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陈大人也是报应,当年连收了几个小妾,日日宿在小妾的屋子里不说,还在小妾有孕之后,那么狠心的把结发妻子赶出门,转身立刻迎了一门新夫人进门,让刘家可算是丢尽了脸面,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那边怀孕的小妾不是难产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上了黄泉路,便是生女孩,就连新任陈夫人也生的是个女孩,却没想休了的结发妻子的腹中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还一举的男,这十年的时间,陈大人的妾室已经有好几位了,却没有一个能生个男孩,陈夫人更是生下两个女儿后便没了动静,把陈老夫人气的够呛,如今连陈大人也急了,做梦都想把这个唯一的男丁要回去。”刘府后院的花园里,几名服饰华贵的夫人们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面前的圆桌上放着香茶和点心水果,一名像是晓得许多内情,穿着墨绿暗纹的夫人,一边剥着瓜子,一边侃侃说道。
“可是我听说陈大人和先前的那位不是和离的吗?”另一名紫衣年轻少妇惊讶的问道。
“说的是和离,指不定陈家人理亏,才报的和离,毕竟当初刘家嫁这位姑娘的时候,可是花了大钱的,连陈家以前住着的宅子都是刘家送的陪嫁,是后来陈家发迹了,才买了如今的宅子,也正是因为这样陈家才敢把刘家的姑娘给休了,要不住哪?”身穿墨绿暗纹的夫人瞥了紫衣少妇一眼,像是对她怀疑自己消息很不满意。
紫衣少妇连连傻笑着称是,讪讪的去取桌上的点心来吃。
“所以说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人家,当初刘家的姑娘若不是看上了新科状元的文采,怎么会下嫁?若不是下嫁陈家,凭着刘家的门楣,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何至于会落得眼下在娘家看眼色的下场?”在座年纪最大的,身穿银灰色短袄的夫人轻轻的放下茶碗,开口说道,暗想若是自己家的闺女要嫁个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她就是打断她的腿也不让她嫁,省的以后自己吃苦不说,还让娘家丢脸。
“她不是刘大人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吗?怎么会看眼色?”紫衣少妇忍了再忍,还是没有忍住,又问了一句傻话。
“亏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家里嫂嫂当家,多少也有些不便,更可况两个嫂嫂的,便是再偏爱,在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给小鞋穿?你别瞧着今日刘家的大少夫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心里不晓得有多气呢,那小公子一旦入了刘家的族谱,还不要分刘家的家产?”身穿墨绿暗纹的夫人果然又损了她一句,才解释道。
“哦,说的也是。”紫衣少妇仿佛习惯了一半,不以为忤的点头称是。13acV。
“你等着瞧吧,今日定是会有好戏看,陈大人都快不惑之年了,要再想生儿子已经是不容易,他绝对不会让陈家的长子嫡孙就这么入刘家的族谱的。”那夫人又说了一句,眼睛里瞬间闪了一下。
“对对对,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来的。”其他年轻的少妇们也都附和的说道。
众人七嘴八舌的聊着,兴奋的眼睛都放光,像是等不及陈家来人一样,却没有发现旁边假山后面,一双黑的发亮的小眼睛正不悦的等着她们。
“廷哥儿?”明月在府里找了刘廷一圈也没见着人,不得己进了满是宾客的花园子,果然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躲在假山后面,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刘廷,忙拉着他问道:“廷哥儿怎么在这里,让奴婢好找。”
刘廷今日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袍子,袍子上用金线绣着各式各样字体的寿字,脖子上的金项圈下挂着七彩玲珑玉,与头顶的七彩玲珑小发簪相映成趣,腰间一条缠金黑色腰带中间,一块水润的羊脂玉嵌在其中,腰带上还挂着三个高地不一的饰物,有桃形的荷包,有绿玉龟,还有一个小小的扇套,山桃里一把桃木小折扇从里面露出个头。
六年前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熟了不少,白希的圆脸盘小了不少,下巴露出而来尖尖,只是脸颊上的苹果红还在,鼻子精致挺秀,虽然生长在刘家,却是有七八分长的像陈冲,也难怪陈家的人一看这个孩子便挪不开眼了,还想方设法的要把他夺回去。
刘廷闻言清澈的眼眸里也已经藏的住事,微抿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闲得无聊,出来转转。”
