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游泳?”焦糖冷静地问。
蓝京道:“嗯,如果它也会怎么办?”
黑背经过训练可以游泳,万一在河里进行人狗游泳比赛,没有丝毫乐趣。
“没办法只能赌!”
焦糖果断地说,“抱紧了!”
“我已抱得不能再紧……”此时他毫无调笑之意,只有恐惧与不安。
再度加速,随着令人战栗的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摩托车象离弦之箭向前狂驶,而且明显感觉到速度一提再提,所经之处空气如被撕裂似的发出“咝咝”风声,将脸刮得生疼。
焦糖打算强行飞车跨越宽达八九米的河面,但也做好落水的准备……
转瞬间摩托车已抵达路的尽头,以无予伦比的惯性冲出河岸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嘭!!!”
“嘭嘭——”
焦糖高超车技在落地瞬间发挥关键作用,车头平衡地降落到岸边平地上,饶是如此,巨大的反震力使车身在地面连颠两下再次弹到半空,与此同时,焦糖反身抱着蓝京蹬离车子,翻落到庄稼地后连续滚了十几圈。
“砰!”哈雷车重重落到河边浅水处,将伫立在对岸观望的黑背吓了一跳,看看河面,无奈低吼数声悻悻而去。
焦糖忍着全身疼痛勉强爬起来,好不容易地草丛里找到紧闭双眼的蓝京,急切地唤道:
“蓝京!蓝京……别吓我,蓝京……”
半晌,蓝京才悠悠醒来,看看满脸焦急的焦糖,摸摸自己的脸道:“还好,都活着……”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都是我想的馊主意,差点儿出大事儿,”焦糖内疚道,“你再躺会儿,我……我唱山歌给你听。”
“算……算了,”蓝京道,“你唱得动,我,我……小蝌蚪游不动,省到下次吧……别说话,让我歇会儿……”
他越这么说,焦糖越觉得过意不动,轻轻将他搂在自己温暖柔软的胸前,轻轻吻他额头道:
“以后我再也不寻求刺激,我保证……我要远离危险性的游戏,还有在法律边缘玩火的行为,我要做个规规矩矩的好女孩……好女孩……”
蓝京惨淡地笑道:“焦糖……守规矩多,多没劲,还是叛……叛逆些好玩,但千万别玩命,真的……”
“绝对不玩,不玩,”焦糖更轻更软,“你救过我的命,今晚又……险些害你没命,两条命了,要死也死给你……”
此时的“死”与普通生死含义大相径庭,蓝京自然听得出来,当即摇头道:
“你应该有属于自己……幸福的生活,你抵御住有妇之夫项鸿平,不能倒在我,我面前……”
“不,你错了!”
焦糖道,“关于幸福,我有我的定义;关于爱情、感情,我有我的选择;我的身体我自己说了算……”
她冰凉湿软的嘴唇飞快地印在他嘴唇上,转瞬又移到他颈脖间,使得他全身顿时着了火似的燃烧起来,可摔得四散开来的关节处处都痛,不觉哆嗦数下苦笑道:
“真是难消……难消美人恩,我的命好苦……”
缠绵了会儿蓝京原地静卧休息,焦糖则到河边拖回那辆饱经战火洗礼的摩托车,摆弄了半晌始终无法发动。
“糟了,糟透了,”焦糖四下打量道,“今夜难不成露宿荒野?”
“以地为席,以天作被,然后孤男寡女如此那般……”蓝京歇了阵子回过神来,强打精神调侃道。
焦糖轻啐道:“可惜你不争气,山歌都不敢听……打拖车电话吧,连人带车拖回城里。”
“不妥不妥……”
蓝京皱眉想了会儿拨通老部下司马昊的手机,三言两语一说,司马昊立即表示自己独自开车过来,确保保密。
“关键时刻还靠忠实部下呀,这方面你真有一手,佩服佩服!”
焦糖放弃继续研究那辆摩托车,盘膝坐到蓝京身边道,他想拉她的手,她却一巴掌打开,跟刚才几乎投怀送抱的绵绵情意迥若两人。
这就是焦糖特色,一会儿风,一会儿雨。
“唉,假设我刚才生龙活虎,是不是就能……”蓝京怅然若失道。
“也未必,我这人有时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做什么,”焦糖道,“或许如你所说,我总在玩火,迟早有一天烈火焚身。”
“正如项鸿平总是得不到你,你却总站他看到希望?”蓝京突兀问道。
“不一样的,蓝京!”
