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卿手持宝剑,凌空站立,面向威压过来的方向,凝神等待。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战吧!
金丹的遁速至少是他两倍,跑是跑不掉的。
更何况他还有一飞船的人要守护,那里面有他的师妹,还有他视作家族希望的孙女。
在金丹威压出现的刹那,要说他心里没有丝毫后悔,那肯定是假的。
也许当时应该坐传送阵走的。
不过,这个时候想这些已经无用。
只有迎战!
弦月姬同样感受到金丹的威压,正是她熟悉的四国主的气息。
她露出得意的微笑,随即想到惨死的灵宠,一张俏脸瞬间变得狰狞,双目死死地盯着赵北卿。
……
不多久,一道人影出现在远方天空。
人影很快,几乎是笔直的朝赵北卿撞来,似乎几个呼吸之后两人就会相撞。
赵北卿手里捏着一张符箓,手心微微发热。
这是四阶下品的火云金光符,他某次立功之后,匡帅奖励给他的,此刻是他身上最大的依仗!
若是这四国主真敢大喇喇撞过来,他不介意给这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就在两人相距不过两百丈时,来人突然止步。
这人身材矮小,嘴大眼小,正是那四国主北门虓。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赵北卿一眼,沉声问道:“飞舟呢?”
“启禀国主,”弦月姬施礼道:“飞舟就在前方,大约百里之处。”
刚才她和赵北卿一逃一追,两人朝这青州城方向飞了好几十里。如此估算,飞舟已在百里外。
“追!”四国主一声令下,向着飞舟方向追去。
不管元灵水胎在谁手里,先拦住飞舟再说。
“站住!”赵北卿大喊,持剑朝弦月姬挥劈。
弦月姬面露讥笑,也不还手,轻飘飘躲开,然后继续随着四国主飞行。
赵北卿接连又是几剑,都被她如此化解。
两人相距将近百丈,赵北卿的剑气到她身边时,十成威力最多还有五成,她化解起来并不困难。
于是空中形成了四国主飞在最前,弦月姬紧随其后,赵北卿落在最后,紧追不舍,挥剑猛砍的奇异景象。
若是不明白究竟的,咋看肯定会吓一跳。
一个紫府居然追着金丹打,这个金丹甚至还带着另一个紫府!
这是哪里来的猛人?
如此三人一路飞行,赵北卿不敢化作炎火遁追击。只要接近弦月姬,那四国主的气机便会将他锁定,让他犹如被毒蛇猛兽盯上,如芒在背,极度不安。
大概两刻钟后,飞舟终于遥遥相望。
……
四国主几个闪转,人已显露在飞舟前方。他双手往前一推,飞舟仿佛被飓风卷起,发出一阵“咔咔”声,直接在空中掉了个头,停住了。
弦月姬和赵北卿一前一后来到飞舟旁边。
飞舟上张和静等人望见四国主到来,都是脸色大变,直到赵北卿身影出现,心绪才稍稍平静。
“弦月啊,”四国主声音温和:“听说你想和这位赵堂主较量,情况如何啊?”
弦月姬恨恨道:“赵堂主修为精深,看不上我这点浅薄的道行。”
四国主面向赵北卿:“赵堂主,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你实力高超,那就指点指点我这位小老乡吧,可不要敝帚自珍哦!”
两人一唱一和,赵北卿岂不明白他们所想。
他冷笑道:“已经比过了,弦月道友灵宠被我斩杀。我想……胜负不难分辨吧?”
四国主微惊,想不到短短时间,弦月姬竟然吃了如此大亏。这姓赵的实力不俗啊!
弦月姬粉脸煞白,尖声道:“那是你施出诡计,将我家阿墨引开,否则怎会中你毒手。我不服,咱们重新打过一场!”
“刚才不也打了吗?你不是一直在逃吗?”赵北卿嗤笑道:“怎么,现在有人撑腰,不认账啦?”
弦月姬被怼得说不出话,贝齿紧咬,一张俏脸更是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
“够了!”四国主喝道:“赵堂主!若是你识相,老夫见证,你们两人重新做过一场!否则,别怪我不讲规矩……”
赵北卿心中鄙夷这老匹夫惺惺作态,却也不得不认真思忖对策。
这老匹夫是既当表子又立牌坊,不愿直接动手,落人口舌。
……
三千年前,臻玉界大劫之后,幸存的修士曾经一起制定了许多规则,用以维护修仙界的和平,避免大的死伤。
其中一条,便是真人以上,不得随意出手。
金丹真人法力深厚,比斗起来经常造成山崩地裂,甚至生灵涂炭。若是再这么斗下去,修仙界只会越来越衰弱,到时不用妖族和魔族来打,人类自己就把自己弄死了。
所以,除非是面对妖魔的进攻,或者是生死仇敌、国战等一些特殊情况,否则金丹不能随意出手,尤其是不能对修为不如自己的后辈出手。
这个规矩持续几千年,大体上各方都能遵守。
比如千余年前,云霄宗和秦国因为燕伪帝一事,刀兵相见。最后双方还是一致约定,只许紫府以下出手,有些战场甚至以凡人军队来定胜负。
不过规矩从来就是强者手里的道具,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就扔。臻玉界广袤无垠,荒野之中,暗黑之夜,金丹真人若是偷偷杀了人,难道还真有人管?
只要明面上别太过火就行。
今天就是这种情况,四国主不便直接出手,这弦月姬便是他推出来掩人耳目的。待到赵北卿和这女人比斗之时,他再暗中下手,谁又能看出来?
只要他没亲自动手,更没杀人,事情就算没做绝。
闹到最后就是桑洲和宗门打官司,双方互相扯嘴皮的事情。
区区一百多万的东西,不至于引起两国之间的大战,到时桑洲鞠个躬,态度诚恳一点,再象征性赔付一点,说不定这事就这么了结了。
做为宗门的中高层,赵北卿深知上面那些金丹长老的心思。这些人大多安于现状,不愿惹事,这已是云霄宗几千年的传统了。
至于为何变成这样,他就不得而知了。
桑洲人也是深知这些,这才敢肆无忌惮在许国抢掠他一个堂主的东西。
比斗,几乎是必败无疑,不比,那是逼对方撕破脸。
赵北卿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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