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
应疏影脸色发白,眉心一抽,不太理解聂泽巡所说的话。
“聂泽巡……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渴望公平,那你就会进不了决赛,并且连出现的机会都没有。”他漆黑的瞳孔一片昏沉,让人看不穿他真正的想法,
“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要用的办法,这样对你最有好处。”
倏地,他的眉心一抽,眼里的执念忽然化解,像是疲惫至极。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口中听到说什么公平二字了。”
他不理解应疏影说的公平的意思,他这样的举动也是为了帮她,如果帮她也让她感觉到压力的话,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会儿的聂泽巡完全没想到是因为应疏影根本不知道苏嫣也是评委的事情,他的这番话让应疏影更加地恼怒了起来。
什么不要她再听到公平二字,她害了别人,怎么不能够心生愧疚?
而且……她并不想让自己的作品沾染上这种污秽之气。
应疏影低垂着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心中的话说出口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聂泽巡已经站在楼梯上冷笑着看她了。
“是,你的作品做得很好,很有意境,很完美,但可惜的是那样东西本来就没有价值,又怎么侮辱了你作品的价值?”
他口不择言,“你以为……你的作品真的很纯洁?”
“还是说,你不想要我的帮助,想要去求陆少?”
应疏影的脸唰地一下子变白。
-
应疏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卧室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她的身旁没有人,想必昨晚聂泽巡肯定又是在客房睡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从发现自己的病情开始就不断地得罪着聂泽巡,情绪不断地变得敏感跟深沉。
她仰着脸抬头看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揉揉眼睛坐起来给付博源打电话。
她想要的事情发展不是这样的,如果这样下去,那倒不如受点委屈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
她只有四五年的时间了,没太过的时间可以继续跟苏嫣她们继续斗争下去了,她想要的只是好好地陪伴在聂泽巡的身边,帮助他想要拿到一切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试试看能不能够给他怀个孩子。
“喂,是我。”
应疏影轻颤着睫毛,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沉默了下,径直开口道,“Boss,对不起,我想要退出比赛了。”
付博源没想到应疏影一大早打电话来找她是为了这件事,他沉默了一会儿,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着急,但说出口的话还是隐藏不了他的急躁。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条新闻?疏影,你别意气用事,你知道这次的比赛对你的前程来说多么重要吧?”
他那边似乎还有人,特意地压低了声音。
“前期的比赛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决定权在约瑟夫夫人那里,如果她愿意收你为徒,别说什么买决赛的质疑了,就算是有人说你操纵了整个比赛,他们都只会认定你是约瑟夫夫人的徒弟,是有这个实力的。”
“再说,你现在要是退出比赛了,这不就恰好成全了苏嫣了吗?聂总辛辛苦苦地帮你进入决赛,你要是退赛了,你就真的没机会翻身了。”
是的,冠上了抄袭又买名次的这种事情,以后她就算是在设计圈内多么出色都好,她都无路可走了。
应疏影沉默了。
她抿着唇,正想要说什么,却听见付博源又轻轻地说了一句,“疏影,难道你不想做出这个作品,给聂泽巡看吗?”
到最后,应疏影还是答应了付博源没有退赛,不过,她自己有了想法,想去找聂泽巡谈谈。
聂泽巡不在家,一早就已经出了门,应疏影下楼的时候就只见管家跟几个佣人在厨房里忙活。
捏了捏自己的包包,应疏影想了想还是用去找文件的名义去找了聂泽巡。
一路畅通无阻,她在众人点头致意之下直通聂泽巡的办公室。
深吸一口气,她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准备再敲门,然而还是没想到,饶是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应疏影仍然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个画面。
聂泽巡蹙着眉阴沉着一张脸强势地压在季思妍的身上,季思妍背靠着沙发,一张精致的小脸慌乱不已。
听到开门声,两人都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她,见到是她,季思妍的小脸更加地无措,一副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A、Aimee姐……”她的身子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急急忙忙地冲着她摆摆手,“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然而应疏影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的脑袋昏沉,漆黑的双眸至始至终地注视着聂泽巡的动作,见聂泽巡依旧压在季思妍的身上没离开,她的浑身一僵,整个人就要昏厥过去。
记忆里陈菲菲耀武扬威地向她炫耀着的画面再度出现,渐渐地开始与眼前的画面重叠。
季思妍慌乱的表情,陈菲菲挑衅炫耀的笑容,开始混乱地闪烁起来,让她的脑袋近乎爆炸。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的场面会再一次地出现呢?