兴许是从小在外祖家长大,深知自己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有父亲,刘廷比起平常的孩子更加的乖巧懂事,也极会看眼色,从来不做让人为难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正才动了要把他的名字写进族谱的念头,在刘正看来,这个从小便能懂得审时度势的孩子,将来必成大器,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孩子,他是决计不会让给陈家的。
“这里客人们多,廷哥儿还是跟奴婢回去吧,忠勇侯府的姑娘和少爷都来了,还有许家的大少爷。”明月不疑有他的笑着说道。
“许大哥来了?沐辰哥哥、平宁姐姐、沐语姐姐、沐言哥哥都来了?”刘廷听说薄家和许家的孩子们来了,惊喜的问道,见明月点头,也不用她催促,自己已经抬脚往刘心如出嫁前住的院子,也是他们现在住的院子跑去。
“哎呦,小祖宗你慢些,摔着可不得了,一会你还要进祠堂祭拜祖先呢!”明月见状忙叫道,自己也失笑的跟了上去。
等许家两夫妇带着孩子们到刘家,客人们便来的差不多了,薄非阳许文山被刘正以及刘云海请进了书房说话,孩子们去了刘廷的院子,外面的宾客由刘云江夫妇二人招呼,刘心如便带着乌苏雅去了祠堂。
刘家的祠堂位于刘府的西南角,四周种着高大的松柏,暗红色琉璃瓦顶的祠堂被树荫笼罩着,有点冰冷阴森的感觉,祠堂的院子外用木栅栏围着,从院子门口到祠堂正门的大理石路两旁放置着高高矮矮的拴马桩,拴马桩上都立着一个石雕,有飞禽走兽,也有鬼魅神物,各式各样,在这个庄严肃穆的地方更显得有些吓人。
外来的女子和本家嫁出去的女子是不允许入别人家的祠堂的,乌苏雅和刘心如都懂得这个规矩,只在院子门口张望了一下,正准备叫身边的家生子媳妇进去看看,刘家大少夫人身边的丫鬟便探出头来,看了二人一眼,又立马把头缩了回去,又过了一会,刘家大少夫人林颖便带着一个眼神锐利的老妈妈,一脸微笑的走了出来。
“见过侯爷夫人。”林颖出了院门,先给乌苏雅请了安,才笑着对刘心如道:“妹妹不在前院招呼客人,这么到这里来了,可是不放心嫂嫂办事?”
“瞧嫂嫂说的,怎么会,今日辛苦嫂嫂的,是爹让我瞧瞧祠堂都准备好了没有,客人们都来的差不多了,爹说要先把刘廷入刘家族谱的事告诉祖先,然后再开席。”刘心如忙笑着说道,面对这个大嫂,她显得谨慎了许多。
乌苏雅也望着眼前这位看上去柔弱,一说话便能堵住你的嘴的刘家大少夫人,听了刘心如说的话,她的脸上竟然看不出半点对这件事的不悦,眸光一闪,却见她身后的老妈妈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乌苏雅心中了然,看来这位老妈妈定是大少夫人的心腹了。
“呀,这么快,不是说要等到用了午膳再禀明祖先吗?”大少夫人微微一讶,有些为难的说道,“我这里还没有准备好呢,这可怎么办?”
“这······”刘心如虽然心里明白大少夫人是在为难自己,可是她也不能亲自进祠堂去看看究竟,只得转头望着乌苏雅。
乌苏雅却直直的望着祠堂门口,一个小丫鬟手里端着木桶走了出来,木桶里的水清澈见底,就像刚打上来,还没有用过的一办笑着说道:“大少夫人做事真是尽心尽力,祠堂里擦的这么干净,连打进去的水都染不脏了,还说没有打扫干净,若是我早就嚷着大功告成了。”说着笑着望向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在乌苏雅的直视下,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才又端起笑脸道:“这是擦祖先牌位的水,一早我便让人去擦了,已经擦了好几遍,所以才这么干净,如今地板上还全都是水渍,我正让人蹲在地上擦呢!”见乌苏雅望着自己不说话,只得又接着道:“不过也差不多了。”
“这么说等会刘大人便能过来拜祭刘家祖先,跟刘家祖先说明刘廷的事了。”乌苏雅笑着说道,却不是跟大少夫人,而是跟刘心如说。
“那便有劳大嫂了,我这便去告诉爹一身。”刘心如眼睛闪闪的说道,对大少夫人点点头,和乌苏雅一起转身往回走。
只要能让刘廷进六家,她便不怕陈家的人再来跟她抢刘廷了,不管她往后怎么样,也不用怕了!刘心如高兴的想着,眼睛闪闪发光,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起来。
“就这么高兴刘廷的名字写进刘家的族谱?”乌苏雅好笑的望着身旁高兴的要飘起来的刘心如一眼,问道。
刘心如毫不掩饰的高兴的点头,“只要刘廷成为刘家的人,陈家便没有权利再来跟我挣孩子了,便是闹到顺天府,他也打不赢这个官司。”
站在祠堂门口的大少夫人看着乌苏雅和刘心如有说有笑的走开,脸上浮现了焦急的神色,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安的捏着,急切的道:“怎么回事,陈家的人怎么还不到。”
“大少夫人放心,陈家决计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刘廷名字写进刘家族谱,一定会来的。”老妈妈闻言冷声说道。
“可是一会老太爷便要来祠堂禀告祖先,说不定一时兴起,再让刘廷上个香那一切不就晚了吗?”大少夫人看这老妈妈说道。“我的全哥儿还小,不过七岁而已,安哥儿也只有三岁,若是刘廷的名字写进家谱,岂不是要成了刘家的嫡长子,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原本便是属于我全哥儿的东西,为何要分去一半给别家的孩子!”
