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洪爷爷他们来了么?”
华山脚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结伴登山,为首的,正是以郭靖黄蓉为代表的全真教门众,人数约莫三十名开外,多以全真门人为主。
四代掌教尹志屏、全真六子等赫然在列,周围,还有几百名江湖游侠,他们或三两结伴,或独自前行,目的地,都是那华山之巅。
“靖儿,周师叔、洪前辈等人仍未现身,你说,东丈此番会在哪儿候着他们?”队伍前列,马钰一手倒执拂尘轻言问道。
华山很大,不止一个山头,所以众人也不知该往哪儿去,四周一群游侠也如无头苍蝇般,看似行进很快,实则都在若有若无的吊在郭靖等人周遭。
“这”有些茫然的抬目看向高耸入云的群山,郭靖也拿不定注意了,不由侧目看向身侧俏脸仍旧苍白的黄蓉,问:“蓉儿,你怎么看?”
俏目不断打量几个峰头,黄蓉第一次也露出了茫然之色,思索半响,不确定的道:“南峰是为华山最高主峰,也是五岳最高峰,按理说他们会在那儿决战,但那里地势险要,落脚的地方皆不是很大,不是决战的最佳之处。”
“而西峰虽不是最高,其上却为一块完整巨石,浑然天成,虽四周群山起伏、云霞四披,但周野开阔,是个决斗的好地方。”
“嗯”
黄蓉却是客观的分析出了几个峰头的优劣势,没有明确,是因为她也不知道那几人究竟会在何处决战。
就在几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之际,一道正中平和的声音兀自传入众人耳畔,说话似近实远,就像是在耳畔轻声细语,就在这狂风呼啸的天气中,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平和的几个字。
“东丈,今日之战,老衲定要跟你讨个说法。”
“千里传音!!”
“是一灯大师!!”
听到这声音,郭靖率先反应过来,虎目不禁望向南侧,这时黄蓉也看向了音落方位,惊呼道:“靖哥哥,他们在南峰!!”
说完几人当即提纵身子往南峰飞奔而去,周遭群侠见状也都纷纷拔腿赶向南峰。
可这会风大雪大,悬崖峭壁之上皆是一片湿滑,原本若是艳阳天还好,轻功尚可的人费尽心思也能艰难登山,可现在望着湿滑异常的石岩,很多人都不由止住了脚步。
这要是冒然登山,若是一个不查失足坠落,那可就是十死无生了,自然都动摇了起来。
“爹!娘!芙儿.上不去.”
望着眼前这高耸入云的山峰,郭芙第一时间向父亲求助,后者闻言也有些为难,郭靖轻功绝顶,要上山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己方都有很多人困在了峭壁前,便连重伤的黄蓉都没了能耐。
“蓉儿,你们便在山下等我,为夫先上去与一灯大师汇合。”
因此刻情势紧急,郭靖也不敢迟慢片刻,只沉吟半响便几个起跃攀上了峭壁,华山南峰的地势异常险要,千丈绝壁,那是直立如削,下临一断层深壑。
让人望之不由生畏,像郭靖这样有能力登峰的,凤毛麟角,便是全真六子都不由面露难色。
全真教的金雁功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弱,但想要登上这湿滑异常的峭壁,也是有些难度的,且绝壁之上狂风呼啸,稍有不慎便稳不住身形会落得个万劫不复之地。
六子一时之间也怔在了原地,眼望郭靖快要消失的身影,呼道:“靖儿,万事不可急躁,先与一灯前辈,洪老,周师叔他们商议!”
“靖儿知晓了!”
“靖哥哥小心啊!”
“爹!(师傅)当心!”
“好!”
就这么的,原本热热闹闹的怎么来,现下这群人还是怎么停在山脚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没了办法。
华山南峰绝顶,最高处的仰天池,一名身穿粗布僧袍老僧跃然翻上峰头,双掌合十径直前走,只见他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落下来,瞧着慈眉善目,且眉宇之间隐含愁苦,但藏不住一番雍容华贵之色。
来人正是一灯,他先是看了眼坐在迎客松下的小龙女与孙婆婆一眼,而后道了声“阿弥陀佛”,跟着便径直往最高处的崖壁走去。
那里,正盘坐着一名黑衣青年,一灯直走档口,东侧又有一道灰影跃然翻上峰头,来人生着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但却洗得干干净净,背上,还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
洪七公,也到了。
“呵呵.人都到齐了么”
正坐悬崖边上的东丈见到两人呵呵笑道,跟着身子微动,身上那厚厚的积雪随即怦的一声漫天炸开,身上,再无一片雪花。
竟是连衣裳、头发都未曾浸湿。
这边话音刚落,正对面山头便快速闪现一人,伴着狂风,好似从天而降般,满头花白,神色肃然,正是许久不见的老顽童周伯通。
见他出现,东丈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道了声:“你也来了啊”
“我当然要来,孤瞻不能白死。”
后者眼神复杂的看向东丈,跟着也缓缓与一灯大师、洪七公分成三路走向东丈。
“嘿”
低不可闻的笑了笑,东丈没有起身的意思,左手探出抓起身侧仍未开封的酒坛,往前一挥,酒坛径直旋转飞向西首的洪七公,跟着连拍数掌,又一个酒坛被东丈甩到了正中的周伯通身前。
两者单手接住酒坛,抬头看向东丈。
后者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捡起一酒坛,左掌运劲化开被冻住的酒水,啪的一声抖开酒封,遥敬对面两人,洒笑道:“你二人与我东丈有过交情”
说完瞥了眼双手合十神色平和的一灯大师,又道:“至于大师,我与你先前素未谋面,谈不上什么交情,你要取我东某的命,来便是。”
“而你两,干了这坛断义酒,今日便各安天命,我杀你,不算绝情,你杀我,也不算无义,自此,咱们恩断义绝。”
话毕未等洪七公与周伯通出言,便率先仰头豪饮,连连干了半坛酒水这才作罢,而后持坛望向两人。
洪七公与周伯通此时的内心无疑是复杂的,他们与东丈都有不小的交情,后者曾与东丈一齐并肩杀敌,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而前者,更是被东丈救过性命,说不难受那是假的,但身在其位也总得为门人做个交代,这叫身不由己。
见他喝得痛快,周伯通也率先拍开酒封,厉喝道:“好,好一个断义酒,我周伯通喝!”
说完也仰头灌入口中,只有洪七公神色复杂的望向面无表情的青年,迟疑半响,也缓缓举起酒坛。
“.”
怦!!!
待一坛酒喝光,周伯通先行将酒坛摔至地面,抹了抹嘴看向东丈,洪七公没有这么过激,而是缓缓将酒坛放在脚边,无言看向青年。
“呵呵.旧,也叙完了该谈正事了.”
东丈缓缓起身,左手倒转黑刀别在身后,拇指顶开刀格,铮的一声轻吟,暗红色刀刃随即缓慢被他背持式拉了出来。
黑刀太长,正常的拔刀姿势根本抽不完整,一贯也是背持式出刀。
单手舞了个刀花,东丈抬臂将长刀搭在臂弯处缓缓下拉,以衣袖擦拭刀身,抬步,走向三人。
笑容妖异:“来吧.让我看看上一个时代封神的豪杰,究竟有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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