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阁后院内烟尘滚滚,沈姨娘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低头看着火盆内已经快燃尽的纸张,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乌苏雅,你想当家,没这么容易,烧了这些账本,我看你怎么过这个年!沈姨娘得意的想着,转头看了小彤一眼,道:“等这些都烧成灰烬了再拿出去。”
“是!”小彤低头应,了一声。
沈姨娘点了点头,抬脚便要往前院走,刚走了一步又顿住了,脸色一整望着小彤道:“若是有人问起这里为何有这么多烟,你怎么回答?”
“奴。奴婢就说是奴婢想生火,可是煤炭被打湿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烟。”小彤早就在心里想好了,忙回答道。
“嗯,算你聪明,一会办好了来我屋子,我有个银镯子挺适合你的,就送你了。”沈姨娘施恩般的说道,转头朝前面走去。
“多谢沈姨娘!”小彤行了一礼说道,抬头看着沈姨娘的背影心里还是怯怯的,虽然在她的身边当差的确有很多小东西赏赐,可是她的喜怒无常还是让小彤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
收了府里的账册,乌苏雅便每日给太夫人请过安,和午觉起来以后都会去库房清点东西,自然也会叫上沈姨娘,毕竟之前一直都是她管着这些事情,若是有什么对不上的,还能直接问她让,不过看来沈姨娘管家还是挺尽心的,账册上的数量和库房的实物没有多少出入,连账房的银钱也都对的上。
乌苏雅有些惊讶的同时还有些不安,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年节账册的事情她还没有想好办法,原本想跟薄非阳商量商量的,可是他每日不仅回来的晚,而且回来以后不是倒头便睡,便是弄的她倒头便睡,总之两人没有清清醒醒的说上话的,看着他每日忙忙碌碌的样子,乌苏雅又不想让府里的这些事情来烦他了,这后院的事情原本便应该她来操心,薄非阳每日在朝廷里应付皇帝还要应付那些同僚已经很忙了,又何必让他为这点子小事分心了,就算到时候她做的不好,大不了就是被太夫人这本几句,或是让沈姨娘嗤笑两句便完了,又不会少块肉,可想是这么想,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乌苏雅心里却是不甘的。
就在乌苏雅忧心的时候,沈姨娘也在默默的等待年节的到来。
可是庄子里送节礼的人还没有来,侯府的客人便来了。
“心如来了?”乌苏雅刚从厨房那边的库房回来,还没有进院子,便有大门处的人赶来通禀说翰林院陈大人的夫人来了,心下一讶,转而又高兴了起来,她现在正愁的很,这个时候是最需要朋友的时候,刘心如来的还真是巧,忙领着裴嬷嬷和青罗、紫绡往二门迎去。
刘心如刚从轿子上下来,身边只带着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见乌苏雅远远的走了过来,笑着也走了上去,道:“冒昧来访,没有扰着你的清净吧!”。
“你来的正好,我还正愁太清净了,想找人说说话呢!”乌苏雅笑着拉过刘心如的手,道:“走,去给太夫人请过安,再到我屋子里说话。”
刘心如却摇了摇头道:“我今儿个可不是来你这闲聊的,是要邀你一起去看苹儿的。”
“苹儿怎么了?”乌苏雅闻言心里一惊,转头见刘心如脸上带着笑,晓得不是坏事,这才又道:“苹儿可是有什么喜事了?”
“自然是喜事。”刘心如笑呵呵的说道,圆圆的脸庞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笑眯了起来,微凸的颧骨上飘着喜悦的红晕,卖着关子对乌苏雅挤了挤眼才绷不住的说道:“苹儿她有喜了!”
“真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乌苏雅惊喜的说道,“怎么没听她让人来报喜呢!”
别的人不说了,贺兰苹和她和刘心如是最最要好的朋友,这样好的事情,自然是要有人来报喜才是,怎么能只告诉刘心如一个,却不让人来通知她呢!
