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泽巡坐在中央,那张俊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嘴角嗜着一抹冷淡的笑,轻轻地举起了手,阻止了记者们接下来的提问。
他的举手投足好像有着不可言说的威严之力,只是这么轻轻地一举手,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处在于他的掌控之中,那身上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原本还在吵闹的记者,见到这种情形,不知道怎么的,都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聂泽巡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场面竟然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明天要开记者会了?”他的嘴角轻轻地扬起一抹笑,在众人的面前显得落落大方,“明天没有记者会,我也不会跟李欣儿订婚。”
“我们,已经分手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记者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聂泽巡的这颗炸弹炸得措手不及。
傻愣愣地盯着眼前的聂泽巡看,记者们听到这一句话都震惊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聂泽巡。
更有动作快一点的,已经将麦挤到前面去了,托着摄影机就询问聂泽巡,“聂少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前几天不是还有人拍到你们进出了家门吗?”
“聂少,那就是说,欣儿小姐欺骗了大家,你并没有打算订婚的意思啰?”
“聂少,解释一下吧!”
“聂少!”
无数的记者还在朝着这边涌过来,聂泽巡却冷冷地笑了一下,并不打算继续回应,只是勾起红唇,让人将那堵在门口的记者们给疏散开,让保镖将他推了进去。
从头到尾,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应疏影站在黑暗的中央,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周围是空寂无人的街,她在突然出现的街口光亮里,看到了她的母亲,却只见她的母亲在一刹那间消失了。
任凭她怎么追喊也没用。
紧紧地握着了手下的床单,她无法抑制地痛哭起来,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却发现一阵恍惚,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耳边无尽难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警告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边轰鸣着。
“你的母亲早就死了……她已经死了!”
“……”
“你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你妈死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不、不……”猛地惊坐起来,应疏影的脸色苍白,浑身都冒着冷汗,她的瞳孔失神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才听到旁边聂泽巡的安慰声。
不知道聂泽巡是什么时候来的,只见他轻柔地拍打着应疏影的背部,一直温和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事的了……”
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似乎是想要传递给她力量。
应疏影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记忆瞬间回笼,应疏影的脸色苍白,她蓦然地握紧了双手,皱着眉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光里折射出一抹恨意。
他怎么还好意思来!
猛地推开了他,应疏影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死死地等着眼前的人,刚才的梦魇还挥之不去。“聂泽巡!你怎么好意思来我这里,你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聂泽巡没想到应疏影刚醒过来就已经这么地激动,他皱了皱眉头,想要尽量安抚她。
却没想到刚握住她的手,就再次被她甩开了来。
这一回,她似乎是恢复了一些神智,极其冷静地用那幽深的目光看她,眼眶通红,也让他的心蓦然一窒,“聂泽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妈已经……”去世了。
剩下的那两个字哽咽在喉咙里,应疏影攒紧了手,那倔强的小脸划过一丝绝望。
似乎是在追求最后一个答案,又想要固执地追寻一个答案让自己死心一样。
聂泽巡无话可说。
他只是深深地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应疏影,似乎是想要等她缓和过来。
只是应疏影看到聂泽巡的这副表情,却已经自动地帮他回答了。
她握着手心,红着眼眶,心脏揪在一起,无法控制地摇着头,“聂泽巡,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我妈,她真的是被你害的吗?你真的见死不救了是吗?”一想到在视频里面应母那撕心裂肺的叫吼声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她,她就捏紧了手指,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控诉一般地盯着聂泽巡,摇着头,“聂泽巡,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见死不救。”
聂泽巡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死死地捏着轮椅看他。
他的手上青筋毕露,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其实他也的确是说不出什么东西来的,那天晚上,他也的确是因为去救应疏影,所以没有接听到那个经理的电话。
知道消息的那天晚上,他也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接听了这通电话会怎么样?会是另外一个不同的结果吗?可是他思考了很久,得到的答案却依旧是不会。
如果一定是要在她们两个人之间选一个,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应疏影。
救了应母,不救应疏影,他的人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看着聂泽巡那沉默的阴沉的俊脸,应疏影就好像突然明白了他的答案,她咬着牙,任凭着泪水冲刷着她的脸颊,她也没有大哭出声,只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越笑就越大声,越笑就越绝望。
那种感觉就像是硬生生地将聂泽巡撕开了两半那样地疼痛。
他皱着眉头,冷冷地道,“别笑了。”
却不想应疏影笑得更加地大声了,她的眼眶泛红,眼泪不断地从眼角里面流出,嗤笑着冷冷地盯着他,“聂泽巡,你没有资格命令我,你也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任何的事情。”
她突然不笑了,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眼眸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
那种感觉突然让聂泽巡心慌,也让整个屋子弥漫了一丝不安的味道,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觉得要抓不住她了。
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只见应疏影嗤笑了一声,冷冷地道,“聂泽巡,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会再答应当你的什么地下情人,我告诉你,我跟你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以后没再也不要来往!”
