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聂泽巡的脸色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佯装愤怒地呵斥了应疏影两句,他的脸色反而比应疏影的还要苍白无助。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脸色煞白,他呼吸絮乱,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持跟冷静全然不见,“我马上带你下去找医生,很快我们就能够降落了,你再坚持一下。”
他胡乱地东张西望,希望能够在班机里面找到一些能够急救的护士,然而目之所及,全都是普通民众。
“这辆飞机里有没有医生!我妻子心脏病发!”
要是早就知道应疏影的身体状况差到这种程度,他就应该不管当初应疏影如何反对,也要坚持坐私人飞机的。
飞机里面静怏怏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似乎全部都被这突发事件给震惊到了,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应疏影跟聂泽巡,并不动作。
唯有一个穿着蓝色空乘服的少女走了过来,低声询问他们的状况,“先生太太,你们这是……”
“快,去经济舱询问下有没有医生,我的妻子急需救治!”
不等空姐说完话,聂泽巡就冷静快速地下命令,强大的气场让空姐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时间过得很慢,一分一秒的等待让聂泽巡感到煎熬,绝大的绝望跟焦虑在他的胸口中激荡,他紧紧地握住应疏影的手,目光一秒都没有离开她的身上。
而应疏影脸色煞白,抬头迷糊地看着聂泽巡,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明天。
“如果,聂泽巡……如果我真的现在在这里死了的话,你记得将我带回去埋葬,我还是喜欢国内多一点……”
满口胡言地说着,应疏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医生呢,医生!”聂泽巡看着即将昏迷的过去的应疏影,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往外走去,企图看看那空姐找到了医生没有,他在心里乞讨一定要在经济舱内找到医生,否则的话……
上天兴许真的是听到聂泽巡内心的祈祷,聂泽巡刚站起来,机舱门就打开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老男人从机舱门内走了进来,迎面看到了聂泽巡,“这位先生,请问是不是您……”
聂泽巡什么废话也没说,只是侧过身给医生让了个道让他进去。
医生愣了下,也很快地就反应过来走进了应疏影跟聂泽巡的位置,走进去诊断应疏影。在刚才聂泽巡离开的这个当口,应疏影已经晕过去了,此刻正苍白着脸色躺在座椅上,死气沉沉。
医生迅速地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将听诊器拿出来,便上手做急救措施。
治疗的时间似乎异常地漫长,聂泽巡站在医生的身旁看着他的动作跟急救措施,看着旁边的人从聚拢到下飞机,医生才收回在应疏影身上的针,侧脸看了一眼应疏影才对着聂泽巡笑,“先生,借一步说话。”
这位老医生帮助了他跟应疏影,他自然和颜悦色以待。
看着医护人员将应疏影送到医院里面去,又看着几个人帮着应疏影坐了检查,聂泽巡才跟老医生站在了喧嚣的走道上,“聂总,您妻子的情况很不好。这个您已经知道了是吧?”
聂泽巡蹙眉,敏感多疑的他一下子将锐利的眸光凌厉地投射到了他的身上,不过不是因为应疏影的病情,而是因为刚才的那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男人耸耸肩,轻笑了一下,才伸出手跟聂泽巡握了握,“嘿,华国著名的企业家,聂泽巡,您的大名在D国也是很出名的,所以请不要怀疑你自己。”
“好了,让我们进入正题吧,看您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难道您知道您的妻子有病?那您知不知道,您妻子的这个病不太乐观?我了解到她的身上有许多种并发症,我看……唔,她可能没几年命了。”
他犹豫了会,才继续询问,“不知道聂太太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应疏影当然是知道的,甚至比他知道的还要早,他乌黑的眼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一样,眸色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地就恢复了过来,抬起头看向老医生,“这位先生,您有没有好的办法,能够治一治她的病?哪怕是拖晚一点,再给个几年时间也可以,无论给你多少钱我也愿意这么做。”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
老医生也看出来聂泽巡将应疏影看得有多么重要,淡淡地叹息了一口气,他踌躇了下才缓慢开口,“聂先生,这个问题我是不敢跟您保证的,毕竟现在您妻子的这种情况,谁都不好说,医学史上的奇迹是有的,但谁也不能够打包票说您妻子就是那个奇迹。”
