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晓得。”薄非阳淡淡的应道。
太夫人晓得薄非阳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自己多说无益,也懒的说了,正好薄可萱和薄靖宇走了进来,她干脆撇下他,与他们说话去了,一会问问薄可萱最近的饮食可还好,一会又紧着连敦促薄靖宇要好好用功,不要荒废了光阴,两人都笑着答了,也不是偷看薄非阳一眼,偶一对视,都只当作没有看见他冰冷的脸。
薄家不是正规的书香门第世家大族,饭桌上的规矩也就没有那么严,太夫人不时给乌苏雅夹着菜,逗引她说上两句话,想缓解她和薄非阳之间的冷战,可是只要薄非阳一插嘴,乌苏雅便自动的屏蔽了他说的话,好像与她说话的只有太夫人一样,几次之后薄非阳也不说话了,饭桌上上空盘踞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薄可萱和薄靖宇吃的难以下咽,乌苏雅也觉得今日的菜虽然看着精致,味道却如同嚼蜡一般,只吃了两口,便推说吃不下,跟太夫人告了罪要回去了。
太夫人自然允准,交代她回去再吃些东西,便让裴嬷嬷扶着她回去了。
乌苏雅刚走出偏厅,薄非阳手中的碗筷也放了下来,匆匆一句“我吃饱了,还有事嫌告退”便追了出去,几步便追上了刚过穿堂,还没有出金辉堂大门的乌苏雅。
“姑娘······”薄非阳脚步轻,倒是旁边请安的小丫鬟的声音提醒了裴嬷嬷,回头看了一眼,忙轻声道,还没有说完,乌苏雅扶着自己的手却重了几分,便也晓得乌苏雅是晓得薄非阳追过来的了。
“裴嬷嬷你先回去,我有话要跟夫人说。”还不等裴嬷嬷反映,薄非阳已经走了上来,伸手抓住了乌苏雅的手腕,稍一用力,让她停下了脚步。
“有什么事侯爷便在这里说吧,裴嬷嬷一会要要扶我回去。”乌苏雅冷着脸道。
让裴嬷嬷扶着回去,便是依然没有让薄非阳回朝阳院的意思,薄非阳的脸上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色彩,裴嬷嬷心里一惊,便见他的眼睛望了过来,忙借口院子里还有事,匆匆从朝阳院走去,脚步之快,就像有什么再后面追她一样。
乌苏雅看着裴嬷嬷逃一般的消失在眼前,头上的黑线都掉了下来,转头不悦的望着薄非阳:“侯爷有什么事快说吧。”。
“我们边走边说。”薄非阳不容反驳的拉着乌苏雅的手便往前走。
乌苏雅有些不悦,见旁边的下人来来去去,都眺着眼往这边看,不想让下人看笑话,绷着脸不甘不愿的跟着他玩前面走去。
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阳光透过头顶的树枝照在地上斑斑驳驳,薄非阳拉着乌苏雅一前一后的在白石小路上走,二人谁也没有开口,任由阳光在身上滑过,过了中间的白石雕花用到,过了回廊便要到朝阳院了,乌苏雅这才一下子站住了脚,用力甩开薄非阳的手。
“侯爷有什么话便说吧,从这里去外院也近。”乌苏雅绷着脸说道。
“可萱的事你跟娘说了?”薄非阳转过身来,淡淡的问道。
乌苏雅没想到薄非阳要说的是这个,还以为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是她自己想多了,见他说的是薄可萱的事情,也缓了神色,点头道:“说了,可萱那边也晓得了。”
薄非阳闻言眉头皱了一下,又松了开来,“说了也好,迟早会晓得,比起从外面传进来,倒不如你先跟她说一声了。”
乌苏雅没有说话,只觉得站得久了脚挤在鞋里有些难受,左右扫了一眼,见旁边有个尚算平整的石头,抬脚走了过去,扶着肚子便在上面坐了下来,在裙子底下把脚从鞋子里面抽了出来,踩在了鞋面上,这才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薄非阳站在乌苏雅的身边,一眼便看见了她裙下的异动,蹲下身子便从裙下把她的脚托了出来,眉头一皱,“怎么肿成这样了?”
