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盛京街头忽然出现了两匹大灰狼,路人们既兴奋又好奇,当然更多的是害怕,因此都躲得远远的,却又不忘伸直了脖子观望。
两匹灰狼像训练有素的禁卫军,一左一右,守护在娇俏漂亮的小女孩身旁,它们悄无声息的没有发出狼嗥,也没有因为街上人多而四下张望,只是专注的跟随那个小女孩的脚步。
小女孩生得唇红齿白,极漂亮,无端的惹人怜爱,身上穿的粉红色衣裙,是盛京贵族少女们,近年来最喜欢的款式,足可见她身份不寻常,脚蹬精致的牛皮靴,脑袋上抓了两个对称的发髻,粉红色丝带上别着罕见的粉红色珍珠和铃铛,伴着脚步,叮铛叮铛,清脆悦耳的铃声,像一曲经典的歌谣,在风中飘飘荡荡。
瞧那身量模样,明明是个可爱至极的小女孩,就像是一朵在温室中娇养的小桃花,让人们没来由的发自内心的喜爱,然而人们却只是远远望着,无人胆敢稍微靠近。
那个看似乖巧漂亮的小女孩,身上充斥着天地之间,最原始,最残忍,最冷酷,最令人疯狂,最令人丧失胆气的恐怖,在人们心中,小女孩似乎比旁边的那两匹、嘴边尚残留着血肉的灰狼,更为危险。
跟在一女两狼后边的,是三个青年男子,尤其中间那个,身穿深紫衣裳的男子,格外夺人眼目,临风玉树,俊美容颜,身在盛京城里的人们,也算见过不少世面的,但生得这般美的男子,却还是打头一次看到。
等到那几个处处透着诡异的人和狼走了老远之后,有人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记起了紫衣男子的真实身份,惊呼道:“啊?那好像是楼大人!”
“嗯哼?楼大人?”
“楼大人?哪位楼大人?”
“咱们东盛国,最有名的楼姓之人,除了老楼大人和楼大人,还有哪个?”
“啊,刑部楼尚书啊!”
“啥?刚过去的那位紫衣公子,就是传说中的楼大人?”
“正是。”
“没想到楼大人居然这么年轻……”
“青年才俊,说的就是楼大人这种……”
“哇,原来那就是年轻有为的刑部尚书楼天远楼大人啊?!难怪瞧着那般的不凡气度,就不似咱们这样的普通人。”
“不知道楼大人这会儿准备上哪儿去……”
“诶,你们说,那个养狼的小女孩,跟楼大人是什么关系啊?”
“肯定是认识的,没见楼大人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小姑娘嘛?”
“我倒是瞧见楼大人紧绷着脸,似乎不太高兴啊……”
“据说老楼大人十年前,刚被贬谪到边城的那会儿,捡了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并当作女儿养着,视作掌上明珠,极尽宠爱,会不会就是方才那个小女孩?”
“算算年纪,楼大人的养女,跟方才那个小姑娘,差不多哩。”
“嗯,楼大人紧跟着的那个小女孩,若是他的妹妹,那便能说得过去了。”
“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那个小姑娘明显不对劲,楼大人那脸色也瘆人的很……”
“是啊,楼大人他们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
“没听说啊……”
“大过年的,能出什么事啊?”。
“莫不是因为太子爷强行带走了楼家姑娘的贴身侍女,所以楼大人和楼家小姑娘才这般愤慨的模样?”
“那事儿不是午后就歇了吗?”
“可不是?况且楼大人他们去的,也不是皇宫的方向啊……”
“谁知道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跟去瞧瞧?”
“好啊!”
“先说好了啊,看热闹可以,千万别凑太近,否则容易引火烧身……”
“知道知道,快走吧,不然错过好戏就可惜了……”
酒肆里,二十多个人趴在窗边,吐沫横飞,勾得彼此心痒难耐,于是纷纷丢下酒钱,跟着瞧热闹去了。观盛出京。
聚雅阁二楼,楼天伦正与狐朋狗友们胡吃海喝,脑袋昏沉沉的,有点找不着北了。
自楼梯口响起一通脚步声后,聚雅阁里的气氛,骤然变得阴冷,楼天伦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刺骨的寒意从后颈直透心房,见坐在对面的人都往他身后望,楼天伦不由转身去瞧,或许是因为干了亏心事的缘故,当楼天伦瞧见楼天籁和楼天远,屁股上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楼天伦心虚了,嘿嘿干笑两声,打招呼道:“四哥,九妹妹,你们怎么来了?”