为什么这样的情形还要让她看第二遍,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地残忍?
抱着自己的脑袋,应疏影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聂泽巡的表情,想要听聂泽巡的解释,可是她什么也听不到,她只能够看到聂泽巡蹙着眉头从季思妍的身上爬起来,嘴巴张张合合地说着什么,眼里的厌恶一览无遗。
他讨厌她吗?
是不是终于发现了她跟他的生活节奏已经不在一条线上了?
心脏倏地紧缩,应疏影的头脑晕沉,看着季思妍颤动着双眸跟聂泽巡一起朝着她走过来,她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预兆的,应疏影之前就有感觉,她跟聂泽巡的观点已经在隐隐约约中有了不同,她跟聂泽巡本来就相差了七年,现在加上昏睡的四年,思想早就已经大不相同,即便他还爱她,却忍受不住她一而三,再而三的闹腾。
在倒下的那瞬间,她在想。
如果我没有变成植物人,如果我没有推开漠风学长,是不是……我们的生活节奏就会一样?
你或许……就不会变心?
-
应疏影是在沙发上清醒过来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下意识地支撑起脑袋,她睁开双眼看到的全是办公室工作人员略微古怪的表情。
那张奇怪的神色让应疏影的心猛地一咯噔,心中那种被背叛的痛楚更为强烈了一些。
他们这样看她,到底是因为同情她,还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她的病情?
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头部跟身体,应疏影害怕他们这一群人发现了她的病。
然而没有,她的身体还好好的,除了出现刚才的晕眩之外,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
侧过脸见张木一脸复杂地盯着她,她呐呐地张开唇,“张木……我……”
张木没说些什么话,只是将水递给应疏影之后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对于她昏倒的事情丝毫不提。
这是怎么了?
“Aimee姐……”
季思妍咬着唇,从茶水间里面走过来,她的身上还是穿着那一身衣服,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咖啡杯。
将手中的咖啡杯递给她,她的脸色饱含着小心翼翼,“Aimee姐,我见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所以我泡了咖啡给你,让您提提神……”
“对不起,刚才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给你解释的。”
她眼眶湿漉漉地像是下过一场雨,看起来尤为可怜,“刚才我掉了笔,想要去捡笔,聂总看不过去,所以才会……”
她低垂着头,小手一拉她的衣角,再次道歉。
“我们都没想到这件事,更没想到你开门会见到我们那种姿势……”
说着,她忍不住红了脸。
听到季思妍的描述,聂泽巡跟季思妍在沙发上的那一幕再度浮现,她死死地皱着眉头,感觉到心脏一阵抽痛,她霍然地站起来,就想要厕所里面走。
她想吐,她好想吐,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翻江倒海,让人抑制不住。
她不想要再听什么误会,误解的了,哪有每次都是误会,每次都是误解?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如果她不在,他们是不是已经……
恍当一声巨响,随着应疏影的站起,季思妍手中端着的那杯热咖啡瞬间倾斜,在季思妍跟应疏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泼了季思妍一身!
滚烫的咖啡在空气一扬,黝黑的液体倾数都倒入到了季思妍的身上,咖啡里蔓延着的热气从她的衣服中袅袅升起,只见她发出痛苦的一声闷哼,瞬间在地上蹲了下来。
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聂泽巡拿着文件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原地,他漆黑的双眸紧盯着在沙发旁或站或蹲的两个人。
隔着几米的距离,他面沉如水。
应疏影回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不知道聂泽巡到底站在原地看了多久,又在想着些什么。
她的脸色发白,浑身僵硬,整个脑袋都清醒过来,颤动着眸子低头看向季思妍。
“季、季总监……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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