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轩怔住了。
“我医生,我给人治病,病好……就行呗,我……”
我对着子轩同学叹了口气说:“这做医生啊,可不简单,不仅要治病,还得分析病情生成的原因,来龙去脉,揪出根源,挖出本质,这样才行。”
唐子轩突然似想到什么,对我说:“哎,我发现,你怎么跟我爹的语气一样啊。”
我含笑,不语。
唐子轩瞬间回过神儿,咬牙说:“不对,你不是我爹!”
我咧嘴:“本来就不是嘛!”
唐子轩讪然……
稍许,他又说:“哎呀,也不知你们见过面没有。反正,当初我学医时,老爸就跟我讲过,做医生,不仅看病拿药这么简单。用他话说,得有福尔摩斯的观察力,逻辑分析家的头脑,自然科学家的知识,武术家的体魄,冒险者的勇气,还有更重要的,观音菩萨般的仁悲心肠。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合格,优秀的好医生。”
我淡淡:“你说的医生,叫道医!”
唐子轩一愣,随之说:“对,对,我爹就说过,那是道医,不是普通的医生。”
我说:“其实你父亲提的要求一点都不过份,甚至对道医来说,还有许多的不足,刚刚够勉强迈入道医门槛的最低要求。不说的别的,就说医院外科医生,一个手术下来,时间长的要站十几个小时,别说吃饭了,就连撒尿都得护士帮接。没点儿强悍的体力,能行吗?所以,你说,那要求过份吗?”
唐子轩肯定:“不过份,一丁点都不过份。”
我说:“行了,咱们也别掰扯这些了。”
说了话,我把头转向小妮妮。
小姑娘瞪双好奇眼睛,看着我和唐子轩,搞不懂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医生。
我笑着对小妮妮说:“是不是感觉叔叔们很怪。”
妮妮点头:“嗯,你们都是怪叔叔。”
我耷拉脑袋,黑了下脸。
唐子轩无语……
哎!怪叔叔就怪叔叔吧!
我对小萝莉说:“这样啊,你的伤呢,已经完全好了,现在,你不用担心招惹蛇神娘娘不高兴。因为呀,根据我的分析,蛇神娘娘不仅没怪罪你,反而还帮助了你呢。”
“是吗?”妮妮瞪大眼睛,好奇地问。
我想了想,决定先不把内心推理的东西讲出来。我决定给妮妮留一点时间期待。
我就说:“这样啊,我呢,跟这位叔叔一起支看望蛇神娘娘,到时,我想娘娘会托我捎话给你。妮妮听了娘娘的话,就会好起来,是吧。”
“嗯,是的!”妮妮很努力地点头回答。
唐子轩用狐疑目光看我。
我瞪他一眼。
他把目光挪向一边。
我和唐子轩起身,离开妮妮房间,叫来姜叔,姜婶,吩咐他们给妮妮熬点粥喝下去。随后,我又顺手开了个食疗的小方子,把薏仁,红枣几味补血养神的药开给了姜叔,让他到市面上去买。
这时唐子轩说话了,他抢过方子,表示不用对方买,他的小诊所里就有,一会儿,他让诊所人直接送来就行。
我惊异:“你诊所还雇人了?”
唐子轩咬牙:“别看不起人啊!我……我雇了四个人呢!”
“好大的生意啊。”
唐子轩得意:“那是!四个人,一个杂工,一个做饭的,剩下两个是护士。哼!我雇了两个护士呢!”
唐子轩愈发卖弄。
我懒得跟他扯,让他快点安排人把药送来。完事儿,我走到坐院子里看低头念经的扎西,我说:“一会儿,有没有兴趣,冒个小险呐。”
扎西乐了,然后跟我说一句很哲理的话。
“朋友,我的生活,每天,都是冒险!”
我们在院子里喝着姜叔给我们沏的普洱茶,过了一个多小时,唐子轩手底下一个干净漂亮的护士妹子拿着几样药材来了。
唐子轩把药材接过,吩咐姜叔每种药材都怎么用。完事儿打发护士走人。护士摊手,意思是说,身上钱不够打车。
唐子轩无语,咬牙掏兜拿了一百。小护士接了,又伸手……
子轩同学快哭了,百般无奈,又给了一百。
小护士这才满脸乐开花儿,蹦跳着走了。
我目睹一切,我微笑,不说话。
唐子轩转过来,到我近处,端茶杯,仰头闷了一品茶,大喘气,感慨万千地说:“她们,都是妖蛾子!”
我用同情,理解,感同身受的目光望向唐子轩。
唐子轩惊诧,指我:“你也……”
我无限悲凉地端茶杯:“同命相怜!啥也不说了,走一个!”
唐子轩端杯:“走!走一个!”
小妮妮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只是由于父母和周围人影响,脑海深处对蛇神娘娘的精神恐惧仍旧没有消除。
一般医生,到了这个节骨眼,就该闪身,抽手,爱咋咋地,跟病人要钱,然后拍屁股闪人了!
我们不行!我们不可能这么干!
所以,我们先是谢绝了姜叔,姜婶的挽留,又谢绝了对方奉上的辛苦血汗钱。
我们说有事,抱拳,走了。
来到外面,子轩问接下来去哪儿,我说:“走!去蛇神庙。”
子轩咬牙:“对!端了蛇窝!”