焦糖嘴里衔了根草,眼睛在星光映衬下格外晶莹,“对项鸿平,我只有尊重和谢意,没法产生哪怕一丝男女感情的暧昧;对你,我的情绪比较复杂,的确你身上有吸引我的元素,我也好像在你面前特别放肆,包括两次脱得一丝不.挂,我敢发誓至今只有你一个享受过这种待遇,可从衡芳到佑宁,你身边始终不缺漂亮女孩,我不喜欢跟任何人争抢,争风吃醋也不是我的风格,但我喜欢……隔三岔五勾引你一下,试探你的定力,哎,没想到你根本经不起考验……”
蓝京没好气道:“只要男人,没一个经得起那种考验,明白吗?如果庄咏诗、姬小花脱.光了站在面前,跟你完全不是一码事儿!咱俩……咱俩有很深的感情基础,这是容易擦枪走火的根源。”
“对,擦枪走火,”焦糖眼里闪烁捉摸不定的神色,“我就喜欢这种危险的、游走在道德与不道德之间的冒险,也是另一种形式的飙车,你理解吗?”
“理解!”
蓝京出人意料道,“几乎所有西方经典文学描写的都是‘不道德的爱情故事’,比如包法利夫人,比如廊桥遗梦,比如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那些不道德的、充满背叛和谎言的故事总让女主角身心愉悦,灵魂散发光芒,而读者每每总倾向同情的立场,丝毫不介意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小说里的倒霉蛋,因为爱情总是超越道德的,而道德只会束缚真正的欢愉!相比之下东方爱情故事根本触摸不到‘情’的味道,更多则是知恩图报、以身相许……”
听到最后四个字,焦糖满脸羞红地轻踹他一脚:“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蓝京笑道:“我的意思是,西方文学里女主角发自内心爱上男主角,真正原因在于**中得到愉悦,而非纯白的柏拉图式爱情;东方文学则回避女人追求性欢愉的自由,强调男人对女人的占有。”
“男人、女人、**……”
焦糖又轻踹他一脚,“讨厌谈论这些话题,滚开,离我远点!”
又翻脸了。
蓝京轻叹口气,乖乖滚到她大长腿踹不到的地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至司马昊驾车抵达。
司马昊也很妙,从头到尾只在和蓝京吃力地把摩托车架到后备箱时说了一句:
“摔成这样啊……”
至于为何而摔,蓝京怎会大晚上衣衫不整地跟焦糖在一起,司马昊似半点兴趣都没有。
回程途中,蓝京主动问道:“在广电系统还行?”
司马昊眉头紧锁,半晌道:“怎么说呢,与区府大院循规蹈矩机关作风相比稍微有些活力,不过,不过局领导之间关系蛮紧张,提意见都直来直去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这么火爆?”焦糖笑道,“比我之前呆的报社还厉害。”
“我这人性格偏内向,反应慢不善言辞,每次吵架都……都落下风。”司马昊沮丧地说。
蓝京沉思片刻,道:“我的老师李鑫玉教授讲过一件真事,他之前认识一位上市公司董事长,对待清洁工、保安、小摊贩非常友善,有回路上看到个搬抬重物的农民工,他堂堂董事长立马把公文包扔给秘书,上前帮忙搬抬重物,搞得浑身上下都是泥,但最后卷了两个亿逃到加拿大,可能已列入红通名单了。”
焦糖反应很快,道:“大善者往往大恶之徒,是吧?”
“不,应该反过来说,”蓝京道,“小恶者往往非大恶之徒,因为他没有足够耐心忍耐与积蓄,所以吵出来了,把矛盾摆到台面了,你及时调整或修正不就没事了吗?就算冤枉你,委屈你甚至欺负你,多大的事呀?等你熬出头再回头看那座山,不过小丘陵而已。”
“那倒是,那倒是,”司马昊长舒口气,“有时确实跟我本人没多大关系,纯粹争的部门利益或面子,一口气咽不下去而已……”
“也不能处处忍让,别人就觉得你软弱无能,渐渐地在单位和系统半点威望都没有。”
焦糖道。
蓝京笑笑,快到城区时才悠悠道:“有时间多跑区府大院,向伊宫区长、黄区长、谢主任汇报工作……”
“没啥汇报啊,”司马昊愣愣道,“再说这几位都不分管广电局。”
“没啥汇报就聊聊天气,股市,美女,人生,”蓝京还是笑,“你半年、一年不见他们,关系慢慢淡漠;相反每个月、哪怕两个月到他们办公室坐坐,自然而然就亲切了,区领导跟你态度亲切,广电局领导、员工看不出来吗?谁再想欺负你也得掂量掂量。”
“是这样啊!”司马昊恍然道。
蓝京又道:“还可以请高雅主任到广电局做做调研,参加一些由你牵头组织的活动,她不答应,你就打给孟龙;孟龙不答应,直接找我,哈哈哈哈……”
焦糖也随之大笑,暗想这枚甜枣足以堵住司马昊的嘴了,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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