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我们先去南蛮，然后再去天辰好不好？”苏云清用很柔和的语气问。
“你去南蛮是为了别的事情对不对？说什么为了狩猎大会而去的，我不相信。”顾小五忽然高声道。
狩猎大会绝对只是个幌子而已，她认识的阿至，是不会对那样的事情这么感兴趣的。
苏云清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我确实有必去南蛮不可的理由，只是很抱歉，小五，去南蛮的理由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苏云清歉疚地看了顾小五一眼，眼里有着淡淡的担忧。
她之所以会去参加今年的狩猎大会，完全是为了顾小五。
也许顾小五并未发现，可苏云清却知道了，她的体内除了有那种可以改变她的容貌的蛊毒之外，另外还有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应该是从娘胎里便带出来的了。
虽然现在对身体还没有什么影响，可等过了十五岁之后，这种毒所带来的影响就会慢慢浮现出来。
而要研制此毒的解药却是极为麻烦的，而且其中还有很多药材都是极难寻到的，这其中就包括了火灵芝。
碰巧今年狩猎大会拿到第一的奖品便是火灵芝，虽然不知道是给男子组还是女子组的奖品，可只要她去了，便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拿到。
即使没有在比赛中拿到，她也可以通过别的途径将这株火灵芝拿到手。
虽然知道瞒着小五不好，可她并不想让她有心里压力。
现在离小五十五岁还有整整两年，她还有时间来研制出此毒的解药。
“我知道了。”顾小五看着苏云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她说：“阿至，你若不想说，那我便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好了。”
“小五，冒昧地问一句，你娘亲现在是否还健在？”苏云清忽然面色凝重地问。
顾小五不解地看向苏云清，道：“几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了？”
“是怎么死的？”苏云清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知道。”顾小五有些颓唐，“看起来像是生病，可在那之前娘亲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从病倒到离世，所经历的时间还不超过一个时辰。但是我有检查过，她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连内伤都没有。”
“小五，突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唐突，可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娘应该是中毒。如果她的遗体没有火化的话，你现在去看，她身上的骨头应该已经全部变成黑色了。”
苏云清的心里很是担忧，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她娘身上的毒应该不止一种。
至于小五身上的这一种，怕就是经过她娘而被下的，只是不知道她娘是否知道呢！
顾小五低垂着头，苏云清看不清她的表情。
“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如果只是光凭我说的那些话的话，你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率地下定论的。阿至，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苏云清在犹豫是否要告诉顾小五实情。
久久没能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顾小五便已猜到苏云清的心中也在挣扎。
“阿至，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在犹豫。可是，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她信阿至，所以，即使阿至不愿意告诉她实情也没关系。
她知道的，阿至即使要瞒她什么都一定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不怪阿至对她的隐瞒。
只是，关于娘亲去世的原因，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即使那样对娘亲不敬，她也会去做，而且还要亲手去做。
娘亲的坟，她会亲手去挖。
如果……
如果娘亲真的不是病死的的话，那么，素月就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一直都知道娘亲和素月之间有些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她也一直在等，等她们告诉她实情。
可现在她真的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只要一想到娘亲的死并不是偶然她就难受得很。
她忽然发现自己就好像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可恨的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在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弱小。
如果，如果她在强大一些，如果她能够掌控一切，现在便不会有这样的无力感了不是么！
“小五，我很抱歉。但是，等我从南蛮回来，等我回来我一定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所以，小五，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苏云清的眼眶有些湿润，心里难受极了。
顾小五抬手拭去苏云清眼角的泪花，努力扯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来。
“阿至，我会等着你亲口告诉我一切的。但是，南蛮的话，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了。”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她真的没办法在平心静气地陪阿至去南蛮了。
现在，她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江宁城。
然后……
然后去把娘亲的坟墓挖开。
她要亲自去证实阿至所说的话。
娘亲她……一定可以谅解她的，一定可以的。
“我知道，我也不指望现在的你陪我去。”苏云清笑笑说，“行李我会让若儿帮你收拾好，马车和干粮什么的，我也会让人准备好。明天，我送你出城。”
“阿至，虽然说这样的话有些见外，可我还是想说，谢谢！”果然最了解她的人便是阿至，如果不是现在太晚了的话，那她想今天就走的。
苏云清摸了摸顾小五的头，微笑着说：“小五，再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的。”
不仅会生气，还会更加自责。
若非她提起去南蛮这个话题的话，也不至于会引出后面这番让小五如此伤心的话来。
一切的责任都在于她，害小五伤心的人也是她。
所以，火灵芝，她一定会拿到。
小五的解药，她也一定会研制出来。
好不容易才重新拥有的温暖，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放开。
顾小五并没有让苏云清送她们出城，因为她不喜欢离别，所以，那样的场面，她不想看到。
来时在路途中她们还曾时不时地停歇，在回程的途中，她们却是真正的没日没夜的在赶路。
不知道累死了几匹马，也不知道跑坏了多少个车轮子。
原本十六七日的路程，硬是让她们在十一日内赶到了。
顾小五并没有先回江宁城，而是直接去了山寨。
她带着素心，在山寨里拿上工具，连茶都没有喝一杯就直接去了林氏的墓地。
墓地被打扫得很干净，坟前还有尚未燃尽的烛火，可见不久前才有人祭拜过她。
顾小五咬咬牙，狠下心来开始动手挖坟。
素心就站在她的身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究还是无声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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