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山这回连理都懒得理薄沐言了,继续看着自己的账本,仿佛旁边根本没有人一般。
薄沐言撇了撇嘴,往后一倒,瘫在罗汉床上伸了个懒腰,状似无意的问道:“这么又闲心的在这看账本,难为我二姐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的,真是可怜。”
许文山翻动账本页面的手顿了一下,偏头看着薄沐言,薄沐语的伤势他检查过,虽然不相信薄沐言的话,却也上了心,转头看着他。、
“嘿嘿!”薄沐言见许文山有了反应,笑嘻嘻的坐了起来,得意的道:“我就晓得跟你说我二姐的事,你不会无动于衷。”
“沐语怎么了?”许文山直接问道。
薄沐言却又不满意了,撅着嘴道:“你也不问问我会怎么样?这么说我也交了你二哥这么多年了,还有同帮的情意在,你怎么这么有异性没人性了?改天我回帮里要找三哥来评评理,看看有没有这样当兄弟的,三哥······”
“不说就出去!”许文山没心情跟薄沐言罗嗦,直接下了逐客令。
薄沐言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小声的抱怨道:“有本事在我二姐面前凶,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话音刚落,感觉一道冷冷的视线射了过来,忙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二姐没事,只不过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罢了,身上的伤也不会留疤,就是听朱太医说要一直躺在床上便一直苦着脸,活像要了她的命一般。”
“她那么好动,一躺十几天也是难为她了。”许文山想道薄沐语撅着嘴抱怨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语气满是宠溺。
“啧啧啧!”薄沐言看着许文山,不屑的砸吧着嘴,抱怨道:“不管怎么说,你喜欢我二姐,也该把我当小舅子吧,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待遇啊!”
“你不配。”许文山收起笑容,又冷眼看了薄沐言一下,说道。
文这薄言难。“我还不配,我为了让你时常见到我二姐,有事没事便带着我二姐跟你一起胡混,平日也没在我二姐面前说你的好话,回去以后挨骂的都是我,你竟然还说完不配?”薄沐言气愤的说道:“早晓得昨日我娘问起你和二姐的事的时候,我便不帮着你们说话了。”
“你说什么?”许文山这回彻底被薄沐言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手一抬合上了账本,转头望着他,一脸严肃的问道:“侯爷夫人问起我和沐语的事了?”
薄沐言点头,脸上满是无奈和感叹,“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娘是什么样的人,观察入微,心思细腻,她虽然没有再追问你,却不代表她一点疑惑都没有了,她看出我和你之间有某种联系,昨日我刚从二姐的屋子出去,便被我娘抓去了她那,那架势现在我想想都觉得怕怕的。”
“侯爷夫人问什么了?”许文山才不关心乌苏雅怎样审问的薄沐言,却很关心乌苏雅问了薄沐言什么样的问题,赶紧追问道。
薄沐言看着许文山,很认真的看着,半晌才有些不甘心的把昨日的情况说了一遍,连带薄非阳后来与他谈话的事情也都说了。
“侯爷的意见是?”许文山追问道,抬眼望着薄沐言,薄非阳的态度对他来说很重要,确切的说,薄非阳的态度决定他和薄沐语之间的可能性,他自然倍加关心。13acV。
“我爹说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不能再有别的选择了,钱帮和入仕是不能同时进行的两件事,既然我选择了钱帮,那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能后悔,进过钱帮的人不能再入朝为官,要不朝廷一旦得知过去是钱帮的人入朝为官,必定心生怀疑,被朝廷怀疑,这样一来倒不如不入仕了。”薄沐言想起薄非阳当时说这番话时的神情,脸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侯爷说的没错,钱帮之所以能发展到眼下这样,就是因为没有与朝廷有半点对立的地方,一旦朝廷对钱帮产生了怀疑,那对朝廷或者是钱帮,都不是意见好事。”许文山淡淡的道。
现在的钱帮拥有敌国的富裕,已经不是朝廷说一句剿灭,便会消失无踪的小帮派,若是钱帮与朝廷之间有了矛盾,那对朝廷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在朝廷没有找钱帮麻烦的时候,钱帮也不想把手伸的太长,打破眼下平衡的状态。
许文山轻轻的松了口气,薄非阳能让薄沐言进钱帮,那说明他对钱帮的印象不错,这么说来他这个钱帮二哥的身份,也不会让他产生反感了,那他和薄沐语的事······
“二哥在想你和我二姐的事?”薄沐言和许文山一起长大,又拥有同样的身份,自然更能体会他的想法,见他沉默不语,笑着问道,见许文山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动了一下,一下子笑眯了眼,道:“二哥放心吧,今儿个早上我说要来许府找二哥,适当的试探了一下我爹娘的态度······”薄沐言吊胃口的停顿了一下。
许文山难得上当的抬头紧张的看着他,见他促狭的对自己眨了眨眼,脸色一冷,刚要说话,便听他笑着说道:“看样子,我爹说他上回和你下的棋还没有下完,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家把那盘棋下完。”
“真的?”许文山眼睛一亮,开口问道。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骗你的吗?”薄沐言直愣愣的望着许文山,尽量的想表现自己话的可信性。
许文山看了他一会,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大手往薄沐言的肩膀上一压,道:“跟你做兄弟这么长时间,总算觉得你有点用了!”
“什么话,我······”薄沐言闻言颇为不满,刚要反驳,却听见外面小丫鬟给许玲玉请安的生硬,还没说完的话一顿,赶紧一面往后窗走,一面对许文山道:“你若是真当我是兄弟,就帮我挡着玉姐姐,我走了,我在二姐那等着你啊!”话音一落,薄沐言已经消失在窗外。
许文山还来不及把窗户关上,许玲玉已经冲了进来,“薄沐言你给我出来!”说着便在屋子里找了起来。
许文山悄无声息的关上窗户,慢慢的在罗汉床上坐下来,才不悦的望着许玲玉道:“娘花了重金给你请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一个大姑娘家,进男子的房间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在我屋子里找什么?”