刘心如怕乌苏雅误会,忙道:“不是苹儿不来通知你,确是因为孩子还不满三个月,不方便透露罢了,即便是我也是上回安平公主寿宴的时候陪她去看大夫才晓得的,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出了三个月了,所以我一心急,便过来邀你去看她了。”
“原来是这样,那等我去禀了太夫人,再换身衣裳便和你一起去。”乌苏雅不是小心眼的人,自然不会为这事计较,忙拉着刘心如去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自己不善于与这些权贵女眷交往,为了薄非阳的仕途,自然也不会阻止乌苏雅去与她们亲近,只和声细语的与刘心如说了几句话,便让她们自己去了。
“苏雅,你家太夫人看上去倒是挺好说话的一个人,比我家老夫人和气多了,以前我还以为像她这样靠着儿子的功绩才坐到如今这样位置的,定是会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又听说你过的不好,便更是觉得她可恶了,现在看来倒是我误会她了。”这番话刘心如自出了金辉堂后便想乌苏雅说了,却也晓得在人家府上议论人家的主人不是有教养的女子所为,更怕隔墙有耳,忍了好久,才在到乌苏雅的屋子里说了出来。
乌苏雅刚脱下身上的褙子和袄子,穿着素白的中衣在试一件湖蓝色的窄袖圆领撒花袄子,闻言笑着没有说话,倒是旁边帮她穿衣的裴嬷嬷开口说道:“也难怪陈夫人会这么想,以前我们家太夫人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可不待见我们家姑娘了,也就是这段日子才渐渐好的,对我们姑娘也比以前亲近多了。”
“说起来以前也怪我不懂事。”乌苏雅笑着说道,穿好了衣裳坐在梳妆镜前让青罗帮自己上妆。
因为乌苏雅不喜欢古代妆容太过浓厚,青罗便只在她的脸上淡淡的铺了一层粉,又描了描眉,最后用一层透明的油脂擦在她原本便红润的唇上,使她的唇瓣看上去丰润饱满娇艳欲滴。
刘心如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口脂,好奇的拿着那一小盒透明油脂状的东西看了好一会,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涂上去亮亮的怪好看的,连唇也润了不少。”
“这是我们家姑娘自己弄的,好像加了蜂胶什么的,也不晓得是怎么弄的便做了这么一小盒,我们姑娘的唇色原本便好,就是干了些,用了这个倒好多了。”裴嬷嬷笑着说道,宝贝似地想从刘心如的手里把小盒子拿过来收起,却被她拦住了。
刘心如娇嗔的刮了裴嬷嬷一眼,撅着嘴道:“嬷嬷害怕我抢走了不成,我也就看看。”话是这么说,刘心如倒是真想找乌苏雅要了这一盒东西,最近天气越发的干燥了,她的唇也老是干干的,有事甚至还会裂口子,她想了好多法子都用,如今见到乌苏雅有这么好的东西,这么能不心动呢,试问哪个女子不爱美呢!尤其想她们这种每日还要注意“妇容”的小妇人们。
乌苏雅在刘心如宝贝似地看着一小盒唇膏眼睛闪闪发亮的时候便晓得她也想要一盒了,笑着说道:“你若是想要也不难,只是这个我用过了,改明等我再做一盒送你便是了!”
“真的!那咱们可说好了!”刘心如闻言心中一喜,忙开口说道,生怕乌苏雅反悔是的,见她笃定的点了点头,这才满意的把手中的唇膏放在了梳妆台上,突然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忙侧耳倾听的一下。
乌苏雅也听见了,忙对身后的裴嬷嬷道:“定是久哥儿醒来了,你快去让秀兰抱过来让心如瞧瞧。”
“是。”裴嬷嬷一想到久哥儿可爱的小摸样便高兴的脸上堆满了笑,答应了一声便往外走去。
“久哥儿?”刘心如好奇的问道,乌苏雅的孩子难产死了的事情她是晓得的,没有听说她还有什么孩子啊,猛然想起侯府里还有一人生了孩子,眼睛猛的一瞠,望着乌苏雅问道:“不会是你们府上沈姨娘的孩子吧?”
刘心如虽然心疼乌苏雅丧子,可是那沈姨娘是什么人,她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给乌苏雅养吗?若是她不愿意,宫里的太后还不要替她撑腰?况且她也不赞成乌苏雅养着沈姨娘的孩子,这对乌苏雅以后自己亲生的孩子威胁太大了,忠勇侯的爵位可是能世袭的,沈姨娘的孩子已经占了长子的位置,难不成还要让她变成嫡子吗?
乌苏雅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要收起来久哥儿现在名义上还是沈姨娘的亲生子,她不是不相信刘心如,只是现在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况且隔墙有耳,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把她和薄非阳已经晓得久哥儿是他们亲生孩子的事情说出去,那事情便麻烦了,所以她才选择暂时谁也不说。
刘心如见状却皱起了眉头,道:“你这不是养虎为患吗?一个沈姨娘便不好对付了,你还把她的孩子养在身边,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变得名正言顺,以后好和你的孩子争爵位吗?
