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健彰完美诠释了无赖和不要脸,温冉简直不想多看他一眼。
她现在算明白了,跟人可以讲道理,跟它,讲不了道理。
宋健彰转头看着警察:“警察同志,我现在想做个好人,这位美女...怎么还不信呢?”
他那模样警察也看不惯,严正道:“坐好了说话!”
“好好好。”宋健彰放下腿,规整坐姿。
终归,宋健彰并没有对温冉做违法的事,警察也没办法对他做出处罚,只能口头提醒一些相关法律法规。
温冉签了字走出警局打算用手机叫车,宋健彰甩着车钥匙紧跟其后。
他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扫视温冉,流氓的吹了声口哨:“温冉是吧?这名字真好听。”
温冉瞥了他一眼,直接往街上走,打算招一辆出租车,快点离开这里。
宋健彰跟在后面:“你就坐我的车呗,我送你回去,就当给你赔个不是。”
温冉充耳未闻,脚步加快。
宋健彰继续跟着:“你看我们这算不算不打不相识?这也算一种缘分吧?”
“......”
宋健彰见她不搭理自己,直接快步横在温冉跟前,逼停她。
温冉冷视他。
宋健彰觉得这姑娘漂亮的像个小明星,双手叉腰,语气调戏:“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脾气怎么这么大?要不哥请你去吃个冰降降火?”
温冉警告他:“你再这样,我就告你骚扰。”
“怎么?现在追求女孩子也要被告吗?”宋健彰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你去告啊?有证据你就去告啊?”
“......”
见温冉不说话,宋健彰又笑了,语气讨好:“小美女,要不我们冰释前嫌?”
说着,他视线下移,抬手想去抓温冉小手:“我们握手言和怎么样?”
温冉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眼睛跟盯着苍蝇似的:“滚开!”
宋健彰也不脑:“你看,你在沪城无依无靠的多可怜,啊?要不哥给你靠靠?”
温冉感觉恶心,恶心的想吐。
她看着他,冰冷的语气仿佛竖起一道屏障:“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如果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一定要你后悔。”
她眼里的笃定清冷,一点不像柔弱小姑娘。
宋健彰还真愣了,心想莫不是有点来头?
温冉抬手招停一辆出租车,果断上车走人。
温冉知道,宋健彰现下种种的无赖行为,不过是看她是个外地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觉得好欺负。
要是换作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又或是上流的高阶级,他只会缩着尾巴做人。
他就是典型的,通过压迫比自己弱小的人来满足自己的扭曲心理。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恶。
于是温冉表现出强势,想唬住他。
接下来几天,温冉加班回家到小区门口时,都会在下车之前先警惕的观察一下四周。
一切如常,宋健彰没再出现。
周四中午,李婉和温冉一起吃饭。
李婉今天下午约了王太太,虽然她已经为这次接待做了最大的努力和准备,但还是心绪不安,毕竟这关系到她的去留问题。
李婉吃不下去,看着温冉苦笑,语气惆怅:“如果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温冉抬眸,眼神有些迷茫。
李婉快下筷子,又说:“温冉,你是我工作两年来,交的第一个朋友。”
朋友?
温冉入职还不到一个月,她自认为和李婉交集不深。
对于朋友的定义,温冉觉得是要像翟芯颐那样深刻了解交往的。
温冉岔开话题:“还没有结果,你不要沮丧。”
“是是是!”李婉认同的点头,笑,“我应该往好的想,比如今天下午搞定王太太,然后跟着Jessice(杰西卡)出一个作品成绩,有了这个成绩还能参加今年公司内部的‘阿波罗珠宝设计大赛’,然后不小心赢个前三甲,再不小心作品拍出个高价,然后在设计圈崭露头角,然后......”
李婉还在畅想,丝毫没发现温冉表情变了。
温冉捏紧筷子,打断李婉:“什么成绩?”
“啊?”
“你说有成绩能参加今年公司内部的‘阿波罗珠宝设计大赛’,意思是...参加比赛还要成绩?”
“对啊。”
李婉肯定的两个字,温冉感觉从头顶浇下一盆凉水。
为什么参加比赛还要成绩?
为什么没在比赛相关信息里提及呢?
那她想通过参加比赛赢得花丝香盒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温冉不死心,问:“需要什么样的成绩?”
李婉咽下嘴里的肉糜汤:“至少需要参加一款高定珠宝设计。”
温冉这下更死心了。
高定珠宝设计,都是出自高定设计部门的设计师。
李婉这次有幸参与王太太的高定珠宝设计,也是因为去年在专柜设计作品上有亮眼的成绩,才被高定设计部门的杰西卡邀请。
比赛初选就在八月底,只剩两个多月。
温冉自知,她一个专柜产品设计部的新职员想要有一个这样的成绩,比登天还难。
温冉所有的好情绪、大道理,在此刻瓦解。
她为花丝香盒的无畏和努力,变成了无知和冲动。
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蠢事?
