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王看了薄非阳一眼,开口对安平公主道:“这几日一直在宫里忙着,也不晓得公主什么时候来的弊府,不知公主今日来弊府所为何事?”
“没事,只是过来看看你家王妃罢了,顺便送她些安胎的好东西。”安平公主像是给了贺兰苹多大的恩惠一样说道。
成亲王低头看了贺兰苹一眼,见她撇了撇嘴点头,忙拱手笑道:“有劳公主费心了!”
“举手之劳罢了!”安平公主毫不在意的说道,视线在薄非阳的脸上扫了一眼,见他已经站到乌苏雅的身边,极具保护的意味,冷笑了一声道:“薄侯往后可要看好你家夫人了,要不她这张嘴迟早会把她自己害死!”
“多谢公主提醒!”薄非阳面沉如水的开口说道。
安平公主看了薄非阳一眼,没有答他的话,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故作轻松的喝了一口茶缓缓的站起身来,道:“行了,东西本宫也送到了,回了!”
“我送公主······”
“不用了,我认得路!”还没有等成亲王说完,安平公主便开口说道,看了乌苏雅一眼,带着一群丫鬟鱼贯走了出去。
青罗、红绫以及娉婷见危险已过去,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成亲王和薄非阳两对夫妇,贺兰苹还在轻声的抽泣着,见安平公主走了,从成亲王的身后走了出来,上前拉着乌苏雅的手想说什么,碍于薄非阳在场她又不好开口,只得一脸歉意的望着她,眼睛一眨泪水又落了下来。
乌苏雅也没有说话,她不想让薄非阳晓得今日的事又是因为百里骏,摇了摇头,用手里的帕子替贺兰苹擦去脸上的泪水。
薄非阳看着乌苏雅一样,对成亲王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王爷了。”
“哪里的话,若不是你找本王一起赶回来,苹儿还不晓得被安平公主欺负成什么样了呢,她是最怕安平的了!”成亲王笑着活说道,心疼的看了贺兰苹一眼,见她撅嘴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宠溺的上前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
乌苏雅看着成亲王对贺兰苹这样的温柔,心里替她感到庆幸,庆幸有个人这样的疼爱她,让她有软弱的理由,又回头看了一眼薄非阳止水一般的脸,无声的叹了口气。
薄非阳晓得成亲王是在跟自己客气,今日的事他不用猜也晓得安平公主是冲着乌苏雅来的,贺兰苹只不过是受牵连而已,两人只是都不愿意把事情说穿而已,轻轻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请王爷与王妃到弊府一聚,薄某自当热情款待。”
“好说,不送!”成亲王也不留薄非阳,微颔首说道。
薄非阳回头看了乌苏雅一眼,又对成亲王点了点头,这才领着她走了出去。
出了成亲王府,乌苏雅看了一眼平安牵着的黝黑骏马,以为薄非阳不会跟自己一起回府,嬷嬷的上了马车,却见他也跟了上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低头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朝忠勇侯府前行,薄非阳自上了马车以后,便一直双手环胸靠在车壁上闭眼坐着,乌苏雅坐在他旁边的软垫上,不时挑眼看他一下,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已经想好的说辞也又咽了下去,偏头望着窗帘外的街景。
直到这个时候,乌苏雅才觉得有些后怕起来,方才若不是薄非阳和成亲王及时赶到,安平公主说不得真的会动手掌她的嘴,前世她在电视里看过掌嘴的场面,几巴掌下去不仅脸要肿起来,就连牙齿也可能被打断,满嘴吐血的样子着实可怕。
“今日的事······”看在薄非阳也算救了自己的份上,乌苏雅决定先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刚说了几个字,见他睁开眼睛定定的望着自己,又卡住了,省去了中间许多个字,干涩的道:“谢谢你。”。
薄非阳的眉头皱了一下,他还以为乌苏雅会跟他什么,不,应该是说他在期待她说些什么,见她只是道谢,轻轻的“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乌苏雅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说话的,见薄非阳还是这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嘴撅了起来,偏头不愿意再开口了。
马车缓缓前行,马车里的两个人各怀心事,都不愿意再开口说话,直到马车到了忠勇侯府,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回了侯府,薄非阳这回没有去外书房了,却也没有回朝阳院,而是去了后院找许文强。
许文强已经从宫里出来,忙了一上午还没有用膳,这会子正在屋子里用午膳,见薄非阳走了进来,像是没有看见他冰冷的脸色一样招手对他笑道:“大哥,来的正好,我这正准备尝尝回京的时候皇上赏红花酒,一起喝一杯吧!”
