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衍圣神情落寞,说道:“伏老弟,也不怕你笑话。”
“以前我作为灵州市的祝由领袖,这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可是现在……唉,不提也罢。”
我对姬衍圣说道:“姬老,你也别这么悲观嘛。”
“现在咱们是接连闯关,来到小庙里面了。”
“按照流程,该着滴血了。可是你又说这血不能滴,能不能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姬衍圣指着姬潜龙的手,说道:“伏老弟,你看见我老祖的手没有?”
我说道:“看见了啊。看起来像是要接住血液。”
姬衍圣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要接住血液。”
“这在我们姬家有个名堂,叫承露盘。”
“所谓承露盘,那是术士为了求长生,在数百丈的高杆之上,布置的一个铜盘。”
“每日取铜盘中的露水饮用,据说可以身轻如燕,百病不生,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登临仙境。”
“这承露盘中的露水,被视为天上的神仙赐下的。”
“因此承露盘,有一种……向神仙祈求仙药的意思。”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老祖做出这个手势来,有点别扭啊。”
“让你在尸体上滴血,不应该用祈求的手势吧?毕竟你是他的后人。”
姬衍圣嗯了一声,说道:“没错,就是这一点让人觉得奇怪。”
“我老祖是灵州的祝由老祖,绝对不会弄错。”
“既然不会弄错,那这就是有意为之。”
“他可能是想提醒我们,滴血的时候,要三思而后行。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另外,你看他的两条腿。”
“伏老弟,你见过哪具尸体,两条腿是这样的?”
我仔细一看,姬潜龙的两条腿,几乎要编成麻花了。
姬衍圣说道:“这个动作,也代表了拒绝。”
“我总觉得老祖的尸体在表达一种意思。开棺之后,不要做你原本打算做的事。”
我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的话……”
“你老祖被分成了三份。”
我捋了捋思路,继续说道:“第一份,是他的替身魂魄。被抹掉了记忆,用烈焰困住,身上贴了妖邪的标签。”
“第二份,是他的魂魄。他的魂魄藏在牌位里面,让咱们往尸体上滴血。”
“第三份,就是他的尸体了。这尸体摆出来奇怪的姿势,让我们不要相信魂魄的话,不要滴血。”
“是这么个意思吗?”
姬衍圣点了点头。
我说道:“我有一种预感,你的老祖,已经分家了。”
“好像每一部分都产生了自己的意识。他到底是不是妖邪,不能一概而论了。”
姬衍圣点了点头。
我把纸人叫过来了,说道:“你不是守灵人吗?你给我们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纸人一脸懵逼,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说的那三部分,我一概不明白。”
“我只是守灵人而已,负责测试的,除此之外,我一概不知。”
我又问道:“一共有多少人通过测试了?”
纸人说道:“到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人通过了。”
姬衍圣咦了一声,说道:“我爹也没有通过吗?”
纸人说道:“如果这年轻人不是你爹的话,那他肯定没通过。”
姬衍圣:“我焯,你踏马找死是不是?”
纸人连忙躲到了远处。
他嘀咕了一声:“你们活人的幽默,这么难学的吗?”
我看了纸人一眼,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姬潜龙的一部分魂魄。”
“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姬潜龙应该不会和自己的子孙玩伦理哏。”
纸人干咳了一声,说道:“我是他老人家半路上捡来的孤魂野鬼罢了。”
“这么多年了,一直侍奉在左右。我只是个无名之辈。不重要,不重要。”
我没有再深究纸人的身份,而是分析说:“你之前说,姬衍圣的父亲也曾经来过这里?”
纸人说道:“是啊,每一个祝由领袖都来过这里。”
我说道:“他失败了?”
纸人说道:“是啊。是败了。失败了之后,记忆被取出来了。他转世成什么了我想想?好像是斑鸠……”
姬潜龙一脸惊恐的说道:“不可能。”
“我爹来过潜龙山好几次。而且每次回来之后都好好的。”
纸人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你确定那是你父亲吗?”
姬衍圣跳过来,一个大耳光把纸人抽到地上了。
纸人捂着脸躲到墙角,委屈的说道:“我说我不说,你非让我说。你过了瘾,让我挨打,这算怎么回事?”
这话莫名其妙的。
我问纸人:“谁让你说了?让你说什么了?”
纸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金生水。
我扭头一看,刚才还嘿嘿傻笑的金生水,眼睛里露出来了狡猾的光芒。
姬衍圣一脸哭笑不得:“我说怎么这纸人的口风,损的这么面熟呢?原来是你小子在背后使坏。”
金生水伸伸懒腰,从地上站起来,说道:“两位,你们可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个什么梦。”
我和姬衍圣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梦?”
金生水说道:“我梦见我成了盖世英雄,文武双全,英俊潇洒。一个人,一匹马,一条枪,百万军中七进七出,杀的对方血流成河,心惊胆寒。”
“最后凯旋回朝,那一路上,无数少女投还送抱。”
“当朝公主,非我不嫁。偏偏陛下无子,于是把皇位让给了我这个驸马……”
我:“……”
姬衍圣说道:“别扯淡了,你刚才梦见自己变白痴了,打量我们不用知道呢?你看看你口水都流了一地。”
金生水:“……”
他干咳了一声,忽然强行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姬老,你爹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被抹去记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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