午休的时候,温冉一点没睡着。
午休后,同事再次投入工作中。
摩登风格的办公室很明亮,时不时能听见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能听见细微的说话声......
温冉视线停在半空中发呆。
她睫毛卷翘,根根分明,倒影映在眼睑上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碰了一下自己胳膊。
温冉转头,是艾薇从专柜回来了。
艾薇一边放包,一边打趣她:“摸鱼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温冉回过神,干巴巴眨了一下眼睛。
她没说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艾薇坐下:“你今天怎么不画图稿了?”
毕竟她每次回来,都看见温冉在画图稿,那模样认真的像在学校的三好学生。
温冉摇头。
还画什么呢?
都没有意义了。
艾薇还想问什么,突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逼近。
艾薇和温冉侧头看过去,是向潇月。
她目光明确,视线狠狠的盯着温冉。
温冉还没做反应,向潇月已经走近,对着温冉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这个实习生怎么做事的?就送一个文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出差错?你知道不知道你工作失误会给其他同事带来多大的困扰?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难道不明白做人的基本道理?不给别人造成困扰是基本素质也不懂?你要是干不了这份工作就乖乖回家,别天天让别人给你背锅!”
她音量大,一点也没压着,更像是就要让全部门的人听见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被这动静吸引目光,停下手上的事,侧头看过来。
温冉理了理向潇月的话,站起身看着她,音量比往常大,反问:“请问我怎么给同事造成困扰了?”
向潇月没想到温冉会正面刚自己,咬了咬牙,质问:“我问你,上周,是不是送了一个文件纸袋去浮山别墅。”
“是。”
“哼,现在,里面的戒指蜡模丢了。”
温冉微蹙眉心,立即应声:“管我什么事儿?又不是我弄丢的!”
“不是你是谁?”向潇月双手环抱胸前,“你知不知道那个蜡模多重要,让你送过去,本来就是为了缩减工期,现在雕蜡组的同事因为你的失误要重新制作赶工期,总监的时间都被你浪费完了。”
什么叫被她浪费了?
她做什么了?
温冉感觉心里堵得慌,但也只是在心里轻笑一声,然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个文件袋我交到对面人手里时,封口是完好无损的,所以东西不是我弄丢的。”
“你是推卸责任?”
温冉反问:“你在找人背锅?”
这话一落,办公室安静的怕是落针都能听见声音。
向潇月被戳穿心思,气得脸一红,食指指着温冉:“我没想到你长的白白净净一小姑娘,居然做事这么脏!”
温冉没因为她的态度退缩分毫,也没有因为她人身攻击的话被牵走,而是抓住最根本的问题:“所以你这是不管事实依据,已经打定主意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是吧?”
向潇月咬着牙,怒吼:“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到底是谁不要脸?
温冉气得脸都红了,她今天就要把这个理给说清楚。
她嘴唇微张,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就看见陈星过来了。
陈星淡淡的看了一眼向潇月,又看向温冉:“温冉,怎么回事儿?”
温冉一五一十的概述:“上周,向潇月让我帮她送一个文件纸袋去浮山别墅,我送达时,确认纸袋封口完整,没有任何损坏缺口,现在向潇月却说里面少了一个戒指蜡模。”
她没用敬语,她不想。
陈星听完,看着向潇月:“你为什么说是温冉弄丢的?”
“我...我给她的时候检查了,东西都在。”向潇月指着温冉,“肯定是她弄丢的!”
温冉往前走了一步,质疑:“你给我之前确定检查了,东西在?”
向潇月眼睫颤抖一瞬,随即大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虽然她神情掩饰的很快,但温冉还是看见了她眼里的慌张。
还有她突然拔高的音量,都是心虚的掩盖。
温冉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难怪她根本不想查清到底是哪部分出了问题,直接把目标锁定她,因为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她不过是看她新入职,好说话,以为吓唬一下严重性,把事情掩盖过去,只是没想到温冉居然刚起来了。
温冉看向陈星:“陈老师,她给我的文件纸袋薄薄一层,就几张纸张的厚度,戒指蜡模应该根本不在里面,而且......”
“你胡说!”向潇月打断温冉,狠狠喘了几口气,然后往前压了一步,“你这是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
现在的意思,她们一个说放了,一个说没放。二组一个老员工开口:“潇月在公司这么多年了,应该不会有这种失误。”
荒唐!
温冉觉得这理由荒唐至极。
可能是温冉自知留在‘卡莱尔’也无法得到花丝香盒,也可能是温冉被这突来的冤枉和不公平对待堵了心,难受的厉害。
她忘记老师的教导,遇事要冷静,先思后行。
她直接怼回去:“所以像你这种前辈,应该已经不会出现任何失误了,是吧?”
“你…”那个同事被噎,话锋一转,“这幅坚贞模样演给谁看?”
艾薇听不下去了:“前辈,你怎么说话呢?温冉善良,才帮向老师去送东西的好吧?她演什么了?”
“善良?”向潇月翻了个白眼儿,“心肠和脸一样,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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