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雅没有回答裴嬷嬷的问题,抬头望向听雨,“冯氏苦心筹划的事没有完成,这口气怎么也吞不下去,既然她这么急着想见你们大王子,那你便去通知吧。”
听雨满脸的惊讶:“夫人,冯姨娘若是见了大王子,一定会要求大王子再对你下手。”
“那是自然,只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乌苏雅笑着说道。
听雨不晓得乌苏雅有什么打算,这次乌苏雅侥幸逃脱,也是多亏了三王子,若是大王子再下手,一定会避着三王子,到时候只怕乌苏雅便没有什么办法了,可是既然她已经这么说了,又一脸坚定,听雨也只得点头应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姑娘,冯姨娘送来的糕点怎么办?”碧绢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抱着冯姨娘提过来的食盒,咽了一口唾沫,一脸期待的望着乌苏雅。
“都拿出去扔了,这种人送来的东西,也不晓得会不会在里面下毒。”裴嬷嬷开口说道。
会下毒吗?碧绢惋惜的看了怀里的食盒一眼,闻起来还真香呢。
乌苏雅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她若是敢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也不必费劲去找外族人下手了,这些东西你都拿下去跟大伙分着吃吧。”乌苏雅对碧绢说道。
“真的吗?”碧绢的眼睛里放出光来,她的眼睛里也只有在看见吃食的时候才能放光,见乌苏雅点了点头,高兴的道了谢,喜滋滋的又把食盒抱了出去。
“姑娘也太惯着她们了。”裴嬷嬷嗔怪的看了乌苏雅一眼,想起冯姨娘方才说的事,“姑娘可想好今年送什么给太夫人了?去年的翡翠头面可是被沈姨娘的赤金罗汉比了下来,今年可不能让冯姨娘抢了风光。”
“这个我还真没有好好想过。”乌苏雅道。
沈氏是太后送进侯府的,陪嫁自然不会少,赤金罗汉?看来不会太小,要不太夫人也不会看上眼,虽然之前的乌苏雅送的翡翠头面也不会小气,可是玉石之事显贵喜爱,对于太夫人这种从平民到勋贵的老太太,还是金子比较讨喜一些,很显然沈姨娘是摸清楚了太夫人的脾气才送的东西,而之前的乌苏雅却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送的,说起来也算是她不够用心了,难怪太夫人会喜欢沈姨娘多过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裴嬷嬷担心冯姨娘会抢了风光那也是不可能的,乌苏雅笑着道:“嬷嬷可晓得沈氏去年送的赤金罗汉有多重?”
裴嬷嬷想了想,道:“手掌大的罗汉,看着也不像是实心的,大概有一斤重的样子。”
一斤便是五百两,的确是不小的手笔,乌苏雅心中暗衬,“既然太夫人喜欢金子,那咱们也送金子便是了。”
“也送金子?会不会重了去年沈姨娘送的?况且总不能拿几个金元宝过去吧,那也太······”裴嬷嬷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完。
“是太没有心意是吗?”乌苏雅道,见裴嬷嬷点点头,笑了起来,“自然是不能送金元宝的,那多没意思,倒不如拿银票了,还不重手,我是说也用金子打个东西送给太夫人,太夫人不是属牛吗?咱们就打个金牛便是了。”
“金牛?那得费多少金子啊,况且打金牛不像打罗汉,会打罗汉的人多了,会打金牛的可没有几个,也没有图样。”裴嬷嬷道:“其实眼下太夫人最操心的便是萱姑娘的婚事,若是姑娘能给萱姑娘寻一门好亲事,那太夫人怕是做梦也会笑醒的,也不用这些金子了。”
太夫人虽然口里说不再管薄可萱的事了,却隔三差五的叫薄可萱身边的宝扇过去说话,说的自然是关于薄可萱的事情,乌苏雅也晓得这是太夫人的一块心病,可是薄可萱的婚事可是在跟百里骏耗着的,她总不能不顾太后和百里骏的脸面,便大张旗鼓的帮薄可萱物色夫婿,这样只怕她还没有找好人,太后那边便派人来请她和太夫人进宫,兴师问罪了。
“这个便不要想了,眼下这么耗着也是没有办法,太夫人心里清楚,不过想来也不会耗很长时间,好在萱姑娘还没有及笄,等等也无妨。”乌苏雅说道,觉得有些饿了,捏起桃形粉彩陶瓷碗里切成小块的金丝枣糕放在口中。
裴嬷嬷见状伸手碰了一下旁边的茶碗,感觉茶水已经冰凉,便端起来往外走,乌苏雅却开口道:“嬷嬷不用麻烦了,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喝些凉的没事的。”
“那可不行,姑娘怀着孩子,怎么能吃生冷的东西。”裴嬷嬷坚定的说道,毫不迟疑的端着茶碗走了出去,让外面的小丫鬟换一碗新沏的茶,这才转身走了回来道:“既然姑娘已经决定了,那奴婢便赶紧着手让人去寻打金牛的匠人了,想来找找也是会有的,只是图样麻烦一些,干脆奴婢让匠人画几个图样给姑娘选好了。”
“牛的图样还是很多的,照着打应该不会错。”乌苏雅点点头,“只是打个金牛怕是花时间,一个月不晓得来不来得及。”。
“应该是没问题的,只要赶紧把图样定下来,匠人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裴嬷嬷忙道:“姑娘打算打个多大的?”
