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九已经习惯了陈阳的大惊小怪,更是对陈阳口中的那些牛笔人物习以为常。
倒不是他不相信陈阳的话,而是这些人物再牛笔又怎么样?该怎么办还是得怎么办,天天因为他们畏畏缩缩的话,那叶初九就趁早回杨家村继续当山大王得了。
“该死的,次奥了,这下怎么办?”陈阳一脸焦急地挠着脑袋,那油光铮亮的光头,都被他挠出了红印。
叶初九不以为然地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阳哥,别担心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爱谁谁吧!”
一句爱谁谁,让陈阳愣在了原地,疑惑地看着叶初九问道:“初九,你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
叶初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怕要是有用的话,我就天天举个牌子告诉所有人:‘大爷们,我快被你们吓死了,你们就饶了我吧!’可是你觉着,他们会因为我害怕就放过我吗?”
陈阳苦笑着咧了咧嘴,道:“你要是真那么做了,怕他们非但不会放过你,反倒是会直接一脚踩死你!”
叶初九若有所思地说:“欺软怕硬,人的生性。对手不会因为我的恐惧而手下留情,反倒是会对我穷追猛打,如果我只是一个人,那我大不了惹不起就躲。可我不是一个人,有你,有老魏,还有柳婷,还有那么多支持我、关心我的人,所以,我不能怕,也不可以怕!”
“阳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你仔细想想,在去威市之前,大小刘强的名声大不大?马四方的名气大不大?他们到最后怎么样了?你再想想那个什么阴松岩、林中龙和孙延诚他们的名气大不大?下场又是如何?”
陈阳一脸自嘲地咧了咧嘴,道:“让你一说,好像还真是我在大惊小怪了。”
“不是说你大惊小怪,而是像咱们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需要去管对手是谁,能摞倒就摞倒,摞不倒就集体跑路。那谁不是说过嘛,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谁要是敢在咱们追求幸福的道路上使绊子,一句话‘爱谁谁!’。”叶初九脸上的笑容依旧憨傻,但是在那副憨傻笑脸后面的东西已经不再掩饰。
“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这是陈阳从叶初九的脸上读到的东西。
恍惚之间,陈阳糊涂了,他一脸不解地嘀咕道:“以前我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这打认识你之后,就变成了个娘们呢?‘
叶初九挑了挑眉毛,贱兮兮地说道:“阳哥,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每个纯爷们的身旁,都会有一个纯娘们’,兴许你是被我身上的爷们气概所震慑到了,害怕我惹出大乱子,所以才想的多了一些。”
陈阳不禁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哭笑不得地捶了叶初九一下:“我次奥,说你胖还喘上了是吧!”
叶初九很是臭屁地挑了挑眉,贱声说道:“阳哥,你就承认吧,你就是被我身上的爷们气给征服了!”
陈阳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郑重其事的神情,认真地说道:“初九,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被你身上的气质吸引了。而且,你吸引的不光只有我!用不了多久,你的名字就会成为所有人的话题。他们肯定很想知道,让我不动金刚陈阳鞍前马后的男人、让妖道司徒清风唯令是从的男人、让双拳擎西苍的魏青辕将姐姐托付的男人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阳哥,听你这么一说,貌似我现在在别人眼中也应该很牛笔啊?”叶初九试探性地问道。
“必须牛笔!”陈阳笃定地叫道。
“哈哈,牛笔就好,牛笔就好。不牛笔的时候咱都谁也不怵,更别说现在这么牛笔了,还是那话,爱谁谁了!走,劳山长清宫!”叶初九狂笑一声,大笑着走出了酒店大门。
“金碧辉煌大酒店”招牌的金色光芒,洒落在白色的浴袍上,在夜色之中,甚是扎眼!
劳山,位于青市东部,耸立在黄海之滨,山海相连,雄山险峡。一边是碧海连天,一边是青松怪石,让劳山有着“神仙之宅,灵异之府”的美誉。
长清宫,始建于西汉武帝建元元年,全真教天下第二道场。
道教的“返璞归真”内涵与劳山自然生态互为诠释。
夜色之中,奇山怪石之上,那打座冥想之人比比皆是。
从这里走出去的道学大家并不多,易门强人更是寥寥无几,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些声名远播的学者到这里清修。
晚上十点,长清宫的道士们已经做完晚课准备休息。
一干道士起身之时,纷纷朝着那坐在道场最前端闭目冥想的老者鞠躬以示尊敬后,才安安静静的、悄无声息地离开。
直到众道士彻底远去,直到周围安静的耳中只剩下了海浪、山风和虫鸣,白发苍苍的老者才慢慢抬起了眼皮,不急不慢地说道:“天机,你看到了什么?”