楼天远眼睛微微眯起,眸中闪烁着刀锋一样的冷厉光芒, “你还有脸问?前一刻,刚做了无耻下作的勾当,这会儿,却还有心思吃肉喝酒、逍遥快活?楼天伦,你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居然当着在座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毫不留情的骂他!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未免太过分了吧!楼天伦脸色一变,不服气道:“四哥你说清楚,我做了什么了?惹得你这样劈头盖脸的骂我?”
“你自个儿做了什么,还要来问我吗?”楼天远上前两步,抡起胳膊,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楼天远怒不可遏,手上用了十成的力气,楼天伦被抽得站不稳,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噼里啪啦酒盏盘碟碎了一地。
“嗷嗷!”脸上火辣辣的疼,肚子撞在桌沿上,更是钻心的痛,楼天远在场的狐朋狗友不少,可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人上前扶他一把,甚至没有一个人,肯为他分辩几句,哪怕只是说上一两句话。
同桌的狐朋狗友,仅仅只是狐朋狗友,远远算不上两肋插刀的朋友,所以谈不上仗义,见情形不妙,不约而同地躲得老远,生怕惹祸上身,毕竟楼天远乃当朝二品大官,楼天伦这个堂弟得罪了他,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结结实实挨了打,更何况他们这些人?
楼大人亲自动手拳打堂弟,这是多么难得一见的一幕啊!聚雅阁的人只顾着看热闹,暂时忘记了空气中飘荡的危险气息。
当众挨打,楼天伦面子上过不去,愤愤然道:“我是看得起她,才想要抬举她,谁知她自己想不开,非要装烈女,对着桌角就撞了上去,不过是个奴才,一条贱命而已,况且不是还没死吗?值得四哥你如此动怒?”想到了什么似的,楼天伦捂着流血的嘴角,阴阳怪气冷笑道:“我知道了,四哥也看上了那个奴才是不是?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能够惹得四哥动凡心,也不算奇怪,是她有造化。嘿嘿嘿嘿,我说呢,为何四哥每日里往醉梨园跑得那样勤,先前还道是四哥疼惜九妹妹,原来竟是与苏饮雪那个奴才……”
后面恶心的话还未及出口,楼天远再次扬起手,比方才更加用力的抽了过去,楼天伦被打得身子高高飞起,然后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楼天远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打你我都嫌手脏。”
“呕……”楼天伦倒在地上,久久动弹不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家饮雪姐姐的命,若是贱命,那么你楼天伦的命,便如同草芥!”楼天籁语调森然,下颌一抬,仿佛是为了讽刺楼天伦似的,白眼狼和红眼狼接到命令后,姿态优雅的向楼天伦走了过去,愈发衬托出楼天伦的狼狈和丑陋。
醉梨园里的两匹灰狼,每日早中晚,均用活羊喂食,那血腥残暴的事实,楼天伦早就有所耳闻,后来因为好奇心的趋势,还曾偷偷站在远处遥望过,结果吓得他连续好几个夜里都做噩梦。
“九妹妹,它们,它们要做什么?”望着越来越近的红眼狼和白眼狼,楼天伦已经完全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心惊胆战的不断往后挪向后躲。
楼天籁淡漠的道: “它们肚子饿了,想吃肉。”
楼天伦冷汗涔涔,连忙道:“有有有,有肉,有肉,醉梨园的羊若不够吃了,我立即让人再去买。”
楼天籁笑道:“天天吃羊,它们腻了,今儿想换换口味。”
“换口味啊,换换口味也好,它们想吃狗肉鹿肉还是驴肉?或者马肉猪肉?虎肉也可以买到的……”楼天伦哆嗦着勉强站起来,到处躲藏,奈何白眼狼和红眼狼步步紧逼,一点儿也不肯放松,楼天伦想下楼,没能寻着机会,想从窗户跳下去,又没那个胆子,怕摔成残废。
聚雅阁里,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人,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便你推着我,我拉着你,尽皆逃窜了。
倒是对面的四海楼里,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推开了窗,瞧见楼家兄妹后,双目锃亮,咦了一声后,转身与里头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便靠在窗边,有滋有味的看戏。没多久,那人身边便多了一个青色的颀长身影。
楼天籁淡然道:“我家大宝和小宝,怀念人肉的滋味啦,今儿天气真好,特意带它们出来觅食。”
就这么杀了楼天伦,未免太便宜他了,楼天籁要让他沉入恐惧之中,不可自拔,渐渐地绝望,生不如死。
两个时辰前,苏饮雪所承受的无助和绝望,此时此刻,楼天籁要千倍百倍的,加诸在楼天伦的身上,让楼天伦也尝尝那番滋味。
楼天远眉头深锁,抓住了楼天籁的手臂,低声问:“天籁,你想做什么?”
天籁似乎是打算杀了楼天伦啊!
虽然他也觉得楼天伦死不足惜,但毕竟……难道真要杀了楼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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