“所以我建议您,还是多多地陪同一下您的妻子吧,否则的话,那可真的是……”
后面的话老医生没有说出来,但懂的人都懂。
聂泽巡没说话,他的目光越过了眼前的老医生投射到了病房内,默默地攒紧了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了下心情朝着眼前的老医生道谢,“我知道了,今天真的是谢谢您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您能够多多照顾下我的妻子,她很脆弱,但同时也很善良。”
老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
应疏影这一睡就是一整天,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掀开被子虚弱地下床,眼前的一切对应疏影来说都是新的。
新的床单,新的枕头,新的窗帘,新的沙发,无一不是处处都显露着浓重的希腊风格跟悠久的文化历史。她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刹那,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现在看来,她并没有死,还被人安置在了一所极其漂亮豪华的别墅里。
心脏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跳动,应疏影记得聂泽巡的教诲,穿上了拖鞋才推开门去找他。
可推开门的刹那间,她又呆怔住了,眼前的客厅布置豪华得超乎她的想象,饶是见过众多设计,但她仍然被眼前精致的装潢跟壁画给惊艳到了,感到不可思议。
天花板上描绘着古希腊神话里的场景,离她最近的旋转楼梯雕刻着古希腊的神像,栩栩如生,这样的场景让她的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一边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应疏影一边往外走,这才听到楼下客厅里似乎是有人在说话。
是聂泽巡跟另外一个男人。
“陆少,您是不是太过于得寸进尺了?我最多能够给你让利百分之五,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陆长卿的声音悠悠传来,带了一丝惯有的漫不经心,“聂总,您这就不对了,这个项目您可从中抽了不少佣金,怎么样也该吐出来给我一点吧?”
陆长卿?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景象越来越近,视野也越来越开阔,应疏影一进入客厅,便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的陆长卿,他的手中还叼着一根雪茄,眉目之间有点散漫,见到应疏影过来,漂亮的丹凤眼轻挑起了眼角。
“聂太太?”戏谑地笑了笑,他对于她的出现略显惊讶,但很快地就将眸底的神色给压了下来,摁灭了手中的雪茄,挑眉朝着聂泽巡问候道,“咦,聂总您可真是粗心大意,怎么将太太一个人放在房间里呢?”
“唔,聂太太,见到我您似乎很惊讶?别这样看着我,过来喝茶吧。”
他嘴角含笑,仿佛一副跟她很熟悉的样子。
应疏影蹙了蹙眉,她不明白陆长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为什么陆长卿偏偏要装作跟她很熟悉的样子,这样子的陆长卿让她的警铃大作,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尽管陆长卿三番两次地救过她,但她仍然对于陆长卿有存疑,说真的,哪有这么巧,她在哪里遇到危险,陆长卿就会在哪里出现?即便是那几次事件都不是他做的,但是应疏影仍然怀疑是陆长卿蓄意接近她。
抿着唇直勾勾地看向陆长卿,她虽然不悦,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她仍然很有礼貌,“陆少,没想到你也在,据我所知,泽巡已经将工作全部都推掉了,你怎么会来?”
陆长卿三番两次地接近她,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可以让他窃取的,唯一有的就是聂泽巡的商业机密,所以她严重地怀疑陆长卿这次来,根本就是为了套聂泽巡的话的,她刚才不在,可能这男人已经套了泽巡不少的话。
仿佛是看穿了应疏影的心思,陆长卿轻笑了一声,端起茶杯打算回答她的话,却不想在他回话之前,已经有另外一个男人出声了。
聂泽巡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脱离开她跟陆长卿的身上,自从知道是陆长卿在B国救了她之后,还曾经三番两次地探望应疏影,他就对这个男人好感不起来,恨不得关起门不让陆长卿见她。
蹙着眉,他盯着应疏影身上那套睡裙,脸色不悦。“我不是让你多睡一会儿的吗?你怎么这样就跑下来了?”
“还有,你看看你穿得是什么,上去换件衣服再下来!”
应疏影愣了下,低头才看见自己穿着不合时宜的睡裙,尽管这套睡裙是长球,除了自己的双腿都包裹住,但仍然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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