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不知道聂泽巡是怎么想的,也不敢多揣测聂泽巡的意思,只是留下季思妍一个人就离开。
季思妍不慌不忙,缓慢地站起身体,她优雅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去,才冷笑地看了门口一眼,拎起包包转身离开。
按照聂泽巡方才醉成的那个样子,恐怕多数都是会忘记,就算不忘记,他的记忆也一定会出现一丝偏差,到时候, 只要她再包装一下,她就不相信聂泽巡不中她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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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聂太太Aimee离世后的第七天,现在我们看到的是爆炸过后一周的情况,警方仍然在调查有关这次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我们大家可以看到……”
殷红色的晚霞布满了整个天空,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灯光一盏一盏地从应疏影的身边亮起,映得她的脸庞比以往的更为精致跟好看。
她正仰着头看新闻。
见女主播把镜头切割到聂氏集团跟爆炸过后黑乎乎的现场,她的心里就一片复杂。
是的,她根本就没死,甚至还好端端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新闻,看着他们如何夸张地一再重复着之前的内容,看着他们公布了她死亡的讯息,看着他们如何报道这次爆炸事件,看着聂泽巡会怎么反应。
遗憾的是,聂泽巡并没有反应。
正确来说,自从事情发生之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任何的一家媒体报道聂泽巡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他的势力,或许是因为不敢得罪聂泽巡的缘故,所有的媒体对此都避而不谈。
但没关系,其实应疏影也并不是很想要看到聂泽巡,也不太想知道聂泽巡的反应,如果当初她真的选择聂泽巡,或许下场就会如同那个护士小姐一样了吧?
重重地阖上眼,应疏影回忆起了还没爆炸之前她出逃的那一幕。
当时的她哭累了,也对聂泽巡心死如灰,正想要爬窗离开的时候,护士却突然进来查房。
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想要去叫人的护士,她苦苦地哀求着她,“护士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吧?刚才的那个孕妇你也看到了,那是聂泽巡搞回来的孩子,我真的跟他过不下去了。同为女人,你应该理解我的才对。”
“你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只要你能够让我走,这些都是你的好吗?”
那护士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并且坚持想要去叫医生,但随着砝码的不断加大,那个护士开始动摇了,甚至打主意到了她的结婚戒指上。
“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你也知道这件事风险很大的。你走了,万一聂总他降罪下来,查出了是我……毕竟病人总不能够凭空消失吧。”
应疏影犹豫了一会儿,她定定地看了一眼戒指,又想起方才聂泽巡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咬着唇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地摘了下来,“我这个戒指价值三个亿,当然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即便是到了最穷途末路的时候,应疏影依旧是保持着理性跟淡然的。
“我的身上没有现金,之前的银行卡也不能用了,如果他查到我的转账记录,是能够找到我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你身上所有的现金。”她拿着戒指,漂亮的眸子很是清明,“到时候聂泽巡闻起来,你就说,你开门的时候就已经不见我了,你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这看起来算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机会,谁也不知道行不行。
盯着那戒指,一开始护士也是犹豫的,但是最后还是屈服了,让应疏影从窗户爬了出去,然后她来殿后,但没想到,她爬出来了,却突然地发生了那种事情。
前后还不到十五分钟,她刚刚爬到一楼的水管上,“轰”地一声火焰就窜出了窗户,所有的玻璃砰地一声破碎开来,瞬间席卷了一切,爆出浓浓的黑烟,让当时抱着水管的她都震动了几下,死死地抱住了水管才没让那巨大的振动将她推下去。
极其缓慢地下来了之后,她知道聂泽巡肯定会去查这件事,会去找她,所以在他发现她之前,她就已经迅速地离开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离开竟然会被人当成死亡。
也不知道他们的DNA是怎么验的,或许说,有人在背后出手帮她?可是谁会这样做呢?
但是总之,现在这个时候,应疏影已经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不再是应疏影,只是一个与聂泽巡,与颜氏家族再无关系的人。
手中的手机倏地响了起来,将正在出神的应疏影拉了回来,沉默地扫了一眼备注,应疏影立刻提起了精神,“你好,是房东吗?”
