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漠风却凉凉地扫了一下瑟缩颤抖的佣人才勾起嘴角冷冷地道,“我来这里看疏影的三四回,从来就没有见过祠堂里有水杯这种东西。”
“吃的是像盐一样的米饭跟青菜,甚至连块肉都没有,堂哥,你确定这样,你的妻子能够好的起来?”
他慢慢地踱步到佣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几个人,缓慢地眯起了眼睛,“而且,我还知道,这些人在疏影的面前讲闲话,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堂哥,你真的就这样放过她们吗?”
佣人的身子又抖了抖,才又都看向聂泽巡。
聂泽巡握着轮椅,一颗心早就被聂漠风的一番话刺激道,冷眼看着那群佣人,他的浑身都散发出异样的冷气。
聂泽巡当即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一群人。
“是这样吗?你们是这样对待聂家的太太吗?!”
他沉着声,眸底不是一般的深沉,让几个佣人都颤抖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敢开口说话。
整个祠堂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只有医生还在忙着输液跟给她打针。
“呵,长本事,可真是长本事了啊。”聂泽巡的嘴角勾着笑,讽刺般地看向眼前的佣人们,眯起眼睛好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只有这么一句话,却足够让这些佣人心惊肉跳的了。
“好,既然聂家这么管不住你们,你们也这么不喜欢伺候太太,那行,今天聂家,就不欢迎你们,你们这一群人,都给我滚出去!”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轮椅,眼眸沉沉地注视着她们,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让佣人们都立刻跪了下来。
“不,不是的,少爷,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年纪稍微大的佣人立刻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说道。
“是啊,少爷,厨房里面有时候需要人,我们……”
“少爷,你现在不能够开除我们,我们这一群人,都是用惯了的,漠风少爷也不会同意的对不对?……”
哦?
聂泽巡的眉眼凌厉,丝毫没有感情,他的眼眸微眯地看着那些人的嘴脸,嘲讽般地问了聂漠风一句,“怎么?漠风,你不希望我开除他们?”
聂漠风的脸色也不比聂泽巡强到哪里去,他只是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不,我非常同意你开除她们。”
“聂家又不是没有了这一群佣人不行,何必要拘泥在这些人的身上呢?不会觉得很浪费感情么?”
“更何况,没有你们,还有其他人。”
聂漠风的声音冷冷淡淡的,让跪着的一群佣人的心凉透到了谷底。
“少爷……泽巡少爷,漠风少爷……我们,我们会改的,以后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聂泽巡却像是懒得再听他们说话一般,滑动着轮椅跟着医生离开,连看她们也不看一眼,“管家!送客!”
“重新聘请一些人回来,聂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管!”
陈管家恭敬低头,“是。”
背后的佣人一脸呆滞,都苍白着脸色眼眶泛红,不敢相信聂泽巡竟然真的是将他们辞退了。
应疏影依旧在昏迷,迟迟都没有醒过来,聂泽巡在她的身边又待了几个小时,见她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才被管家劝下来吃饭。
坐在饭桌上,聂泽巡有些心不在焉,倒是聂景,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一坐下听到管家的汇报之后,他就猛地将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地拍到桌子上,质问聂泽巡,“泽巡,你把家里的佣人都给我辞退了?!”
聂泽巡阴沉着脸,放下筷子还没开口说话,却被聂漠风抢先了一步。
“爸,那些佣人让堂嫂一个人呆在祠堂里面,不给水喝,也不给肉吃,饭菜都是咸的要死的,这是一个佣人应该对待聂家太太的应该有的举动么?”
他面无表情的说着,丝毫不看聂景的脸色,“不仅如此,他们还让堂嫂自生自灭,导致她发烧得了肺炎,疏影现在都还在昏迷着,爸,你觉得这样,不应该辞退他们几个人么?”
聂景的余怒未消,心里还在计较着,他目光锐利地瞪向聂漠风,冷冷质问道,“这么说来,你也同意泽巡辞退这些佣人了?”
难道聂漠风不知道这些佣人是干什么用的么?怎么能够让聂泽巡说辞退就辞退呢?!
“是。”
聂漠风倒是没有欺瞒聂景的打算,承认得倒也是很爽快。
“你们,你们两个……好样的,可真是好样的!这么多年的佣人,说辞退就辞退!”