那股激烈的情绪让聂泽巡的整个人都慌乱不安,摇摇欲坠。
他看着应疏影那冷漠跟激动的模样,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想要去拥抱她,却不想被应疏影一下子挥开。
应疏影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花瓶,激烈地砸碎了朝着他挥了过来!
她的眼眶泛红,冷着眸子尖叫着,“聂泽巡,你给我离远一点,走开!”
“我不想要见到你!”
对于她来说,现在的聂泽巡就像是她的杀母仇人,她真的一刻都不想要看到他!
聂泽巡担心这样会触碰到她的伤势,让她的情绪更加激动,脑部也会受不了,只能够是死死地握着轮椅忍耐着,不敢往前走。
他的目光幽深,下意识地想要往前却又被定在原地,让应疏影防备地皱了皱眉头。
“不,我不过去,你放下那花瓶好不好?”他轻声诱哄着,想要让应疏影安静下来,“你放下它,别伤害到了自己。”
“你出去!”应疏影已经快要疯了,她只是想要将聂泽巡赶出她的视线,让他不要再回来。
她现在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到她的母亲。
而聂泽巡紧紧地皱着眉头,见应疏影依旧红着眼眶拿着那花瓶跟他对峙。他冷着眼,终究是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好,我出去,你放下东西。”
聂泽巡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他真的不知道哪一天,眼前的应疏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倒下。
聂泽巡离开后的不久,应疏影又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手里依旧拿着花瓶,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病床上。
眼眶里面嗜着泪珠,她咬着牙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人,“漠、漠风学长……”
她的眼眶泛红,有些哽咽,但是很快就消散了下去,她抹了抹脸,将花瓶收好了来,才对着眼前的人勾起一个笑容,“漠风学长,你怎么来了?”
聂漠风看着应疏影的这个表情刹那间有些心疼。
按压住心口里面的不安跟心疼,他吵着应疏影笑了一下才拎起手中的水果篮道,“我来看看你。”
“你……还好吗?”他抿着唇,有些犹豫,“其实这件事情,谁都想不到……”
聂漠风有心想要安慰他,只是可惜眼前的应疏影根本就像是听不到一样,只是低下头沉默了下来。
她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聂漠风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就沉默了下来。
只是聂漠风才沉默了下来,就看见应疏影抿着唇抬起了头,声音沙哑地问道,“漠风学长,那个人渣……怎么样了?”
聂漠风一开始还不明白她口中的‘人渣’是谁,但是后面却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咬着唇犹豫地道,“那个男人,已经被抓进了监狱里了。你放心,他一定会恶人有恶报的。”
“而且,泽巡哥和我都……”
话说到一半,聂漠风却突然间不说了。
因为他突然瞧见了应疏影,那更为落魄的眼神,让他的心骤然一紧。
他猛地握紧了手,撇过了头,突然站了起来,“我、我去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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