“去年沈氏花了五百两,我自然不能比她的少。”乌苏雅开口说道,见裴嬷嬷一副肉疼的样子,笑着道:“就八百两吧,数字吉利,这个分量也不轻了。”
“八百两自然不会轻,那可是八个金元宝啊!”裴嬷嬷小声的嘀咕道。
裴嬷嬷虽然心疼乌苏雅的箱子里的金子,可还是听了她的吩咐开始准备太夫人的寿礼。听雨也把冯姨娘要见大王子的事告诉了青罗,青罗负责传递消息,可是据乌苏雅的观察,冯姨娘好像并不晓得青罗也是氆氇族的人,以为侯府里只有听雨一个是氆氇族的细作,这样也好,以为自从发生了被劫的事情后,乌苏雅每次看到青罗都觉得别扭的很,所以应把她支出了屋子,只让她在屋外应事,若是冯姨娘晓得青罗是氆氇族人,又见她被冷落,定是会心生疑惑,这样便不好办了。
隔天裴嬷嬷记得显明家的说的话,拿着侯府的帖子去请了休息在家的太医来给乌苏雅探脉,太医果然诊出乌苏雅怀的是双胎,说她肚子现在看着大,若是按双胎来说,应该还要大些才是,不过太医也说了,乌苏雅怀孕才四个月,胎儿前期长的都慢,到后面便会越长越快,在此期间乌苏雅要多吃点有益的东西才是。
乌苏雅的胃口一向不错,这个她倒是不担心,可是后面太医又说吃的太多也不行,肚子里的孩子长得太大,生的时候会很困难,这着实把乌苏雅吓的不轻,若说死她倒是不怕,反正也经历过一次了,也没有感觉怎么样,可是她怕疼啊,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听了太多关于生孩子很疼的话,又有她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的前车之鉴,想起一下子要生两个孩子,她便觉得头皮都发麻了。
便裴头嬷。乌苏雅提心吊胆,裴嬷嬷却高兴的脸上都笑成了一朵桔花,屁颠屁颠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太夫人,太夫人也是又惊又喜,连声说是菩萨保佑,薄家祖宗保佑,转身便去了祠堂,说要给祖先上柱香,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乌苏雅听裴嬷嬷说了太夫人的反应后,头上的黑线都掉了下来,既然是祖先保佑的,他们应该是最先晓得的,为何还要去烧香通知?尽管如此,看着府里的人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高兴,乌苏雅也觉得很欣慰,至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有人期待的。
等到了乌苏雅请贺兰苹和刘心如的日子,乌苏雅早早的便起了床,带着久哥儿去给太夫人请安,顺便也把她请贺兰苹和刘心如的事情说了。
太夫人抱着久哥儿愣了一下,才点头道:“多与别家的女眷走动走动也好,也能晓得外面的消息。”
乌苏雅晓得太夫人是在担心宫里的事情会牵扯到薄非阳,若是消息灵通的话,还能想办法通知薄非阳,这样也不会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忙笑着道:“媳妇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京城里人人自危,别家也想探听咱们府里的消息,只怕人多了,还生出事来,所以奴婢才只请了成亲王妃和陈夫人。”
“她们是你出嫁前便交好的,自然是靠的住的,你好好招呼她们便是。”太夫人笑着说道,她是晓得这两个人的,贺兰苹是成亲王妃,成亲王是太后的外甥,宫里有什么事成亲王妃多少会晓得比别人多一些,刘心如的夫君陈大人在翰林院任中书舍人一职,皇上那边有什么事他最清楚,父亲是都督,京城兵马的调动也不会逃过他的眼睛,有着两个人,不管是宫里还是朝廷的事大概便能知晓一二的,关键便是看她们会不会说了。