“大少夫人说的是,奴婢也不明白;老爷是怎么想的,便是再喜欢廷哥儿,也不能让家产旁落,廷哥儿毕竟流的是陈家的血。”老妈妈也跟着抱怨了一句,见大少夫人的脸绷了更紧了,忙劝道:“大少夫人也不必着急,想必陈家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咱们还是先进去把祠堂的收拾好,别让老太爷不满意才是。”
大少夫人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点头转身回了祠堂,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是刘家的当家人,是刘家的宗妇,就算刘廷的名字今日进了刘家的族谱,她也能想办法不让他活到刘家分家的时候!
刘廷兴冲冲的回到自己所居住的院落,屋子里已经或站或坐了不少人,各家有跟刘廷差不多年纪的也都带了来,都在这里说话玩笑着,丫鬟们穿插在其间上茶准备茶果,有些觉得无聊的少爷还让丫鬟拿来了围棋,坐在罗汉床上便下了起来,见刘廷进来,大家才纷纷见了礼,又含蓄了几句,便又各自玩着自己的去了。
刘廷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薄家和许家的人,正要问明月怎么回事,便见小丫鬟带着许文山和许玲玉走了进来,他忙上前见了礼。
许文山今日穿着一件草青色的袍子,上面用银线绣着竹叶暗纹,走动间,银色的竹叶若隐若现,更显的他身材挺拔,一柄紫檀扇插在腰间的黑色白玉腰带上,腰间没有系任何饰物,黑青色的靴子,身上没有一样名贵的饰物,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那么的淡雅,比起那些浑身包金饰银的京城浮夸公子,不晓得强出了多少倍。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文山一进来,便让屋子里许多适婚年龄的少女红了脸颊,纷纷侧身低头,深怕自己的窘样被他看了去,让他轻视了自己,也让在场的少爷公子们皱起了眉头,待看到他身边的许玲玉时,才稍稍释然,没有如此俊逸的兄长,又这么能有这么漂亮的妹妹呢。
六年的时间,许玲玉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身姿卓越的少女,年初的时候已经满了十五,行过及笄礼,已经是个可以议亲的姑娘了,这些日子京城有名的媒人轮着番的上许家来,且每回来都不是为了一家来说亲,可是忙坏了王笑笑,许玲玉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然难改闹腾的性格,也不管在场是不是有来向她提亲的少爷公子,大方在望刘廷的面前一站,笑嘻嘻的双手扯着他的两边脸颊往外拉,道:“呀,我们的小地弟终于长大了,来,让我看看尾巴长出来了没有。”说着便要扳过刘廷的小肩膀看他的身后。
刘廷忙躲过许玲玉的爪子,往后退了一步,笑嘻嘻的回道:“玲玉姐姐又拿我说笑呢,玲玉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可瞧见许大哥了?”
“什么?我那个失踪了几个月的大哥也来了?”许玲玉果然被刘廷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转头望着许文山,也只有他清楚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大哥的下落,见他点点头,一脸欣喜的望着刘廷,追问道:“在哪里,我大哥在哪里?”
明月正好端着茶盘走过来,见刘廷望着自己,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许家大少爷和侯府的姑娘少爷都在后院里。”
“沐辰他们也来了?”许玲玉高兴的转身便往外走,刚出门才想起自己是第一次来刘府,根本不晓得后院在哪里,忙转头去招呼刘廷快点,刘廷笑了笑,才和许文山一起走了出去。
后院石亭,薄沐辰正靠在一根亭柱上看着从刘廷屋子里拿出来的一本书,旁边平宁和薄沐语、薄沐言正听许武山兴致勃勃的说着外面的见闻,不时好奇的问上两句,许武山便一脸得意的解释,正说到高兴的时候,刘廷带着许文山和许玲玉进了亭子。
许玲玉一眼便看见亭子里洋洋得意的自家大哥,脸一沉,正要过去责问他为何回京都不回家,却见薄沐辰坐在亭子边上望着自己,心中一颤,冲着许武山的那一股火气顿时被他的眼生浇灭的七零八落,脸上也抽动的换上了笑脸,咧嘴对他笑了笑,和许文山、刘廷一起进了亭子。
“小寿星来了。”平宁和薄沐辰同时看到了慢慢走进亭子的三人,待他们进来,才笑着对刘廷说道。
“平宁姐姐,沐语姐姐,沐言哥哥,武山哥哥,沐辰哥哥。”刘廷一路叫过去,平日见面多,也省了不少的礼仪,几个大孩子立马把自己给他准备的礼物都拿了出来,通通都塞到了刘廷的手上,都不是很贵重,却都是像刘廷这么大的孩子爱吃爱玩的东西,只有薄沐辰送了一端极其难得的上品徽砚,黑色的砚台上还雕刻着小桥流水,而许武山的却是一柄精致的匕首,上面镶了绿松石和红玛瑙,看上去古朴典雅,匕首还是月牙弯形,看着与中原用的匕首很不一样。
刘廷忙脸红红的谢过,转头正准备让明月把这些礼物都拿回自己的屋子,却见一个脸色发白的丫鬟正喘着气在她的耳边说着些什么,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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