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小菲手里的大小包。
“咦，这些吃的……”
“等着路上吃点呀，听说要坐好久的车呢。”小菲解释。
我扭头看任玲：“我们这是去哪儿？”
任玲回个：“我都不知道呢，只听说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心情忽然很沉重。
把一群在城市长大的美女搬运到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
其危险程度不亚于把家养的宠物狗放归山林。
这主意是谁出的呢？
我跟小美女们回公司。
我去了沫沫办公室，还没敲门，就见里面堆了一屋子的人。
沫沫声调铿锵，正有力地宣布着什么。
我犹豫一会儿。
候了约摸三五分钟，我硬头皮进去。
屋子，唰一下就静了。
十几双眼睛，齐齐落我身上。
OK，我被围观了。
我闷声低头，悄悄，走墙角，找个地方坐下。
忽视我吧！
可……
眼睛还是死死盯我身上不松。
我低头，尴尬。
沫沫发话：“好！基本没什么问题，我们明早五点，在公司前集合。”
参与围观的群众离开了。
我等人走净，砰反手关上门。
我长舒口气：“这帮人什么情况，干啥用这种眼光瞅我？”
沫沫喝水，示意我坐下：“您老啊！哎……身份奇特呗，公司话题人物。”
我懵了，我干什么了，我怎么就公司话题人物了。
我摊手，无语，坐椅子上仰视伟大的沫沫。
沫沫女神状……
我恳求答案。
沫沫哎……
“你说你，啊，顶着个小保健医的头衔，却见天地拎着一票票的，比咱们公司最带劲的女学员还要漂亮的美女来公司上班，并且，就你找来那俩小美女……“
我问：“怎么了，她俩给你捅啥篓子了？”
沫沫摇头：“不是捅篓子，是素质太高了。这样的人，做前台，太屈材。”
我点了点头：“行，回头我让她们低调收敛点。”
沫沫噗……
“我地哥哥啊！你跟她们到底啥关系，她们到底是啥人呐！”
我叹息：“别问了，沫沫姐，时机合适，我会找机会说地，对了，你那个啥子拓展，是啥子意思？你想把这些人拉去野外饿死吗？”
沫沫又噗。
“你真不知道拓展训练？”
我摇头。
沫沫解释：“行了，我也不跟你掰扯什么专业名词了。总之呢，就是现代人活的太安逸，得人为制造点困难，然后，大家抱成团，一起渡过，以此来激发团队凝聚力，合作力和向心力。明白？”
我笑：“明白，不就组团去遭罪吗？”
沫沫用无边哀怨地眼神看我说：“哥哥，为啥你地总结，总是那么一针见血呢？”
我憨厚地笑了笑：“农村孩子，就知道简单道理，不明白你们城里人的花花肠子和道道儿。”
沫沫提食，拇二指。
我开闪。
满屋儿跑了两个来回，沫沫喘息：“快，你让我掐一下，要不……要不我脱衣服，喊个性骚扰。”
“狠呐，沫沫姐！你太阴毒了。”我恨恨，走近，伸胳膊，咬牙，让沫沫小爪揪肉，打了个旋儿，又向上一提。
咝……
真疼。
掐完，我俩又一本正经地坐回椅子。
我问沫沫：“你说，这公司的学员，上上下下，得一百多号人，拓展，这得花多少钱呐。”
沫沫拿笔指了下我：“孤陋了吧，寡闻了吧！这钱，公司一分不用掏。”
我回：“谁脑瓜子让驴踢了？”
沫沫白我一眼：“这钱，是学员出的，拓展训练，每位12500.。”
我摇头：“狠呐，还指望成星成名呢，这课还没上，十多万，就让你们给黑来了。”
沫沫不屑：“这次拓展很正规，也很残酷，结束后，每位学员都会在人生留下浓重的一笔。另外，公司培训合同明文写着，毕业就介绍工作，就有赚钱路子，半年找不到赚钱路子，公司退学费！”
我点头：“嗯真心不错，拿出十几万，铺一条星光小道儿，倒也满值。”
“但是……”沫沫咬牙说出真相：“如果中途退学，学费一分钱不退！”
“黑啊！太黑啦！简直没人性！”我一屁股站起来。
沫沫摊手：“全国上下好几家艺员培训班，人家，都是这么操作地。”
我坐回，我寻思，我叫的哪门子冤啊，我谁，我BQ文化小股东啊。
可我还是觉得，这钱赚的，有那么几分不地道。
沫沫看我讪讪：“行了，哥哥，别装圣母了，BQ操作的还是很正规，别的机构，要钱不说，人也一并收了，学员往往不等毕业，就已经被潜个七荤八素地了。”
我愤愤：“娱乐圈，水真深！”
沫沫赞同，水真深！
我们两个喷子，把娱乐圈的黑暗喷完，又开始研究这次的野外拓展计划上。
其实，野外拓展的点子不是沫沫想出来地，同样也非李雪创意。而是那位尚没上任的BQ文化大管，什么莫里埃夫妇，远在重洋发的一纸文件。
并且，这次拓展，所谓的四天，是指，纯纯在野外生存的100个小时。期间，不包含训练和旅程。