她逃出来之后用脚链跟手镯换取了十几万,重新买了个手机跟通讯卡,现在她是一个需要重新开始的人,要到处找房子并且要早工作,她会找个地方静静地死去,不再过问聂泽巡的任何事。
就像是心已经死了,再怎么样也就不回来了。
房东将应疏影带到了S市中心的一处不大不小的公寓里,打开门给她做介绍,“这里光线好,冬暖夏凉,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你看阳台这么宽,还可以晾衣服。”
“你一个人住,我觉得算是可以的了。”
房东是一个胖胖的女人,看起来精明又可爱,谈话之间略显风趣,见应疏影在打量着房子,她也不动声色地将应疏影打量了个遍,忽地眯起眼睛啧啧了两声,她一边看着应疏影一边摇头。
“妹子,我觉得你是真漂亮,长得好像一个人啊,不过我一下子想不起来长得像谁了。”
说话间,视线还在她的脸上徜徉。
这般动静让应疏影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她担心她会被房东认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于是她冷静地微笑,“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从小就长这样,也从来没见有人说过我长得好看,说我长得像明星。”
胖房东摇摇头,左看看右看看,倏地一拍手掌,眸子里充满亮光,“哎,我记起来了,你长得好像那个聂氏集团聂泽巡的老婆!好像是叫什么Aimee来着!你……”
话说着说着,然后又觉得不对了,因为她突然记起了新闻上的内容,说聂泽巡的太太已经去世了。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弄错了,那个聂太太啊,命不好这几天因为爆炸死掉了,照理怎么说都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是吧?”她挠挠头,圆滚滚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愧跟不好意思。
“对不起,可是你长得跟她真的好像啊,你该不会是她的什么孪生姐妹之类的吧?我听说这Aimee小姐的身世也是大有来头。”
险些误以为房东看穿了她的真实身份,应疏影刹那间心脏都快要停止了,幸好这位房东老板娘是个不太敏感的人,才能够让她蒙混过关。
只是想不到,她在这里竟然也拥有了这么多的知名度。
低垂下眉睫,她颤动了下眸子掩盖住自己的情绪,才掠起长发轻轻地勾起一抹笑,“我怎么可能是Aimee的孪生姐妹?我有她这么聪明就好了,如果我是的话,我也不会到今天来租你的房子,直接住豪宅了对不对?”
女房东连忙叠声,“对对对。”
“我就是这么一说嘛,其实我看啊,你可比那个什么Aimee小姐漂亮多了。”
房东不好意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扯开嘴角笑了一下,移开目光目光询问,“那这位小姐,这间房间你满意吗?要不要……”
应疏影点头,十分干脆利落地就租下了这间房子,让房东笑得眉眼皆开,根本就将方才说的应疏影的事情抛之脑后,心里眼里只剩下钱。
将钥匙交给应疏影,她临出门前不忘询问应疏影的名字,“对了大妹子,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很乖巧啊。”
应疏影的指尖顿了下,她默了默,然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房东笑,“我叫应忘。”
应忘,应该忘记。
她应该忘记掉之前所有发生的一切的,她也只有几年的时间了,或许连一两年都不到了,为什么不全部忘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然后好好地去度过最后的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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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泽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八九点了。
捏着额角勉强地支撑起身体,聂泽巡摁了摁旁边的按钮,叫来了管家。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醒来头痛欲裂,铺天盖地的眩晕席卷而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几月几号?”
他只记得因为应疏影的关系,所以自己开车去喝酒,然后一直不断地喝,从天黑喝到天亮,根本就不知道当时何年何月,又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只能隐约记得蓝林杰似乎来过。
可所有的片段都是断断续续的,让他感觉似乎全都是在做梦,就连是应疏影的死也是一样的,她的死就仿佛他做了一场噩梦,其实她什么事也没有。
管家来的时候太过于匆忙,不小心将原本看着的单子都带上来了。
小心翼翼地看着聂泽巡的表情,他发现聂泽巡这几天宿醉过后睡一觉又似乎恢复了正常,这才抿着唇低声道,“九月二十五了,少爷。”
“你昨天喝醉了酒,是蓝总跟张助理送您回来的,然后您就一直待在房间里跟一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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