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王看着娇妻怀着孩子哭的凄然,心中顿时软了下来,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往日的恩爱场景,他明白贺兰苹是为了自己,可是他不想让贺兰苹原本一个纤弱女子,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为了自己变成这样不择手段,连朋友都要出卖的人,这让他感觉自己很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是的,他爱贺兰苹,越爱才会越觉得心疼。
“别哭了,我不是责怪你,我是心疼你。”成亲王长长的叹了口气,撑身往贺兰苹的身边挪了过去,一伸手便把她搂紧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感觉她纤细的身子已经哭的颤抖,先前的气愤瞬间化为了乌有。
“不,是我不对,不管怎么样我应该跟王爷商量才是,应该相信王爷能护我们母子平安。”成亲王越是温柔,贺兰苹越是觉得对不起他,语不成调的哭道:“我也对不起苏雅,对不起心如,我怀孕的时候连我娘家的人都不闻不问,我娘虽然记挂我,可是为了我哥哥的事,她也无暇顾及到我,只有苏雅和心如来看我,我却这样对她们,我也恨我自己,可是我······”
“我晓得,你是为了我!”成亲王说着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不想让你这样的为难,早晓得你会这么做,我不该跟你说宫里的事的。”
“不,是我自己的错,王爷同我说宫里的事,也是为了我好。”贺兰苹心中愧疚不已。
自成亲以后成亲王原本是把府里所有的铺子和庄子都给贺兰苹打理的,可是贺兰苹性格柔弱,对打理铺子和庄子的方面的事没有多大的兴趣,加之与成亲王恩爱有加,成亲后成亲王便把府里的通房和姨娘都送了出去,让她一点压力都没有,成天只晓得花前月下,成亲王毕竟是王爷,不能时时日日陪在她身边,为了怕她觉得与自己无话可说,才不是的与她说些宫里的事情,没想这样反而让她担心了。
成亲王晓得贺兰苹的本性是不坏的,要不也不会因为背叛了朋友心生愧疚,因而还影响了她的身体,想起肖太医说贺兰苹思虑过重,成亲王心更软了,柔声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幸好你晓得还没有与她们决裂,好好的待她们好了,她们毕竟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有,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将来等孩子出生以后,你还要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的,等到了那一天,我便放下身边所有的事情,陪你去游山玩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红河的山谷,南疆的草原······”
“还有江南的美景。”成亲王历数贺兰苹念念不忘的美景,贺兰苹听着羞涩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成亲王低头看着贺兰苹梨花带雨的笑颜,无奈的用汗巾替她细细擦去脸上的泪水,反手又把她搂紧了怀里。
听见马车里没了动静,娉婷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转头望着车夫,轻声道:“回府吧!”
薄非阳的失踪让整个忠勇侯府都笼上了一层阴霾,太夫人的头疼病又犯了,每日早早便睡下,很晚才回起来,连乌苏雅每日的晨昏定省也省了,尤姨娘以前便长长侍奉在太夫人的身旁,如今府里的姨娘一个个离开,薄非阳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更加的小心谨慎起来,薄靖宇每日还是在屋子里念书,虽然朝廷政局纷乱,可是谁也不晓得今年的科考会不会继续,薄非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倒更加用功起来了。
说起来薄非阳的事情让侯府改变最大的是薄可萱,原本她只每日闷在屋子里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现在也不时还会去太夫人的金辉堂请安,这日竟然来了朝阳院。
裴嬷嬷看见门口的薄可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的擦了擦眼睛,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笑着迎了上去,“萱姑娘,是来看久哥儿的吧!”这是裴嬷嬷想到薄可萱回来朝阳院唯一的理由。
薄可萱轻轻的点了点头,就见她身后的宝瓶笑着道:“嬷嬷,我们姑娘是来看夫人的,听说夫人这几日身子不适。”
裴嬷嬷面上一讶,薄可萱见状脸红了起来,责怪的回头看了宝瓶一眼,裴嬷嬷忙说道:“姑娘快请进,我们姑娘正在屋子里逗久哥儿呢!”
