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宴的脸肉眼可见地往下一沉。
就在这时,苏冬凝哄好两个孩子出了房间。
他后槽牙紧咬,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冲苏冬凝微笑着点头,话里带着威胁之意:
“你现在一切都只能依靠南宫隽,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翻车的话,你的结局应该比我惨得多。
而且,我帮了你那么多,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考验。
你急什么?难不成还担心以后没有其他的更好的位置留给你?
现在大家的关系都是一样的开诚布公,我得利益就是你得利益,学聪明点,什么都会有的。别太蠢。”
顾芷容心想,现在除了自己之外,他也确实没什么可以接近南宫隽的手段了,肯定得好好供着自己。
就算是真的事情兜不住了,她也未必没有退路。
之前是她太蠢玩脱了一次,以后这种低级错误就不会了。
“好吧,那我就先信了你的话。”
顾芷容开口,“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别太着急把自己的东西摆出来,南宫隽未必会让你好过。”
傅寒宴根本没把她的忠告放在眼里,只是漫不经心地挑眉:“多谢。”
挂断电话,苏冬凝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
她开口道:“司机过来了吗?”
“孙平在门外。”傅寒宴点头。
“南宫隽今天下午已经开始查了,不过我已经把样本换成了我的,结果不会出问题。
那边出生证之类的证件也已经修改过了。第一关暂时过去了。”
苏冬凝热了杯牛奶,缓缓喝了一口,抬起头平视他。
“新产品不错。我这边可以帮你联系国内的市场,抢在南宫隽的公司前面发布。”
傅寒宴从来不会为自己做的任何事情心虚,这次她和顾芷容合作,摆了这么大的一场局。
除了挑拨离间苏冬凝和顾芷容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国外的新产品。
但是被苏冬凝这样直接点出来,他居然在刹那间有种心虚。
分明他什么也没做错。
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苏冬凝的眼睛,他低笑了一声。
“本来是在下个月,但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我就抢先发布了。我知道肯定会有舆论指向这边,但是我无所谓。
四年,我被南宫隽压的太狠了,是该有一次踩在他的失误上面上位的机会了。”
“我会帮你。”
苏冬凝神色平静,“你四年来遭受的一切跟我也有关系。
但我还是很希望,友情之间即便要掺杂利益,也让我知道一点蛛丝马迹,我不喜欢给别人当刀子。”
傅寒宴张了下口,苏冬凝举起杯子做了个干杯的动作,一饮而尽。
正巧这个时候,孙平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捏了下手机,开口道:“以后你都可以住在这里,反正这边的房子我也不用。”
“不用。”苏冬凝依然声音没什么起伏。
傅寒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快速出了房间。
孙平恭敬地站在门口,开口祝贺:“恭喜傅总,新产品的反响很好。
下午您伯父的电话联系到了我这边,询问你还回不回傅氏。”
傅寒宴此时心情烦躁的很,分明这场对垒他赢了,但还是不爽。
他冷声开口:“现在傅氏说是一堆垃圾都不为过,有什么好回去的?我又不是收废品的,让他们滚。”
孙平迅速点头:“好。”
坐回车上,他满脑子都是苏冬凝那个虽然沉静,但是却带着冷意和失望的眼神。
傅寒宴坐直身子,忍不住询问:“我没把计划告诉她,这也算错?
我其实根本就没利用她,只不过是计划的一小环,生气应该算是她的问题吧?”
“总裁,您之前做计划不会告诉任何人,我觉得您没错。”
“我也觉得。”
傅寒宴捏了捏眉心,“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算什么?”
之前还在她的电脑里装过摄像头,还一次次的陷害过她,但只要她人没事就好了,过程并不重要。
现在不就是隐瞒了她一点屁事,算什么?
就他妈一点屁事而已!
车里短暂地安静了片刻,傅寒宴一捶车座。
“所以就那么点屁事她就挂相,这算是恃宠而骄吗?这四年我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孙平安静地开车,没回话。
傅寒宴也并不在乎他是否回话,自顾自地开口:“太惯着了,以后利用她的机会还很多,这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苏冬凝发过来了一条消息,是一个流泪猫猫头。
下面还有一句话:“我想了想,我今话好像是有点太凶了,别生气,早点睡觉,晚安。”
傅寒宴一直焦躁的心才被安抚了些,但与之相对的,他好像愈发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点什么。
他没回消息,却把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边自愈伤口,一边又因愧疚重新裂开。
“我不回她消息,其实她应该也在乱想,觉得我是真的生气了。”
他像是自问,也像是询问孙平。
孙平点头:“应该是吧。”
“晚点再回。”傅寒宴眯着眼睛敲着腿,“让她再煎熬一会儿。”
他用了四年的时间一手把她扶持起来的,不可能没有一丝感情。
话是这么说,他五分钟看一次手机,卡着一个小时的点回了句:“没事,我从来都不会跟你生气。”
另一头,苏冬凝正在画设计图,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就没再搭理了。
她的左手边摊着一本心理学的书,是她为了教南宫念特地找的。
书上恰好展示的是一个实验,黑体的大字写着:巴甫洛夫的狗。
苏冬凝的电容笔划过屏幕,眸色却阴沉了几分。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南宫隽损失严重,两个小家伙被逼上风口浪尖,她只能被迫给他们找了个临时的父亲。
看起来好像没有一个人是胜者。
但现在,很显然,傅寒宴是这其中最大的胜利者。
实在是太蹊跷了。
“妈妈!对不起!救救我——”
一道凄厉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手撑在额角打瞌睡的南宫隽迅速睁开了眼睛,连忙抓住南宫念不安地在空中乱抓的手,小声地安抚。
“爸爸在,别怕。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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