坐在老者不远处打坐的年轻人听到声音连忙睁开了眼,犹豫了片刻后,他才尴尬地说道:“易爷爷,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爷爷准我参易,不准我悟道,所以……我什么也看不到。”
老人皱眉不语,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身后。他的眼神,穿过了那棵银杏树,穿透了茫茫的黑夜,直接落在了那趴在三皇殿上面的魏青辕身上。
魏青辕心头不由一颤,虽然两人相隔百米,虽然周围一片漆黑,虽然魏青辕根本看不到老人的眼神,但是却依然在他抬头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这么远,这老怪物应该看不到我吧?”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魏青辕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了压。
“易爷爷,怎么了?”谢天机一脸茫然地看着东方易。
东方易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缓声说道:“你爷这辈子,毁就毁在了意气用事上。而现在,他的意气用事,恐怕也要毁了你了。”
谢天机只能是赔着笑脸,对于东方易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懂。
“阳哥,你说我老了要是能在这种地方住多好,山清水秀的,肯定能活到一百!”
“屁,你不用在这住也少活不了。你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这句话吗?”
“滚犊子,你才祸害呢!哟,这还有两人呐!”
穿着浴袍的叶初九,就像那白天的游客一般,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长清宫里的一切。
而陈阳却是无法像他那般从容,眉头都已经紧紧皱到了一起,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谢天机的脸渐渐沉了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道:“易爷爷,我看到了。”
“现在看到,有点晚了。不过,也比没有看到要好。两位,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坐坐吧。”东方易饶有深意地看了谢天机一眼后,便是清声朝着叶初九叫了一句。
叶初九笑嘻嘻地走上前来,看了看东方易身旁那由山石铺成的地面,阴阳怪气地笑道:“老爷子,看您岁数应该不小了吧?怎么还敢直接坐在地上,不怕凉着肚子?”
东方易给了准备起身呵斥叶初九的谢天机一个眼神后,便是微笑着说道:“呵呵,岁数是不小了,不过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凉气闹肚子。像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多吸收吸收地气有好处。”
东方易话落之时,叶初九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他身旁,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直抻着的左腿,毫不见外地叫道:“老爷子,别见外啊,这腿有伤,没法陪您打坐了,也就是能跟你一起沾沾地气而已。”
“不碍的,你肯给我这个面子,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东方易微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叶初九这才瞥了一眼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的谢天机,阴阳怪气地说道:“您老人家的面子就算我不想给我也没那个胆子不给啊。不过,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您说对吧?”
东方易微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兄弟,你这个比喻可不怎么恰当啊。兔子生性温和,你可不像兔子。”
“哦,是吗?那您老倒是说说看,我像什么?”叶初九一脸好奇地问道。
东方易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神情凝重地看着叶初九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祸乱苍生必是孽!”
叶初九心头不由一颤,目露惊色地看着东方易,情不自禁地问道:“老爷子,认识我家老怪物?”
东方易伤感地看着叶初九说道:“当年我只不过是一个走江湖的先生,而他已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三鬼之首,承蒙看得起,赏了我一个安稳饭。知遇之恩还没有报,就已是人鬼两隔了。天机,跪下,替我给恩人的后人磕个头!”
东方易的话,让叶初九、谢天机、陈阳三人齐齐愣在了原地。
东方易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天机,沉声说道:“怎么,没听到我的话吗?”
“慢着!”叶初九连忙抬手止住了准备跪下去的谢天机。
东方易面带微笑地说道:“他能受得起我一跪,你受不起。天机虽然不是我的后人,不过也算是我半个孙子。让天机替我给恩人的后人磕这个头,你受得起!”
叶初九皱眉看着东方易,怀疑地问道:“老爷子,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东方易笑而不语,慢慢站起身来,倒背着手朝前走了两步。
一看这走路的样子,叶初九就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
东方易缓缓转头,轻声说道:“心里边的杀意和眼睛里的戾气可以靠话语和眼神掩饰,可是你的身体却是没法伪装。我跟着恩人生活过一段时间,在动手之前他身体的气息和姿态,我一直铭记于心。也正是因为那段时间,我才真正悟得了‘静若处子,动如扑兔’这八个字!”
叶初九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面带自嘲地说道:“没想到老怪物对我的影响这么深,现在连走路都有他的样子。”
东方易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还是替恩人感到欣慰。杨孽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本不应该插手你与天机的恩怨。不过怎奈他是我师兄的唯一传人,虽然心术不正,不过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初九,看在我与你舅姥爷的交情上,饶他一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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