薄可萱这才对裴嬷嬷微笑的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乌苏雅在内室里看书,秀兰在旁边都久哥儿,她时不时看上一眼,听见外面又裴嬷嬷说话的声音,说是薄可萱来了,忙扶着紫绡的手起身走了出来,见真是她来了,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忙笑着道:“我如今挺着肚子去哪里都觉得累,又闷的无聊,早盼着你来我屋子里坐坐了,这下可真是把你盼来了,裴嬷嬷,去沏茶来,萱姑娘喜欢白山的瓜片。”
“是,奴婢这就去!”裴嬷嬷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薄可萱原本以为自己过来乌苏雅即便不冷落她,也不会热络到哪去,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的热情,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对乌苏雅笑了笑,伸手去抱秀兰手里的久哥儿,见久哥儿忽闪忽闪者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歪着脑袋和他对视了一下,薄可萱的眼睛本就与薄非阳的眼睛长的像,久哥儿的眼睛更是和薄非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两个几乎一样的眼睛对视着,忽然都笑弯成了新月形,久哥儿朝薄可萱伸出了手。
“果然是血亲,久哥儿虽然很少见着姑娘,可是姑娘一伸手久哥儿还是会要姑娘抱,换了是别人,久哥儿才不会这么痛快的伸手呢。”秀兰笑着说道,刚说完便发觉自己说错了,忙伸手捂住了嘴。
薄可萱是久哥儿的姑姑,又没有出嫁,原本在一个府里应该是很亲近的,可是久哥儿却难得见到薄可萱几次,这恰恰说明了薄可萱和乌苏雅姑嫂俩个关系紧张。
薄可萱闻言没有说话,转身抱着久哥儿在乌苏雅对面的位置上做了下来,细细的看着久哥儿的眉眼,总是听太夫人说久哥儿像薄非阳,她也没有仔细瞧过,今日一看的确是长的很像,透过久哥儿的脸,她仿佛能看见薄非阳一般,心里不免一阵伤心。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可萱说说话。”乌苏雅见状让屋子里的下人们都出去,才望着薄可萱道:“你是在想你哥哥吧,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这一府的人都在等着他回来,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见过爸爸,他怎么能不回来呢?”己怀然孩。
薄可萱闻言抬头望着乌苏雅,眼里含着泪水,咬的血红的嘴唇动了动,才开口道:“大嫂,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执意要交给骏王爷,皇上也不会对哥哥起疑,更不会让哥哥去北边剿灭鞑靼,这样一来哥哥便不会失踪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其实早在得知薄非阳失踪的消息,又看到乌苏雅瘫倒在太夫人屋子里的时候,薄可萱便开始后悔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会给家人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她一直觉得坚持自己的主见嫁给百里骏没有错,百里骏是王爷,还是太后的亲儿子,她嫁给百里骏后便成了王妃,甚至有可能问鼎后位,却没有想到婚事没成不说,还给家人带着这么大的灾难,现在薄非阳失踪,生死未卜,她心里愧疚难当,若是薄非阳有个万一,她都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太夫人,面对乌苏雅,更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乌苏雅肚子里未出世的两个孩子,是她害的他们还么有出生便失去了父亲啊!
薄可萱越想越愧疚,把下巴搁在久哥儿小小的肩膀上,不敢直视乌苏雅的眼睛,盯着桌上的白玉透彩茶碗,透过薄薄的茶碗,可以看见里面瓜片青绿的颜色,乌苏雅温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要说起来你为自己的婚事争取也没有什么错,只是你应该听听家里人的意见,毕竟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的,骏王爷实在不适合你,你个性明朗,骏王爷内敛,你喜欢交际应酬,骏王爷却喜欢关在屋子里看书画画,若说起来你们也许是互补,可是骏王爷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太过活跃,你若是嫁给了她,那你也不能。还有太后娘娘,娘娘性格跋扈,她只有骏王爷一个儿子,必定想把最好的给他,包括你这个儿媳,我不是说你不好,可是你做到一个十全十美的媳妇吗?太后住在宫里,是免了你的晨昏定省,可是每日传你进宫说教,让你事事以王爷为先,以皇族利益为先,这些你都能做到吗?这些也罢了,王爷的子嗣问题太后必定时时刻刻都盯着,不管你一年之内有没有怀上孩子,太后必定会让骏王爷纳妾,你若怀上了孩子,骏王爷身边没有人伺候,太后名正言顺的送人进王府,你若是没有怀孕,太后更是能以王爷的子嗣堪舆为由,往你们王府送人,依着骏王爷的性格,即便不喜欢那些女子,也会听从太后等话,把她们一一收房,这些你都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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