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厨泉投降后,张绣立马任命勒巴特、马超、李通为将,率领一万骑兵,一万匈奴骑兵,北上支援魏延和隆科佑,最好能斩杀韩遂。
他亲率一万骑兵,两万匈奴骑兵,以刘豹、霍峻、甘宁为将,前往函谷关而去,毕竟那里是曹操,不得不谨慎对待。
函谷关。
面对这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秦时阻挡六国联兵的雄关隘口,曹操亲率大军进行了猛烈的攻击,双方都投入了极大的兵力,依旧没能攻破。
但现在的函谷关也是岌岌可危了。
十万人,一个月的狂轰猛攻,就算是石山也得敲开了,放眼望去,函谷关的关城已经破败不堪,各处都有修补的痕迹,到处都有抹不掉的血迹。
关城上。
纪灵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眼角带着血丝,干巴巴的眼神望着十里外的曹军大营,头也不回的问,“还有多少人马了?”
“七千。”
法正的声音沙哑。
刚开始守城人数从三万人,锐减到如今的七千人,短短的一个月,两万三千多人已经被战争夺取了生命。
听到这个数字,纪灵和法正都沉默了。
神牛武营的两万多人几乎全部葬送在这里了,作为神牛武营的主将,纪灵的心在滴血,但他必须强装镇定、面无表情地站在城头上。
慈不掌兵。
这四个字谁都知道,但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谁能完全地做到波澜不惊呢?
“真不知道此战还要持续多久。”纪灵深呼口气,望着对面飘扬着的黑色曹军大旗。
“快了!”法正说,“主公隐藏在呼厨泉的背面,萧关失守后,只要呼厨泉敢追杀入萧关内,必然会被包围在六盘山中,匈奴大军失败,曹操孤军而来,也就没有了多大的胜算,必然会退兵。”
面对曹操的奇谋百出,勇将无畏。
纪灵和法正夜夜坚守,时时防备,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法正凭借一己之力,防备曹营中的智谋之士,也幸好有影卫的帮助,否则,函谷关绝对守不到今日。
“我们下去看看伤病营的情况吧。”纪灵收回目光,使劲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身朝着城下走去。
如今城内,最大的军帐不是中军帐篷,而是伤兵营。
极差的医疗条件,凡是受到重伤的士卒,几乎被贴上了必死的标签,哪怕是轻伤,都有被截肢断臂的风险,很少有完完整整的复原的。
张绣重视伤兵的治疗,也在战前提早备好了足够的草药,萧关突发瘟疫,长安不得不将大批的草药送过去,使得这里的草药捉襟见肘。
就在这个时候,探马飞奔而来。
“纪将军、法参军,啸风口传来消息,呼厨泉已经投降,主公亲率三万大军正急速驰援而来。”
呼~!
纪灵猛然感觉到一阵放松,就像是压在身上千百斤的重物卸去了一样。
法正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走,我们去伤兵营看看。”纪灵的声音响亮,话语中透露出轻松,爽快的喜悦之情,此战,从三月十八号开始,到今天的四月二十六日,虽然只有短短的月余,但造成的伤亡、战斗的惨烈都是非常巨大的。
可以说,198年的三月开始,一直到现在,天下个个诸侯都被调动起来,自愿或者被迫地卷入到战斗中。
除了交州和荆州。
……
函谷关外,曹军大营。
久攻不下函谷关,曹操感觉自己的头风病又要犯了,两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如此大好时机,眼看就要错过了。
当他得知程昱在萧关施毒计后,心里也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函谷关和萧关不同。
萧关被破后,还有一条长长的纵深,能给张绣提供足够的反应时间,但是函谷关若是破了,会直接威胁到长安的安危。
但是他的想法立马遭到郭嘉等谋臣的强烈反对。
曹操无奈放弃。
此刻,他躺在榻上,额头上敷着温水毛巾,嘴里不时地发出疼痛的呻吟,眼睛半睁着,听着探马的来报。
“韩遂率军北上河套,准备乘呼厨泉南下之际,夺取河套之地;袁绍发兵五万,自雁门关而出,却被诸葛亮拦截在蛮汉山……”
“嗯?”
曹操扭过头,“你刚才说什么?诸葛亮将袁绍拦截在蛮汉山?”
“是。”
“哈哈哈!”
曹操大笑起来,“诸葛亮不过黄毛小儿也,袁本初居然如此不堪,一万兵马拦截他的五万大军,使其不得进!哈哈哈!”
然后缓口气说:“继续念。”
“程尚书施计,攻破萧关,呼厨泉率领大军已经通过关口,如今被霍峻堵在啸风口,苦战而不得进,张绣率领兵马从后面杀出,围困匈奴大军。”
曹操脸上的笑容就像受了冷的猪肉一样,凝固在脸上。
郭嘉等人低着头。
缓和了良久,曹操侧脸眯起眼盯着探马发问:“如今战况如何?面对如此绝境,呼厨泉作何反应?程昱可有来信?”
探马摇头:“张绣大军围山,我们的探马进不去也出不来,现在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快速组织人手,无论代价多大,都要冲破防线进去,了解里面的情况,”说着,曹操一把扯下头上的毛巾,他已经敏锐意识到,萧关有变,甚至呼厨泉已经投降,如今是他最后叩关的机会了。他冷着脸,目光中透露出冰冷无情的杀意来:“众将听令,准备明日攻城,三日内若攻不破此关,皆斩!”
“喏!”
众将感觉到曹操的杀气,肃然一凛。
“奉孝!”
曹操将目光投向郭嘉,“你以为,呼厨泉会如何面对当下困局?”
“极有可能……投降。”郭嘉说。
“为何?”
“明公,匈奴兵组织性不强,除了近卫亲兵之外,其他兵马都是各个部落组建而成,若是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很难组成有效的反击,最好的选择就是投降。”
“那程昱呢?”
郭嘉低首不语,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程昱恶施毒计,导致萧关百姓深受其害,就算是活着回来,也不能受到重用了,但他也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
“哎!”
良久,曹操长叹一声,背手仰面,望着碧空万里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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