薄非阳心情抑郁,正好也想喝酒,便点头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旁边的丫鬟见了忙给他上了一副碗筷,在他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酒,薄非阳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仰头便倒进了嘴里。
许文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薄非阳情绪有些不对,把屋子里伺候的人都赶了下去,才凑到他面前,小声问道:“哥哥是不是又跟嫂嫂吵架了?哎,这夫妻嘛,床头打架床位和,多大的事啊,哥哥是战场上的英雄,怎么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倒变成狗熊了?”
薄非阳闻言抬头瞪了许文强一眼。
许文强晓得自己说错话了,嘿嘿的笑了一下,伸手亲自帮薄非阳倒了一杯酒才又道:“依兄弟看,嫂嫂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有什么事哥哥尽管跟嫂嫂说清楚便是了,何必这样借酒浇愁,岂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这个道理?”
家阳安一。“你什么时候也变的文绉绉起来了?”薄非阳横了许文强一眼说道,一抬手一杯酒又灌了下去。
许文强腼腆的笑了笑道:“嘿嘿,这句话是我那婆娘说的,我只不过记着罢了,这会子正好用来安慰哥哥。”
“我才不用你安慰!”薄非阳开口说道,两杯酒下去,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一样,却又不晓得从何说起好,只摇了摇头道:“苏雅和王笑笑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王笑笑就是个泼妇,动不动便撒泼打滚上房揭瓦,哪有嫂嫂温柔体贴。”许文强痛诉道,不过也晓得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跟自己是绝配,所以并不觉得泼妇有什么不好,说完便笑了起来。
“若是让王笑笑听见了,非剥了你的皮不可!”薄非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终于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想起今日自己匆匆从宫里离开,道:“对了,我今日离开之后,皇上可有说什么?”
许文强的脑子没有薄非阳转的快,愣了一下才摇了摇头,道:“倒是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对了,我们一群人退出议政厅的时候,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的在皇上耳边说了句什么,皇上看样子像是很生气的样子,骂了一句‘叛徒’,随手便摔了龙案上的一个鸡血石镇纸,好像是大哥去年送皇上的那一个。”
“可听见那小太监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薄非阳脸上的表情便的严肃起来,盯着许文强问道。
“离得太远,旁边又有人说话,没有听见。”许文强却摇了摇头,担心的看着薄非阳道:“哥哥不是做了什么让皇上误会的事情了吧?”
薄非阳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像晓得是因为何种原因皇帝才发这么大的火,却没有说出来,伸手去拿就被,凑近嘴边的时候才发下里面的酒已经喝干了,愣了一下,许文强见状忙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
又是一杯酒下去,薄非阳像是被唤醒了肚子里的酒虫一般,自己拿起酒壶不断的自斟自饮起来,许文强看着自己的御赐好酒就这么被他一杯杯的倒进肚里,心疼的脸都变了形,却也一句话也不敢说,总觉得薄非阳这个样子,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咬了咬牙,干脆让他喝个痛快,把埋藏在后院地下,准备等王笑笑来了再一起喝的那一坛子酒也起了出来。
这一顿饭直吃到太阳落山。
小丫鬟们轻手轻脚的进来点上了灯,昏黄的灯光照在满桌残羹剩饭上,薄非阳已经醉趴在了桌上,许文强看着酒坛里所剩不多的酒,嘴角抽了抽,干脆撇开了视线,伸手推了推对面的薄非阳唤道:“大哥,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送你回无可好?”
薄非阳也不晓得听见了许文强说的话没有,只是嘴里哼哼哈哈的,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一坛子酒还没喝完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了,以前在鄞州的时候,几坛子都没见这样的,难不成真的是御赐的酒比较醉人?”许文强随口说道,并没有放在心上,扭头把外面候着的平安和吉祥唤了进来,“哥哥喝醉了,你们俩赶紧送他回去歇着。”
“是!”平安和吉祥忙应道,正准备去拖薄非阳,又犹豫了,互看了一眼,道:“往哪送?”
外书房除了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一个丫鬟也没有,朝阳院薄非阳好几日没有回去了,这样送回去,等他醒来会不会扒了他们的皮?
许文强像是看出了两人的心思,眼睛一瞪,喝道:“你们两个笨蛋,当然是往你们家夫人那送,有什么事老子担着,赶紧送过去!”
“是!”平安和吉祥这才脸上一喜,一左一右的把薄非阳扛了起来,正要往外拖,便听他支吾了一声抬起头来,转头望着许文强道:“你······你等着,改明儿我送······送几坛子好······好酒给你!”说完也不等许文强反应,头又猛的垂了下去,还左右晃了晃。
“我可记着你这句话了!”许文强看着薄非阳被拖出去的身影嘿嘿笑道,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低头看着还剩了一小半坛的酒,疑惑的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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