“不用你管!”乌苏雅倔强的要收回脚,却被薄非阳握的紧紧的。
“太医可有说什么,都肿成这样要怎么走路。”薄非阳完全不顾乌苏雅的挣扎,握着乌苏雅的脚在手心里慢慢的按摩了起来,有些后悔自己先前为何要拉着乌苏雅走了,她脚肿成这样,定是用了极大的毅力才跟上他的脚步的。
“太医说没事,有些人肿的比我这还厉害。”乌苏雅说着看了四周一眼,推了推薄非阳的肩膀,“侯爷快起来,让人瞧见多不好。”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脚是不能轻易被人瞧见的,虽然是在自家府里,偶尔也有下人来去,况且薄非阳亲自替她按摩脚,若是传出去对薄非阳的声誉可不好,外面定会说他惧内,太夫人那也定会不高兴。
见薄非阳不为所动,乌苏雅又用力的推了他一下,才听他沉声说道:“不会有人过来的,你不让我帮你按脚,是想让我背你回去?”
“我自己能走。”乌苏雅开口道,她只是觉得脚有些胀痛,并没有薄非阳说的那么严重。
“现在能走,明日呢?你不想去下竹庄了?”薄非阳说着抬头看了乌苏雅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又低下头去。
“是太夫人跟你说的吧!”乌苏雅愣了一下才说道。
薄非阳没有否认,只捏着手上如馒头一般的脚,乌苏雅原本胀痛的脚背他一按的确舒服了不少,见这么长时间也没个人走动,便也放松下来,索性双手往后撑在石头上,享受薄非阳的服务。
若是在前世,哪个做丈夫的在妻子怀孕的时候,不要这样殷勤伺候的,薄非阳可是难得伺候她一回。
这么想着,乌苏雅也渐渐觉得心安理得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南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小鸟在枝头上鸣啾的嬉闹声,让她的心情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捡起了之前的话题,道:“霍满江这个人侯爷可了解?”
“霍满江?”薄非阳在口中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倒是想了起来,道:“有些映像,是赵柯手下的一员猛将,到赵柯那的时候不过是个大头兵,不过三年便已经升为了副将,赵柯还当着我的面夸过他······你怎么突然问起了他?”薄非阳抬头看了乌苏雅一眼问道。
听薄非阳的口气,看来对这个霍满江的映像还不错,乌苏雅这才道:“若是做妹夫,侯爷觉得如何?”
薄非阳的手下一顿,“你是说······你怎么会想到他。”
乌苏雅为了帮薄可萱躲过三王子的求娶,想给她定一门亲事,这薄非阳可以理解,可是京城的王孙公子这么多,他不明白乌苏雅为何会看上霍满江。
他晓得赵柯派来给侯府解围的便是霍满江,可是单单因为他帮侯府解围,便把薄可萱嫁给他,这未免也太草率了。
乌苏雅没有回答,只望着薄非阳,薄非阳对上乌苏雅视线候,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是更加的惊讶了,“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可萱还想嫁给百里骏?”乌苏雅扯了一下嘴角,“总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吧!况且我觉得霍满江看上去挺老实的,侯爷不妨先好好考察一番,等三王子求婚的事从宫里传出来,再探探霍满江的口气,若是他也对可萱也有意,索性便把这门婚事定下来算了,也好堵住氆氇族三王子的口。”
薄非阳没有想到,只一个晚上,乌苏雅便把事情想的这么透彻,看着她的眼里便多了一份感动。
乌苏雅却偏着头道:“我是为了萱姑娘,可不是为了侯爷,侯爷不要想太多了。”
薄非阳却伸手在乌苏雅的脚心上捏了一下,待她转头虎着脸瞪了自己一眼,才笑着道:“你若不是嫁给了我,也不用为我的家人操心了。”
“这点操心算什么,怎么也比不上之前,一面担心侯爷客死异乡,一面又要强制镇定的护着侯府周全操的心多。”乌苏雅毫不掩饰自己对薄非阳的不满,赌气的说道,见薄非阳脸一僵望着自己,眉头一皱,收回了脚,趿上鞋子便要往前走,手却被身后的薄非阳抓住了,脸一转沉声道:“放开。”
“不放。”薄非阳态度鲜明的说道,“你就是再生气,也要给我解释的机会吧!”
“解释什么,你不是觉得自己没错吗?你是有皇命在身的,又是皇上的信臣,自然觉得与皇帝之间的情谊比夫妻之间的情谊要来的重要,你有所隐瞒我也不该怪你,是我小肚鸡肠,是我无理取闹!”乌苏雅寸步不让的对着薄非阳说道,脸上已经冷的掉的下冰渣。最淡人的。
薄非阳的脸色也很难看,脸颊旁的肌肉绷的紧紧的,最后还是张嘴说道:“皇命难为的确没错,可是我并没有觉得与皇上之间的情谊,比与你之间的夫妻情谊来的重,这根本是两码事,你是我心中确定要与我相伴到老的,对皇上的情谊却是因为皇上对我的信任和倚重,我有所隐瞒,是不想让你和家里的人担心。”
下午还有一章,新的搜狗用的真不顺手,所有文里的名词要重新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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