刘心如正说着,裴嬷嬷已经抱了久哥儿进来,小家伙刚醒来,小脑袋还耷拉着靠在裴嬷嬷的身上,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像是在找人,见乌苏雅从内室出来,眼睛一亮,咧着小嘴对她笑了一下。
只一个笑容,乌苏雅便觉得心都要醉了,没顾得上回答刘心如的话,便伸手把久哥儿抱了过来,对刘心如道:“你瞧瞧我的小哥儿可爱不可爱,久哥儿,叫阿姨。”
刘心如看着乌苏雅抱着久哥儿的样子,有种这孩子是她亲生的错觉,愣了一下,猛然想起她刚刚失去了孩子,或许是把感情都寄托在了怀里的这个孩子身上,她有不忍心再去点醒乌苏雅了,况且眼前的这个孩子也的确长得讨喜,笑起来胖嘟嘟的脸上还若隐若现一对小小的酒窝,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脸,道:“今儿个第一回见哥儿,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等下回我来的时候一定记得!”
“那可说好了哦,忘了我们哥儿可是不答应的。”乌苏雅故意说道,逗的刘心如抿嘴笑了一下,也觉得久哥儿越来越顺眼了,忍不住也伸手抱了一下。
因为刘心如来的时候便不早了,所以她们没有在照样院里磨蹭太久,抱着久哥儿玩了一会便出了二门坐上马车朝成亲王府驶去。
成亲王府离忠勇侯府并不远,过了三条街便到了,因为刘心如经常在成亲王府出入,所以成亲王府门口的人一见她家的马车过来,便让人赶紧去通知贺兰苹了,可是出来迎接她们的却不是贺兰苹本人,而是她的贴身丫鬟娉婷。
刘心如和乌苏雅见娉婷来迎她们倒不觉得奇怪,可是她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却让她们好奇了起来,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样子,见着我们来不高兴吗?”
“陈夫人说笑呢,奴婢哪敢啊,是我们姑娘的大嫂来了。”娉婷见刘心如见的多,晓得她是在和自己说笑,也正好找到了倾诉的对象,立马开口说道,一张俏脸还绷得紧紧的,见乌苏雅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又行了一礼道:“薄侯夫人才第一回来王府,奴婢无礼了。”
“苏雅不会介意的,你又不是不晓得她,以前我和她经常去你们永安侯府找苹儿玩的。”乌苏雅还没有说话,刘心如便抢着说道,脸色依然不郁,道:“你方才说的可是永安侯贺兰茁的夫人?她怎么又来了?”
乌苏雅倒也真没有把娉婷的无礼放在心上,倒不是与她相熟,反倒根本不记得她这个人,况且她也想晓得贺兰苹到底遇上什么问题了,便笑着点了点头听她和刘心如说话。
“可不是吗,大夫人也不晓得从哪里的了信,听说王爷不在府里,便又来了,这才隔了多久啊,把我们家姑娘当钱庄了,什么时候没银子了便想到我们姑娘了,我们姑娘报信回去说有喜了的时候,他们一个人都没来,这个时候却来了!我们姑娘也是性子软,被大夫人几句哄吓便把银子都掏出来了,那能拿出来的银子都拿出来了,若是再要便要典卖嫁妆里的房地契了!”娉婷倒是晓得以前乌苏雅的脾气的,的确不会和她一般见识,便开口说道,她是跟着贺兰苹陪嫁进成亲王府的,对永安侯府的情况比较了解,自然晓得贺兰茁和他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正是因为晓得,才会这么生气,抬头见刘心如和乌苏雅眼睛突然一亮道:“正好薄侯夫人和陈夫人都来了,赶紧去帮我们家姑娘助助阵吧,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家姑娘的那点子嫁妆都要被他们给掏光了。”
“对对对,赶紧去,莫让平二年那丫头一时头昏把银子都送出去了,往后她这些嫁妆还要留给她孩子的呢!”刘心如是个急性子的人,闻言赶紧说道,拉着乌苏雅便跟着娉婷往贺兰苹所在的院子走去。
果然如娉婷所料,等她们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的时候,贺兰苹正从一个楠木螺钿箱子里拿出一张貌似是房地契一样的纸张来,永安侯夫人面上一喜,伸手便想过去接,却被刘心如快了一步抢了过来,看了一眼狠狠的瞪了贺兰苹一眼道:“你傻啊,这可是你爹娘给你的嫁妆,你怎么能随便拿出来给人,往后若是有什么事,你拿什么傍身?”说着又把地契放进箱子里,“啪的”一声盖上,干脆利落的转身交给娉婷抱着。
差点便要到手的钱就这么一下子没了,永安侯夫人望着刘心如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脸一黑说道:“往后即便我们家姑娘有什么事,不还有我们侯府这个娘家吗?她要这么多房地契傍身有什么用,自然是要用来帮着娘家渡过难关的了!”