聂景一拍桌子,整个客厅都变得嘈杂起来,聂泽巡跟聂漠风两个人只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没有什么情绪。
仿佛听不到聂景说话一样。
聂景的心中憋着一口气,冷冷地看了聂泽巡跟聂漠风一眼,黑着脸就离开了,就连是晚餐也没有吃完。
聂泽巡却动了动手,重新拿起碗筷,像个没事人一样,动作优雅地吃起菜来。
其实这件事,还是要感谢应疏影的,如果不是她。
这些佣人,也不会这么快就被连根拔除,一个不留。
聂景当真是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那些佣人,不过就是雇来看住他跟应疏影的眼线,恐怕真出事了,也没有一个人会帮助他们不止,还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了么?
眼眸深沉地吃完最后一口饭,聂泽巡不紧不慢地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聂泽巡没有再多说几句话,径直地就上了楼梯,只留下聂漠风自己一个人在吃饭。
应疏影还在沉睡着,他现在不能够离开她的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的药没有用好,应疏影一直都没有醒,直到后半夜,在聂泽巡的注视下才翻动了下身体,沙哑出声。
“水……水?”她的喉咙干涩,眼睛还闭着,本能反应地喊着。
聂泽巡立刻从睡梦的迷糊中清醒过来,滑动着轮椅就给应疏影去倒水,只是没想到他刚下了床坐到轮椅上准备倒水,右手肘却一不小心将杯子给撞了下来了!
“吧嗒”一声巨响,原本完好的玻璃杯立刻四分五裂,那清脆的玻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面尤其清晰,一下子就惊醒了还晕晕沉沉的应疏影。
她撑起身子,看向一脸无措的聂泽巡,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
应疏影的眼睛轻轻一扫,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只是她的眼眸深邃,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好一会儿才翻身下床安慰聂泽巡,“没事的,我还是自己来吧……”
见玻璃杯碎了一地,房间里面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杯子,应疏影才忍着疼,开了门去楼下倒水喝。
聂泽巡的脸色难看,手指猛地陷入了手心里,他盯着自己的两条腿,他懊恼皱了下眉头,才抬起了头看向应疏影的背影。
偏偏,偏偏又是这个时候出错,照顾不了应疏影!
应疏影不知道聂泽巡心里面的想法,只是托着没力气的身体缓慢地下了楼,只是没想到她刚喝完一口水,客厅里面就突然亮起了灯光,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歪着头盯着她看。
女人一身的红裙,身材姣好,看起来异常地精致。
盯着那女人漂亮的容貌,应疏影的脑袋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知道她就是那些佣人口里面说的,表小姐欣儿。
是了,能够穿得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美人,除了李欣儿和聂妍,谁能够深夜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欣儿小姐……你好。”
应疏影的唇色苍白,伸出手朝着李欣儿打了个招呼,只见李欣儿挑了下眉头,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也伸出手朝她打了个招呼,笑了笑,“你知道我?”
“难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我新来的姐姐,应疏影吧?”还是没将那两个字说出口,李欣儿的巧妙地将那个称呼模糊了过去。
“是的。”
应疏影低着头,听到李欣儿的话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奇怪她的称呼,但是心口里面的酸涩已经蔓延过一切。
李欣儿的端庄大方就好像是一个巴掌,将她自卑全部都展露无遗。
见应疏影低着头,那漂亮的眼睫毛颤了颤,李欣儿的心就又冷了几分,上下审视着应疏影那小巧精致的脸,她微微地眯起眼睛才将那涌上来的妒忌给压了下去。
扫了一眼聂泽巡在二楼推着轮椅进电梯的身影,她突然柔和地笑了一下,“姐姐,不是我说你,你也知道泽巡的身体不太好,有时候还是不要让他过度劳累的好。”
这话表面上听着没什么,实际上是责怪她生病拖累了聂泽巡。
她咬着唇没说话,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才开口说话,“对不起,我……”
只是刚把这句话给说出口,聂泽巡就突然从电梯处缓慢地推着轮椅出来了,并且一双眼睛沉沉地看向李欣儿,似乎是已经听到了李欣儿之前讲的那一句话一样,让李欣儿的心口猛地一突。
“应疏影!够了!”
他将轮椅移到应疏影的面前,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视,才缓慢地开口道,“应疏影,你没必要道歉,丈夫照顾妻子,本来就是应该的,你跟一个外人道歉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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