“二哥,你别装了,我晓得薄沐言在你的屋子里,你赶紧把他给我交出来!”许玲玉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薄沐言,不满的双手叉腰望着许文山说道。“那个臭小子今日敢嘲笑我嫁不出去,我今日便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薄沐言,是男子汉的就给我出来!!”许玲玉说完又大吼了一句,却依然没有动静。
“薄沐言没有在这里,出去!”许文山的脸彻底沉了下来,望着许玲玉喝道。
许玲玉一向对这个冷脸的二哥有些感冒,见他沉了脸,虽然心有不甘,依然不敢再呆下去了,恨恨的跺了跺脚,嘀咕了一句“该死的薄沐言,本姑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便哼了一声转身冲了出去。
许文山看着许玲玉娇蛮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薄沐言方才说的话,嘴角有忍不住慢慢翘了起来。
··················
“什么?沐语受伤了?”太子刚进皇后的凤雏宫,便听见这样的消息,心中一惊,快步走了进去,开口问道:“是如何受伤的,伤的重不重?”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有些不悦的望着太子。
太子见状晓得自己失礼了,忙上前请了安,心中却依然放不下薄沐语,抬头望着皇后。
皇后早晓得太子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薄沐语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他隐藏的太好,让他们渐渐的都忽视了这一点,所以今日太子突然听说薄沐语受伤一脸紧张的样子,他们才会感到有些惊讶,可是细想想,即便不是薄沐语受伤,太子重提旧事的时候也差不多到时候了——薄沐语,已经快及笄了。
皇后看着自己优秀的儿子,在他的脸上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急切的表情,突然有了些不舍,开口道:“沐语和沐言、许家的二哥儿去马场挑马,不小心崴了脚,朱太医去看过了,伤的并不重,只是赏秋宴只怕是参加不了了,本宫方才正在跟你父皇说赏秋宴的事,你便来了。”
太子听到许文山当时和薄沐语在一起时眉头皱了一下,看了一眼皇帝冷厉的表情,这么多年压抑的情感,突然有了发泄的**,开口道:“既然来不了那也无可奈何,儿子与沐语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平常,她受了伤,儿子理应去看望,明日······”
“岂有此理!”太子额话还没有说完,皇帝便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喝道:“不是跟你说了忠勇侯府的丫头你想也没用吗?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难道你觉得忠勇侯如今的权势还不够大吗?眼下瑞王和赵大人还前至于他,若是他家的丫头当了皇后,你以为那两家对他还能有牵制作用吗?还有忠勇侯府的大哥儿,前儿个太傅还当着朕的面夸他是个栋梁之才,一个重臣,一个皇后,薄家的势力是要顶天了,到时候朕看你这个皇帝也怎么做!”皇帝说的气急,手一挥,桌上的玉瓷官窑茶碗摔落地上,瓷片茶渍溅了一地,宫人们吓的都噤若寒蝉,悄无声息的跪了一地。
“皇上,太子也是一时情急才会莽撞了些,这么多年来,他······”
“这么多年来,你以为他忘记薄家的那个丫头了吗?”没等皇后说完,皇帝便冲着她喝道:“他是晓得凭着他眼下的能力还说服不了朕,所以才一直都隐忍着,要不怎么一听说那丫头受伤,便急成这样!”
皇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看着太子被皇帝训斥有些不忍,况且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么呢,难道喜欢还分是谁的女儿吗?如若薄沐语不是薄非阳的女儿,只是一个普通官吏的女儿,事情便不会这么难了,皇后无言以对,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太子。
太子至始至终都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连皇帝发火的时候都一直笔直的挺立着,见皇后因为自己被皇帝训斥,才平静抬头看着皇帝,道:“父皇说的没错,儿子的确依然心仪沐语,也的确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才没有提纳沐语为妃的事情,可是儿子的隐忍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娶沐语的决心不够,而是因为儿子想在自己有足够能力控制朝廷局面的时候,再提起此事,这样一来,也能让父皇和幕后放心。”
“哼,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以为你便能做到吗?”皇帝闻言冷哼了一声,瞥了太子一眼,冷冷的道:“真是自不量力!”
“皇上!”皇后闻言一怔,转头看了一眼太子虽然脸色依然平静,眼睛里却闪过一抹受伤,忍不住唤了皇帝一声。
皇帝眼睛一瞪,还没有开口,便听太子掷地有声的道:“父皇说的对,儿子或许还没有这个能力,可是儿子懂得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忠勇侯自父皇登基以来便一直忠心耿耿,虽然手握兵权,却从来没有拥兵自重,且时常主动向父皇提出要交出兵权,是父皇自觉没有比忠勇侯更可信的人才没有收回兵权,这样一个忠臣,父皇一面怀疑一面重用,别说是父皇自己成日里提心吊胆,难道父皇以为忠勇侯心里便没有一点想法吗?想忠勇侯这样一个忠臣都被开始忧虑自己的处境,试问满朝文武哪个还敢放心大胆的微朝廷做事?”
“放肆!!放肆!!”太子的话刚一说完,皇帝便脸红脖子粗的从炕上站了起来,拽着手里的红玛瑙手串重重的朝太子扔去。
太子也不躲闪,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坚硬冰冷泛着嗜血光泽的红玛瑙手串朝自己的面门上飞了过来,本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可是眼前黑影一闪,红玛瑙却在快要触到面门的时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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