“就怕你们这样的娘家靠不住,最后还只能靠银子的,况且你们的难关也太多了,今儿个难关明儿个难关的,怎么全天下的难关都让你们给摊上了,若是这样的话那边更靠不住了,漠北你们连累便好了!”吵架刘心如可是谁都不怕的,便是动手她也不会输,眼睛一瞠,回瞪着永安侯夫人说道。
“心如······”贺兰苹却觉得刘心如这样太不给她娘家嫂嫂面子了,有些为难的拉了拉她的衣袖说道。
永安侯夫人看了贺兰苹一眼,见她这样觉得还有戏,又道:“是连累还是可以依靠那也是我们永安侯府的事情,碍不着你们陈府,更碍不着你刘心如,你在这掺和什么!”
“我愿意,要你管!”刘心如甩来贺兰苹拉着自己的手,梗着脖子说道。
“哼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永安侯夫人鼻子里哼了两声说道,也不把脸红红个脖子粗的刘心如放在眼里,晓得她再怎么也不会敢动自己,转头望着贺兰苹道:“苹姑娘,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嫂嫂,如今可不是我要用你的银子,而是你哥哥和你侄儿要用,难不成你便要看着他们去死吗?你就这么狠的心,若是当初爹还在,娘没有出去游山玩水,见你这样,还不得被你气死,你就不怕他们回来怪罪你吗?”
“我······”贺兰苹被永安侯夫人说的低下了头,眼里泛着泪光,虽然她晓得若是她娘在的话,定不会让她这么为难,可是如今她老人家不是出门去了吗,她嫂嫂都求上门来了,若是她不帮,这事定会传到她老人家的耳朵里,岂不是会觉得她这个女儿太薄情?想到这里,贺兰苹又犹豫了,转头去看身后的娉婷,想让她把箱子抱过去。
乌苏雅却拉出了娉婷,一脸平静的望着永安侯夫人道:“若是老侯爷夫人在京城的话,晓得自己的闺女有喜,想必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吧!”
永安侯夫人的眼睛都定在箱子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乌苏雅,惊讶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易尘了滚。
永安侯夫人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乌苏雅的事情,毕竟当年她和百里骏的事情闹的太大整个京城只怕没有几个人不晓得,也晓得她自从嫁进忠勇侯府后便很少再出来,与贺兰苹刘心如更是断了联系,如今见她在这里出现,自然会觉着意外,可是她现在却没有心思关心别的,她的丈夫和儿子还在被人押着呢,她得赶紧拿钱去赎人,忙脸色一板,道:“你是忠勇侯夫人,也已经嫁了人,自然应该晓得即已嫁人便是人家家的人了,怀孕生子也是人家家的事,与娘家有什么关系,娘家若是富贵的话,那自然高兴的拿着银钱补品来看望,可是我们永安侯府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可拿出手的?”
“你可听见了,你嫁了人便是人家家的人了。”乌苏雅对贺兰苹说道,她等的正是这一句,见贺兰苹脸色有些发白,低头抹着眼泪,这才脸一沉转头冷冷的望着永安侯夫人道:“你既这么凉薄,又怎么好意思来管苹儿要银子,她是你们永安侯府嫁出去的姑娘,现在是成亲王府的人,她的嫁妆往后也是要留给她的孩子的,若是全给了你们,那以后她的孩子怎么办?吃喝穿用,以后上私塾会朋友,甚至是婚嫁,难不成还能指望你们吗?对,成亲王也有的是银子,可到时候苹儿连给她的孩子买个糖葫芦、添件新衣裳的钱都没有,难道这便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乌苏雅话音落下,娉婷和刘心如差点为她鼓掌,贺兰苹也惊讶的抬起泪眼望着她,这才晓得自己为娘家想的太多,却忘了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如今成亲王府的所有开销还都是控制在老王妃的手上,她也是按月领月银吃用,可是那些银子平日打赏下人都不够,她便已经要用到自己的嫁妆了,若是把所有的嫁妆都拿给娘家,别说是给她的孩子了,往后她的日子只怕都会成困难!
永安侯夫人倒是想的乌苏雅未出嫁以前是个才女,善说大道理,却没有见她这样疾言厉色过,闻言脸色变了变,不晓得该怎么把自己的话圆回来,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要不找钱了,堵着气坐着不动,打定主意要不找钱不走了。
贺兰苹听了乌苏雅的话已经不想拿自己的嫁妆出来了,哪怕往后她娘回来会怪罪,也定会听她的解释,可是见永安侯夫人赖着不走却又没法子了,忙转头去看乌苏雅。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