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神色难看,声音都有些艰涩。
“回王爷,公主,那位姑娘……怕是不行了。”
沈弈渊脸色微变,顾晚晚脑子里轰然一炸:“哪位姑娘?”
其实她自己早有了答案。
跌跌撞撞往大师姐住的地方跑去。
床上的人皮肤苍白如纸,气息奄奄,完全看不出和前两天动作如雷霆的是同一个人。
“大师姐……”顾晚晚颤声喊。
大师姐眼皮颤了颤,想挤出个笑,却没有做到。
“小十九,来。”
顾晚晚单膝跪在她床前,轻握住她的手,生怕一碰就会碰坏。
“小十九,师姐对不住你。以前在师门时,就对你严厉,不像其它人那般疼你。”
“大师姐,我都懂的,其实你很疼我……”
“听我说,小十九,师门出事之后,我轻信徐知白的话,把你当成仇敌,也是我对不住你。
我应该找到你,和你当面说个清楚,不该被人利用才对。
我跟随师父最久,却是最蠢。”
她目光掠过沈弈渊:“王爷待你很好,我看得出来。
王爷并不知道这种秘术有害,他只是想快点治好,能更好的保护你。
在治疗过程中,他也吃了很多苦,忍受许多常人不能忍。
小十九,师姐没什么能为你做的,也就这点本事,最后能为你做这些,心里特别高兴。
你千万不因此误会任何人,更不要责怪王爷,知道吗?”
顾晚晚泪如雨下:“师姐,你放心,我都懂,不会牵怒别人。”
“那就好,”大师姐长长叹一口气,“太苦了,师门出事之后,我一直苟延残喘。
如今大仇得报,还能见到你,为你做点事儿,也没有白熬。
如今,我要解脱了,要去见师父和师弟们,你该为我高兴才是。
我也会跟师父说,小十九好着呢,我们都会在下面为你祈福。
你好好过日子,和王爷和和美美,男男女女生一堆,我死之后,不要入土,就用我的琉火珠……”
“大师姐……”
顾晚晚猛地想起来,她手里还有魂转阴阳丹,赶紧拿银针刺入大师姐的心脏命脉。
“大师姐,你等等,务必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她跌跌撞撞,回房间翻出丹药,又奔回床边。
魂转阴阳丹,珍贵无比,其中一味药材是百年雕骨,有可能这百年之内,都没办法再炼制出第二颗。
但顾晚晚毫不迟疑,喂大师姐吃下。
沈弈渊轻步进来,轻揽她入怀。
“抱歉,晚晚,我……”
“不怪你,”顾晚晚摇头哽咽,“大师姐是存了死志,想以此来弥补我。
其实这次江南之行,药材都找到了,等回到王府,我就能炼制丹药,你就能好了……”
她吸吸鼻子,抬头看沈弈渊:“你和大师姐一定都吃了很多苦,现在怎么样?还痛吗?”
沈弈渊吻吻她的泪:“不痛,我没事。放心,她怎么样?”
“吃了药,但……身体亏得太厉害,这种秘术,几乎相当于以命抵命。就算能好,以后也会多灾多病。”
顾晚晚哽咽得说不下去。
沈弈渊拥着她,任由她哭泣发泄,无声安慰。
大师姐整整昏睡两日,才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顾晚晚在就边。
“小十九,我怎么……你给我吃了魂转阴阳丹?!你这个傻丫头,那么珍贵的药,怎么能用来救我?”
“因为你是我的大师姐呀,再珍贵的东西也配用。你好好休息,其它的交给我,快点好起来,才不算辜负我。”
大师姐别开脸,眼角淌下泪来。
又等了七八日,巷子那边一直也没有消息,想必闹出这么大动静,药王谷的人也不会再出现。
大师姐的身体也恢复了些,顾晚晚想回京城。
沈弈渊自然是没有意见,顾晚晚兴冲冲去见大师姐,她都想好了,要给大师姐最好的大夫和药,一定要把她的身体尽可能调养到最佳。
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大师姐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封信。
信中极尽后悔,字字叮嘱,顾晚晚眼泪浸透信纸。
哭完,命焰羽卫派出一支小队,暗中查找大师姐的行踪,只查找,不打扰,毕竟她现在还虚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怎么生活。
怀着重得心事,顾晚晚和沈弈渊原路回京。
到京城,她没进宫,先回王府,见到药不医。
顾晚晚行个大礼:“师叔,对不起,之前是我受人蒙蔽,误会了你。”
她坦然认错,药不医反而有些手足无措:“别,别,没事,小丫头,本来我也是愧对师兄。”
“哎?”药不医侧耳听听,又惊又喜,“王爷,你的腿好了?”
“是,本王的腿好了,”沈弈渊起身走到他面前。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药不医也欢喜得不得了。
“师叔,我给你治治眼睛吧,”顾晚晚说,“等回师门的时候,你同我一起去。”
“真……真的能好?我……”
“我出手,没什么不能的,”顾晚晚十分自信,“交给我就行。”
“好,好,那自然是好。”
药不医毒术出众,医术不及顾晚晚,何况之前他也是心灰意冷,没想着治,才任由瞎下去。
现在又重新燃起希望。
事情说定,顾晚晚得回皇宫,沈弈渊要陪她一起。
“没事的,我自己回去就行,”顾晚晚看着他挽着自己的手,眼底都染上笑意,“我明天还来,吃早膳。”
“我也要进宫向皇上复旨,一起吧。”
顾晚晚无从反驳,拉着他准备上马车,千军又推着轮椅过来。
“你的腿……”
见顾晚晚脸色微变,沈弈渊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到外边一起上马车,沈弈渊问:“关于侯府的证据,都带上了?”
“嗯,带着,回宫之后,我先见过父皇,禀报之后,再写折子,一切按流程走。”
沈弈渊赞赏地点头:“这样最好,侯府树大高深,在军中的威望不容小视,若被有心人煽动,对皇上而言,也是不小的压力。”
“我知道,会小心处理的。”
说话间,前面即将路过侯府。
顾晚晚轻挑车帘,往外看去,发现有几个人正在侯府门前聚集,不知道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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