我白他一眼。
我问扎西:“一起去吧。”
扎西点头。
由于大家都饿着肚子,所以,先填饱肚子是正事儿。我们沿街走了一圈儿,找了个门脸极破的小火锅店。
进去,坐下,我问扎西有什么斋戒没有。
扎西说虽然他不是出家的密宗子弟,饮食上的戒律不是特别严格。但他表示说现在的肉类真心还是少吃为好。
这话我赞同,于是,火锅,全素!
席间,我问了子轩的来历。
这一问我才知道,子轩跟我发展的路子很是相像。他也是家中祖传的医术,然后考上正规医学院。毕业后,因为家人在X江有关系。所以,他就到这儿开了家私人诊所。
诊所开了一年多,效益不错,此君目前正筹备买车,置房的大事儿!
又问扎西。
扎西路子跟我们都不一样。他是正统的牧民,后跟随一位大师修行密宗。大师又教了他正经的藏医手段,疗法儿。然后,扎西就跟随大师,在西藏人烟罕至的高原地带,行了将近十年的医。
现在,大师回寺庙了。
扎西就继承了大师衣钵,背个药箱子,继续一路采药一路行医。这次到X江,是为了采集几样药材,顺便行医治病救人。
我问扎西,你给人看病,收多少钱。
扎西的回答让我很吃惊,他说,不要钱,给饭就行。至于饭的样式,多少,一概不挑。无论是什么,能吃到嘴里,填饱个肚子就可以了。
我略有不解,我问,这是为什么?
扎西回答,这就是属于他的修行方式。他箱子里的药,全都采自天然,没有花一分钱。因此,用到老百姓身上,他也不要钱。
所谓的辛苦,在扎西看来,一碗饭,足以弥补!
我望着扎西平静的眼神儿。
我想起一句话;这世间,各人有属于各人的缘法,而做为人,不要一昧的羡慕学习,效仿他人的行为和思想。人,要做的是,找到属于自已的因缘,再看清属于自已的因果!
想到这儿,我端杯,我以茶代酒,敬扎西!
而在此期间,唐子轩默默,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吃饱喝足,我买了单,问清小庙地址,出门,花了约半个多小时,来到这间掩在翠绿竹林中的蛇神庙。
小庙不大,占地勉强到一亩。
进了门,是个小院儿,两边是空着的厢房,正中对着庙的大门。大门目前敞开,抬腿拾阶而上,站门口往里边一瞅。
一个高高的台案上贡着两个一米多高,木头雕的大蛇。
蛇的模样儿,反正,这雕工估计请的也不是大手儿,其艺术风格,颇具暴走风儿。
贡案前摆了不少的水果儿,贡品,香烛。
我们四下瞅了瞅,又到后边转了两圈儿,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小庙没啥疑点,就到后院瞧瞧吧。
一行三人,去了后院,上了小妮妮被咬的小竹林,四下一阵查找。果然,被我们找到了几个破碎的蛇蛋。
子轩蹲地上,折了个小竹棍,在碎蛇蛋里一阵扒拉,弄出个死了很久的小蛇出来。
“就是眼镜蛇,这个让小妮妮踩塌的蛇窝就是眼镜蛇窝。”子轩站起身,扔了竹棍,拍打着手说。
我这时也折了个竹棍,正要跟着去扒拉两下。突然,我看到扎西不知什么时候,竟趴在了一块草地上,然后用鼻子使劲地闻。
我被这一幕搞的略懵,我扔了竹棍,跟子轩一道,朝扎西走过去。
扎西仔劲闻了几下,一指竹林深的荒草,说了句:“那里面有东西!”
我和唐子轩很兴奋,跟在扎西身后,嗖嗖地拨开荒草,往上走了十几步。
四下打量。
呃……
什么也没有!
再抬头,看到前方是个小缓坡,下面有条小山沟,沟的上方是一道很大的荒草坡,坡上就是大山了。
扎西又趴在地上,仔细闻了两下。
然后,又指了指大山说:“就在那个方向。”
我和唐子轩又跟在扎西身后儿,下了缓坡,来到小山沟,在沟里,走了两圈,突然,扎西站在一堆草丛前不走了。
他小心折断一根树枝,伸到草丛里,慢慢地扒拉。接着,他将一条半透明的,长索状物体,给挑出来了。
我和瘦子轩一看到那东西,禁不住叫了声:“蛇蜕!”
医书曰:蛇蜕,又名龙子衣、蛇符、龙子单衣。
正常的蛇蜕指的是王锦蛇和黑眉蛇蛇的蛇蜕。可扎西手里挑着这个,明显不是那两种蛇蜕下的皮。
它是蟒蛇的皮!
古医方中记载:蟒蛇蜕用于治疗疟疾,并可医治蛊毒,中风,等诸多疑难杂症。
扎西手里的蟒蛇蜕很长,很大,足有四米多长。
估计,这绝不是一般蟒蛇,而是一条拥有极高寿龄的大蟒!
唐子轩看到蟒蛇蜕满心欢喜:“嘿嘿,这个东西,值不少钱啊!”
我白他一眼:“有你份儿吗?这是人扎西找到的好不好。”
唐子轩不说话了。
扎西把蟒蛇蜕,扔到一边,正要继续查找。突然,不知何时,我们身后来了个老头儿。那老人家一看到地上的蛇蜕,马上说:“就是它!就是这条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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