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手里握着银针布袋,还没来得拿出来,明药就冲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明药理直气壮,“你还嫌害得王爷不够吗?”
她红着眼睛,看向沈弈渊:“王爷,您感觉如何?千万不要再被他骗了!”
明药一推顾晚晚:“滚开!”
随即,她搭上沈弈渊的手腕,脸色瞬间一变:“王爷,这毒……好生厉害。”
千军在一旁赶紧道:“明姑娘,如何?能解吗?”
“王爷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试了好几个法子也不管用,这可如何是好?”千军愧疚又焦急,“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摄了心魂一样,如有冒犯之处,请明姑娘见谅。”
明药苦笑:“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为了王爷。”
她再次盯住顾晚晚:“不过,像他这种害人的庸医,还是让他不要再接近王爷的好。”
“庸医?”顾晚晚气笑,“你说我是庸医?”
“难道不是吗?”明药恨声道,“也幸亏你只是个庸医,若你是有心毒害,更该死!”
顾晚晚不服:“我可是来王府送药的,王爷要找的药材,我找到了,寻常的人能找到吗?还有,我有令牌为证!我的身份,不容你质疑。”
“呵,”明药笑得讥诮,“什么药材?什么叫你找到的?你是非逼我揭穿你,是吗?”
“什么揭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明药拿出一张纸,交给千军:“你看看,这是什么?别说是我污蔑他!”
“这是……草木堂的售货单子。”
“不错,你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千军仔细一看,不由得吃惊道:“三星凌花草?!这……”
“你再看看时间。”明药细长的手指一点,“不就是咱们这位叶先生入王府之前吗?”
“明姑娘,你的意思是,叶先生带来的草药,是从草木堂买的?”
“正是!”明药哼道,“你可真舍得花钱,不过,是王爷要找的,你拿了它来进入王府,得到王爷的赏赐不说,还能得到重用,这笔钱花得不亏。”
顾晚晚反驳:“你胡说,这张单子定然是假的,你诬陷我!草药是我自己的,我没有买。”
“假的?你如果不服,等治好王爷,可一同去草木堂对质,”明药昂首傲然道。
“可惜了,你医术不行,运气不佳,一来就遇上王爷中毒的事,你束手无策,还越治越重,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何况还是王爷!”
千军一把把那张单子塞进袖子,怒道:“明姑娘恐怕还不知道吧?那颗珠子,就是他做的!”
明药错愕又愤怒:“什么?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他抓起来。”
千军大喝一声:“来人,把他押到后院柴房!”
有人进来,把顾晚晚带走,她看一眼床上似乎又陷入昏睡的沈弈渊,神色担忧。
千军催促:“赶紧带走!”
“明姑娘,请您为王爷医治吧。”
明药叹气:“这毒委实厉害……”
她垂眸思索半晌,似乎是在下某种决心。
“明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王爷,若是能将王爷治好,全府上下都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明药微微咬唇:“也罢,那我就……把我离开药王谷时,谷主给我觅魂丹给王爷服用吧。”
“觅魂丹?那是什么?”
“是谷主的独门秘药,也只有他做得成,可解天下所有奇毒,”明药解下锦囊,取出一个小盒子,“不过,这药丸只此一粒,万金难买。”
千军一时红了眼眶:“明姑娘,您的恩情,在下永不相忘!以后,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明药嘴角噙一抹笑:“哪有那么严重,这药虽然珍贵,是谷主让我应对危难的,但……再珍贵也比不过王爷的性命。给王爷用了,也是物尽其用。”
“多谢明姑娘!”
明药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拿出来就要给沈弈渊服下。
千军道:“明姑娘,王爷他此时昏睡,恐怕这药不好咽下,不知能否化成药水?”
“可以,这也是个法子。”
“那请明姑娘把药交给在下,在下去准备。”
明药把药交给他:“用温水化开,用小竹签搅拌。”
“是。”
千军拿着药匆忙出去,不多时,就端着个小碗进来,药丸化在温水里,一碗红红的水。
明药伸手去扶沈弈渊,千军连忙道:“不劳烦姑娘,我来吧!”
他坐在床头,扶起沈弈渊,把药一点点灌下去。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明药再次给沈弈渊把脉,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好了,不必担心了,王爷的毒尽可解了。”
“真的?明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必客气,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王府这么久,王爷也待我很好,应该的。”
“你在这里看护王爷吧,我去看看那个姓叶的,问问他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用的是什么毒。”
“也好,在下不懂药理,他若胡说一通,我也听不懂,有劳明姑娘。”
明药出院子,去见顾晚晚。
她必须要查明顾晚晚的身份,究竟是不是悬命门的人,悬命门的人还有多少人逃出生天。
顾晚晚被关在后院放杂物的院子,刚到这里不久,玄风就带着朵朵来了。
一黑一白,映衬有趣。
一个外表威猛,一个柔弱可爱。
实际上,玄风见到顾晚晚就撒欢撒娇,摇头摆尾,百般讨好。
而小奶猫永远是皱着眉,一副不高兴的样儿。
顾晚晚正和它们玩得高兴,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拍拍玄风的头,指指不远处的一道小柴门,玄风叼起朵朵,把它甩到自己头上,顶着跑过去。
与此同时,明药缓步走来。
她一步步,姿态端庄,抬着下巴,眼神睥睨,在她眼中,顾晚晚似乎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看着她这副姿态,顾晚晚想起前世时,这个女人也是这副样子,站在水牢之上,兴奋又疯狂地告诉她一切。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涌来,顾晚晚脸色泛白,微微闭眼,用力紧握拳头。
明药嗤笑一声:“怎么?吓傻了?现在知道怕了?”
“你来干什么?”顾晚晚再睁开眼睛时,眼底一片寒意。
明药抬手掠掠耳边碎发:“我来,是想问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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