具体野外生存的内容，是要求我们编成十几个小队，每队九人，由指定地点出发，背上随身物品，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沿途布好的补给站，然后再继续出发，直至来到终点。
我看了下计划。
觉得这根本就是郊游。
什么是真正的野外生存！
好！吗咪呗美哄！召唤贝爷！
贝爷会用不羁眼神瞟一眼无知的你，然后用优雅的姿势从一截腐木里取出一只尚在蠕动的大白胖虫子，很是自然地扔进嘴里，咀嚼几下，赞一句，嘎嘣脆，鸡肉味，蛋白质牛肉四倍……
这才是真正的野外生存，不依赖装备，补给，仅凭双手和一把锋利的小刀，走遍地球，吃遍地球，探索太空，吃遍太阳系，银河系……
那么，BQ的野外生存呢？
好嘛，每隔十公里，就有一个补给站，里面供应了开水，饭食，医药用品。此外，每只小队都配一部GPS定位，一部高频海事对讲机。
四天，一共才六十多公里的山路。
我看了计划书，我觉得，这根本就是在玩夏令营。
而在我们出发前，已经有专业的拓展训练公司前往地点，布置好营地，搭好了补给站，安排好了各项应急抢救的设施。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BQ用学员交的费用，给每个人都购置了一个短期人身意外高额保险。
天衣无缝，安全到家！
这不是去玩儿，还是去干什么呢？
我看了看计划书，把它搁一边，很正式地问沫沫：“那么，公司是把我当大保健，让我潜伏在随时可能出现危机的地方来等待。还是把我当可怜的队员……”
沫沫拍我肩：“你的任务艰巨，你需要无间道，潜伏一只小队里，照顾好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任玲……”
沫沫奇怪：“任玲，那个小前台？她怎么？”
我意识说走嘴了，忙改口：“朱小七，SEVEN对不？”
沫沫说了个对，又追问：“哎，任玲怎么回事儿？”
我瞪她一眼：“任玲我妹子，我……我失散多年亲妹妹！”
沫沫始终还是怀疑。
我心里在盘算件事……
这次拓展，李雪会去，张倩，任玲刚到BQ，也沾了光，小七得去，小菲自然不能落，那么，家里就剩小鱼，宇铃霖，女王大人了。
沫沫问：“想什么呢。”
我答：“对了，BQ模特那边去不去呀。”
沫沫说：“去！去的都是公司内务人员，外签的模特和经纪，就不去了。对了，李雪下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打你电话占线，不知你干嘛，她让你转告你的家人，什么李一卓，李雪以个人名义请她参加这次拓展。”
我又想了想：“三楼教练呢？”
沫沫：“几个教练，有去的，有不去的。对了，铁凌和小梅会去。还有那个瑜伽教练也答应了。”
我哦了一声：“我那五个孙子去不。”
沫沫扑哧：“他们不去，BQ就算钱再多，也犯不着安排他们跟着拓展。”
我在心里数了下。
女王大人、小鱼、小菲、小七、熊姨、任玲、张倩、宇铃霖，本尊。
共九人，一个小队。
我长叹口气，背靠椅子上，喃喃说：“天意，天意，这全是天意啊。”
末了，我又问了沫沫明天行程。
明天早上，公司人员会在楼下集合，借租用的长途大巴，到达机场，分乘几次航班，到达地图西边的一个千年古城，X安。
到达目的地，会安排租下的酒店休息。
隔天人齐再出发，坐大巴，行程九小时，到达一个小镇。
休息，再出发，步行，十五公里，到达一个临时搭建的大营地。
我咋舌，单就这个行程表而言……
我估计走到三分之二，就有敢舍了十几万不要打退堂鼓地。
我跟沫沫又闲扯两句，见时间不早，晚六点半了。
我们离开办公室，见公司已经没人。
我打小菲电话，告知人早就跟任玲，张倩回家了。
我擦！
徒弟都敢甩师父了。
我跟沫沫话别，相约明早见。
提车，回家。
到大厦，上楼，开门，一进屋。
我去，这个热闹啊。
熊姨，小七都在！
地上，沙发、茶几，堆满了各式的食物，户外装备。
小美女们，一个个兴奋的，跟磕了小药儿似地。
宇铃霖，做资深状，正有板有眼地传授大家户外知识……
“贝爷！就是贝尔?格里尔斯，他宣扬的那一套是不行的，我们要做文明的户外旅行家，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有现代化，一流的装备！”宇铃霖气场强大，拍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振振有词。
我望着这一幕，我笑了……
孩子，你太低估中国的大山了，你没去过，你永远不会知道，中国大山的力量有多么神秘，多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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