太夫人看了怀里正在啃自己手指头的久哥儿一眼,道:“你招呼她们久哥儿定是无暇照顾,就把他放我这吧,等她们走了我再让人把他给你送回去。”
“娘能帮着媳妇照顾久哥儿便最好了,媳妇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娘不说话,媳妇也不好意思麻烦娘。”乌苏雅不好意思的说道,用手里的帕子碰了碰鼻尖。
“你个机灵鬼,倒是给我下好套了。”太夫人笑着说道,低头去逗久哥儿,才逗了一会,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娘是在想可萱的事吧!”乌苏雅见状关心的开口问道。
太夫人点点头,“可萱最近安静多了,不晓得为何,比起她之前闹腾的时候,我反倒觉得不安起来,也不晓得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大姑母走的那日我见她一脸的沉闷,怕她在屋子里闷坏了,便解了她的禁足令,可是这两日我让人过去瞧了,她还是成天的呆在屋子里,不是做女红便是看书,以前她可是最讨厌看书的,你说,她不会闷出什么病来吧?”
“媳妇隔天便会去瞧瞧可萱,可是她好像不愿意说话,所以媳妇也没有打搅她。”乌苏雅道:“可是依媳妇看,可萱这样兴许也不是坏事。”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夫人看了秀兰一眼,秀兰忙从她手里接过了久哥儿站在一旁。
乌苏雅想了想,起色端起罗汉床边的官窑粉彩茶碗递到太夫人的手上,又被她拉着坐在罗汉床上,才微笑的道:“依媳妇看可萱如今是长大懂事了才会如此的,媳妇说句不该说的话,可萱现在的心情或许只有媳妇最懂。”
太夫人闻言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乌苏雅的意思,脸色有些不好看,手里的茶碗也没有送到嘴边,只是在手里端着。
乌苏雅在嫁给薄非阳之前,与百里骏已经互生好感,两人可谓是男才女貌,满京城的人也以为他们会成亲,他们也只等着双方家长提亲便算是过了明路了,可是她却被皇帝赐婚给了薄非阳。而薄可萱也是在太夫人和薄非阳决定她的婚事之前便对百里骏一片倾心,太后给百里骏选妃,最终定下来的是她,虽然还没有下聘礼,可是已经合过八字,离定下这门亲事便只差一步了,就在此时,事情却又拖延了下来,或许这门亲事也要作罢。
这样说起来,薄可萱的经历倒的确是和乌苏雅的有些相似了,可是乌苏雅是太夫人的媳妇,况且她之前最是忌讳乌苏雅和百里骏之前的事,如今在她女儿身上也发生了差不多的事,她自然心里会不舒服,感觉受到了乌苏雅的嘲讽。
太夫人抬头看了乌苏雅一眼,见她一脸坦然的望着自己,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端着茶碗喝了口茶。
乌苏雅见太夫人可以心平气和的听自己说话了,才接着道:“萱姑娘就像刚进侯府的媳妇一样倔强不甘心,可是经过这么多事,媳妇渐渐明白了侯爷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之前的事只不过是媳妇年少无知罢了,幸而没有闯下祸事,现在想想,侯爷是比骏王爷更适合媳妇的人,或者说,比起骏王爷,侯爷才能给媳妇想要的一切;而对可萱来说,骏王爷也不会是个好的归宿,这一点这段时间可萱应该深刻的体会到了,也正是因为体会到了,所以她才不再挣扎了。”
开始收拾冯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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