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迷雾之中,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虽然铃声在一丈之外就微不可闻。但是在一丈之内,这铃声还是清脆悦耳的。
铃声是从一头白色的驴子身上传来,白色的驴子摇头晃脑的走着,每晃一下,这铜铃就会跟着响一下。
坐在驴子上的,是一身白衣的文蕴,不过他现在要称作奕合。一身白衣,配上俊俏的脸,除了胯下不是一匹白马,其他都堪称完美。
而苦逼的张存道,此时却是背着行篓,跟在驴屁股后面跋涉。没办法,谁叫他是眼前这个公子哥的‘仆人’呢。
十七八岁的奕合,用他的全部家产购买了一头驴和一个仆从,兴高采烈的拿着婚书,去无妄城当上门女婿。
却没有想到路过千山城的时候,被至善水阁的王八蛋给绑票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千山城居然被至善水阁的人给占了!
如今,文蕴李代桃僵,化成奕合,带着张存道去了无妄城。
在迷雾中穿行不知多久,忽然眼前迷雾散开。两个人和一头驴出现在一块巨大的牌匾下面。
这牌匾左边写着‘无枉有福之地’,右边写着‘人来鬼往之行’。上书三个大字‘无妄城’!
“这就是无妄城了!我们终于到了!”文蕴说道。此时之后,就应该称他是奕合了。
“是啊,终于到了!”张存道松了松肩膀上的背篓,看向这条大路。
这条大路上人也很多,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缚着手脚,被人如同驱赶牛马一样,驱赶着前进。
这些人衣着褴褛,年级都在二三十岁左右,脸上全是灰暗和麻木,他们一声不吭的,被驱赶到一辆辆巨大的车架中,然后车架轰隆启程,消失在迷雾之中。
“这些是……”张存道皱起眉头看着这一切。
“无妄城,是附近最有名的人口贩卖之地,这里的特产,就是人。”文蕴澹澹的说,对于这些事情,他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应。
人口,在迷雾世界也是一种资源。买卖人口,在迷雾世界很常见。
白色的小毛驴靠着路边,慢慢的向着无妄城走去。等到走到城边,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口交易市场。围栏之中的,不是牛马,而是一个个灰头垢面的人。只是这里没有小孩,也没有老人。
青壮男子被一批一批的卖去,而青壮女子的价格是男人的两倍到三倍。这些男女,会被运到其他福地中,充作劳动力。
来自现代社会的张存道看到这些,多少有些不适应。而文蕴则是见怪不怪,骑着小白驴进入了城中。
刚刚进入城内,就听见一阵阵的读书声传来。路边不远处的一个院落中,几十个小孩子正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读着书,一个先生模样的人,正在教导他们。
这些小孩读的很认真,没有一个小孩走神和玩闹,小小的脸上,都是严肃和认真。
城中还有不少人在街上行动,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孕妇非常多,十个女子中,就有七八个挺着肚子的孕妇。
只是这些孕妇脸上都没有孕育生命的喜悦,反而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麻木和愁苦……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压抑,只有小毛驴的铜铃声稍微带来一点活力。
在城中走了不久,终于到了一处华丽的宅院之前。这大宅门上写着两个大字‘赵府’。
文蕴递上婚书,安静的等了一阵,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一阵文蕴,脸色倨傲的说:“你就是新来的姑爷?看起来长得还行,跟我进来吧。”
说完,侧门打开。文蕴和张存道钻了进去。
进去没有多久,这管事招来一个仆人,对着仆人说:“带新姑爷去洗洗,换身衣服,用点熏香。别搞得太寒酸,晚上带他去花厅吃饭,给老爷掌掌眼。”
这仆人点头哈腰的应了下来,等管事的离开,他就横了文蕴一眼,说:“走吧,去洗洗。”这语气之中,却是没有半点尊敬。
张存道看到这一幕,小声的对文蕴说:“我听说赘婿都是没有什么人看得起的,不过这里也太过分了。”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也被那仆人听见了。这仆人冷笑一声说:“我赵府有二十多个小姐,每年要换的姑爷也有十几个。别看你们是以姑爷的名头进来的,如果没有子嗣,你的下场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
听见这话,张存道两人都是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姑爷还有业绩要求的?
这仆人说完这句就不愿再说,带着张存道和文蕴到了一处小院,就说:“这里就是澡房了,去洗洗吧。”
两人点点头,正要进去。但是此时那仆人却拦住了张存道,他奇怪的问:“你也是姑爷?”
张存道一愣,摇摇头说:“我不是,我是少爷的仆从。”
这仆人一听就火了,当即就骂道:“你一个仆人也想进姑爷院洗澡?你配吗?长得这样,一看就知道没姑爷命!快牵着你的驴去杂役院!”
这话一出,张存道心中就很恼火。但是考虑到如今的身份,他也只能忍下来。然后牵着白驴,跟着这仆人去了杂役院。
路上,这仆人对张存道说:“像你长这样的,也就是下人的命。不过当下人,也有下人的好处。当姑爷有什么好?如果一年没有子嗣,小姐就会休夫,而休掉的姑爷,那可是连下人都不如的!”
听见这话,张存道赶紧问:“怎么还有这种事,那我家少爷……”
这仆人冷哼一声,说:“我家老爷只要能修行的人。他自己子嗣众多,但是一旦到了觉醒的年纪没有觉醒经文,就会被老爷毫不留情的卖掉。给小姐们配对也是一样,如果一年后没有怀上,那这个姑爷就会被打个半死,不是卖掉,就是送去苦窑。”
“啊!还有这种事情!”张存道听得是目瞪口呆。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心疼文蕴,这长得帅的人,承受的也比别人要多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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