白妄交手,她也不会暴露的这么多,那她会有更大的用途所在。不过现在说什么也已是晚了。
安尘叹了口气,也只能等着魔君醒来,听任他的安排了。毕竟魔君的思维更为缜密一些,眼界更为开阔。想法也是更多,会有别的转机也未可知。
此时的阳光已经渐徐滑落,一天轰轰烈烈的开始,又是悄无声息的结束。远处还有些受伤士兵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又不停歇。
安尘拄着头,本想调息修炼恢复内伤,可是她实在是太过劳累,连打坐的力气都很勉强。想了想,安尘走到了一旁的软塌躺了上去。
软塌很暖,那一瞬间安尘好像感受到了凡界那个虽然简陋但是永远温暖的家。这种巨大的安全感令她不一会就睡着了。
门外的侍卫仍是站立不动,肃穆又庄严,好像是永远都伫立在门口,不会移动。门内的气氛与门外的战后凄凉截然不同。
此时的偏殿厢房几盏瓷屏里的冥火已经悄然亮起,也是有几盏没有亮起,是怕太过明亮反倒刺眼了。
而冥火照的屋内暖暖的,影子映在墙上看起来无害又安心,静悄悄的昏暗静谧宜人,最是适合养伤。
而此时的魔君正厅的暖阁里,擎妠的药丸也是终于发醒好了。此时的药丸已经不是黑亮的颜色,它重归暗棕,表面也已黯然无光。
擎妠满意的点点头,这药草的功效也是终于被彻底吸收了进去,她暗暗松了一直下意识咬住的牙。
看着这解药擎妠也是后悔,年轻时不懂事张扬的很,做什么都很绝对,这毒药也是,为什么要做成分如此复杂的毒药,简直是给自己添堵。
也是年轻时太过决绝了,相信一个人就掏心掏肺的,赠与那人如此重要的东西简直是有眼无珠。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近两万年了,此时她秋后算账也是连一丁点意义都没有了。更何况目前持有这毒药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或许黎殊也是没有料到他的后辈能做出这样的事也未可知。
不过这药出自谁手也是件耐人寻味的事。依白妄那小子今日这大费周章的举动,那药定不在他手里。一来他有了解药定是不会只字不提,依他那张扬的性子肯定会上门挑衅而不是挑起战争。
二来他那么阴损缜密的人,更是不会废那两遍的功夫来对付魔族,对他来说擒贼擒王最为关键,只要仓儿死了在他眼里那魔族也就是一盘散沙,为何还要调动据说倾巢而出的兵马?
因此,黎殊竟然是将药给了一个如蝎子般蛰伏,随时准备咬魔族一口的人。而且这人此刻并未露出真面目。
擎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正视自己的猜想了。这想法细思极恐,她竟是一时无法相信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黎殊。
擎妠闭了闭眼排除杂念。此事需要细查,急不得,更是不是胡思乱想就能够解决的。也就是幸亏这是自己制作的毒药,若是其他的制毒师,那她钻研成分就需要巨大的时间,而配制解药更是费时,那么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擎妠将药丸置于手中,收了内力,往床边走去。此时的擎苍熟睡的毫无防备,他太累了,几经波折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且伤的很深,挺不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擎妠轻柔的扒开了擎苍右心前的衣物,露出了那个撩人的伤口。之间擎妠轻柔的将药丸碾碎,碎末就这样均匀的渗透进伤口中心。
肉眼可见的变化发生了,这毒药造成的无血可流的现象消失了,擎苍的血几乎是喷涌而出,擎妠的眼睛眨也不眨,一刻不停的捻着药丸。
而随着粉末的增多,流出的黑血也是越来越少,最终彻底停止了。擎妠早已准备好处理黑血的器皿此时将它拿开放置于地上,竟已是慢慢的一盆。
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很,不过擎妠却是无暇顾及,她这手放下,那只手却是一刻不停的仍在继续捻着。
愈合最重要的就是要排毒。憋闷在心里的良久毒素总是要清理出来才是真正的结束,不然再多的压抑或是缓解也是没有用的,治标不治本。
擎妠此时已经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擎苍的伤口能够顺利的排出毒血也就是成功了最重要的一步。
最怕的是他已经无力排出身体内的毒素,而愈合的毒就这样一直憋闷在身体里,迟早也是会毒发身亡,再多的解药也是没用了。这说明绿段还是很有用的,使得她抢救的很是及时。
而随着粉末的不断渗入伤口,那伤口竟然开始快速的流脓,结痂,翻开的伤口缓缓地合上,最终竟然只化成极细的一条痂。若是不细看甚至看不出来,简直是被最细的小刀轻轻化了一下一样。
看这情况估摸着甚至连伤疤都不会留下。擎苍的这条命是彻底的没有了生命威胁,也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太过耽搁。
擎妠又仔细的感应了一下擎苍的全身伤势,其余的或许深入见骨,但于他们来说都算是小伤,且已经过简单包扎了,擎妠拆下了包扎,系统的清理了一下后仔细的进行了专业的包扎。
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是不少,擎妠结束治疗也是用了很长的时间,转眼又是一个时辰。待最后一个伤口包扎结束,外面已经是彻底的黑了下去,士兵们的呻吟声也渐渐变小,想来那些魔医也是忙了一天,如今看来也是终于治疗的差不多了。
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吧。他们都在努力,都在为了更好的自己,更好地魔族来努力。
更苦的还是擎苍,他的一辈子都将系在魔族上,他的一生,何尝不是魔族的一代兴衰。
一个人,一座城。
擎妠看着浑身伤势的擎苍,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发下重誓。
她定是要查出这用了她的药来杀她亲弟弟的人,千刀万剐。
自此以后,若是再有人敢伤及他半分,那她擎妠定是要那人十倍百倍,千倍的还回来。虽远必诛。
这是她对擎苍的承诺,即使没有让擎苍知道半分,可像她这种重诺之人,无需言语,自己心知肚明就好。这时会记一辈子的。
擎妠将手从擎苍的头上移开,目光仍是清亮,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擎妠早就练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即便是如此庄重的誓言下。
看着仓儿身上的新伤旧伤,怕是近百年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受此重伤了。能将擎苍一次次伤到的四海八荒也只有那几个数得上来的。
而会与仓儿对着干,且会主动出手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了。白妄。白妄与仓儿实力平均,谁也没有能力将对方伤的太重,顶多是内力耗尽衰竭。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白妄偷袭了他,还不止一次。
擎妠本就对白妄无感,那人看着就心术不正,虽是一表人才衣冠楚楚,但是擎妠研究过命理,白妄的眉宇之间黑雾缭绕,显然不是正常征兆。
只是之前虽然与神族有冲突,但是或许白妄是忌惮着她与另一个尊主,却也是,没有找魔族的麻烦,如今看来,他已经不止一次借机挑事了。
真是卑鄙无耻的很,擎妠手指微动,整个人看起来冷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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