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你来说。”花想容被哭的心头烦躁,大吼一声,鸦雀无声。
李妈妈眼泪珠子跟断了线的雨柱似的,簌簌的直往下淌,“夫人,你杀我吧,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花想容身子一晃,便要昏倒。
“什么时候不见得?”芍药扶住了花想容,同样一脸焦灼的问道,“春露你来说。”
李妈妈哭的凶猛,几乎要昏厥过去,她到底是将小少爷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照顾着,当找遍了将军府仍旧找不到小少爷的时候,她就是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夫人平时对她宽厚又大方,她羞愧难当,哭的死去活来。最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花想容让雁雪将人送出去。
“我们几个被杨管事借过去整理库房,听见李妈妈哭喊着跑来,就跟着一块去找小少爷去了,据李妈妈所说,小少爷是下午的时候不见得,当时只有雁雪姐姐跟李妈妈在。”
等雁雪回来,花想容问她,“小少爷怎么不见的?”
“我得到将军的消息,赶往前院,见到了燕十三,他与我说话耽误了一会儿,等我回来,便听见李妈妈哭喊着说小少爷不见了。”
小少爷失踪,怎么会这么巧?
“燕十三活着回来了?”
雁雪轻轻地嗯了一声,面色淡漠。
“他与你说了什么?”
雁雪眼眸一闪,“倒也没说什么,他在沙坑中与将军走散了,身上受了伤,被附近的乡民所救,又拖了人送回来,我拿了些自己的银子送给那人。”
雁雪顿了一下,又紧着道,“燕七回来之后,便去看十三了,燕七带回来一个人,说是在江边想要谋害夫人的贼人。”
花想容想着小少爷,心力交瘁,脑袋一阵阵的疼,心里更是憋气,让芍药去开窗,芍药在窗柩在上发现了一只细小的飞镖,镖上穿了一张纸条,纸上一行娟秀的小字。“要儿子来公主府。”
芍药面色微微一变,将纸条拿给花想容,轻声道,“是玉荣派人将小少爷带走了。”
花想容捂着胸口,一下子跌坐进太师椅里,芍药要扶,她摆了摆手,她闭目平复了好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春露等人心有愧疚,一步三回头,夏莺直接拽着春露走出了沉香院,“如今少爷丢了,你我都有责任,你非要留下,岂不是让夫人看着难受。”如此一说,春露才跟着夏莺走了。
“夫人。”芍药帮花想容按头,雁雪就在一旁站着,花想容叹了口气,“你也走吧。”
芍药一怔,“芍药陪着夫人吧。”
雁雪指着一旁的净室,“已经烧好了热水。”
花想容无力地摇摇头,“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
芍药并不想走,被雁雪强拉着拽了起来。
一夜狂风大造,天光泛白,花想容推开了窗,赤着脚踩着光滑的青石板上,冰凉的风将她脸上的泪痕吹干,她麻木的用手将泪抹干净,随后穿好衣裳,甚至对着梳妆镜,她自己梳了简单的发髻,头上别了一朵纯白的百合花陶瓷钗子。
芍药进门见花想容已经端正的坐在桌前,微微诧异,“夫人?”
花想容浅笑着,让她将早饭都放在桌子上,并不急着动筷子,“除了沉香院,偌大的将军府空空荡荡,昨夜刮了一场大风,窗子似乎有些透风。”
花想容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芍药当即要去请大夫,花想容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过是小事,何须大惊小怪的,公主约定今日见面,那今日急一定要去!”
芍药默默地点了头,给花想容盛粥布菜,出奇的是,花想容竟然不用她劝说,动作飞快的喝了一碗粥,也吃了一些小菜,尔后优雅的擦擦嘴,“走吧。”
芍药找了暖炉子,她也乖巧的拿着,一切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芍药不禁诧异的同雁雪嘀咕,“夫人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雁雪不屑,“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为母则刚?”
芍药又问她,“燕十三回来当真什么都没说?”
雁雪的步伐一顿,冷冷的交代道,“他倒是说了一些别的,你想知道?”
芍药忙不失的点头,“既然说了别的,你为何不告诉夫人?”芍药微有不满。
“他说沙坑是个墓室,其中许多毒虫蛇蝎,他九死一生的逃出来,被人所救才保全性命,倒是费了一只手,他走过时看到一滩血迹和主子的衣裳,多半是......”
芍药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主子他?”
雁雪冷哼一声,“只是说有可能。”她幽幽道,那双常年淡漠的眸子里不禁流露出一抹感伤出来。
“你们两个做什么?”
芍药如梦初醒,恍惚的走上马车,一路上脑子里一直不间断的回荡着雁雪的话,花想容关心道,“你怎么了?”
芍药下意识躲开花想容摸头的手,脸色讪讪的,“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让夫人担心了。”
花想容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雁雪,“你昨夜去见了燕七带回来的人了?”
雁雪脸色微微发红,抿着唇沉默了片刻,点头。
“是什么人?”
她昨夜思念燕七,鬼使神差的去了暗室,哪里顾得上问贼人的来历,眼眸飘忽了阵子,恍惚道,“这人是个仪容高手,牙里藏毒,若不是燕七反应快,便自尽了,但此人是个顽固的,用了许多刑罚,都不起作用。”如此一说,便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此人,必定是谁家的死士,牙关紧的犹如被烙铁封印了一般,大多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了无牵挂,意志坚定,软硬不吃,但求一死。
“我回去会会他。”花想容眼眸里闪过一抹仇恨,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今后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伤害她家人的人!
“夫人,公主府到了。”
长公主府大门紧闭,门口没有侍卫,让雁雪去叩门,敲了半响,才有个年过半百的婆子来开门,眯着眼,看不清楚人,几乎将脸贴到雁雪面上,才看清楚人,嘀咕着,“原来是位姑娘,你来做什么的?”
“将军府战夫人拜见玉荣公主。”雁雪清冷道。
那妇人挠头眨眼,好一番叹息,“我就说我哦好像忘了什么。”她长吁短叹的拍着头,“快请。”
婆子带着花想容穿过长廊,到花厅里来,招呼了个小丫头三人跟前伺候,“雀儿,这是镇北元帅的妻子,战夫人,你去沏茶,端些点心出来,我去请公主。”
婆子迈着小碎步匆匆地走的带风,花想容看着婆子说风就是雨的架势,哭笑不得,叫雀儿的丫鬟倒也乖巧,拿了三样点心,分别是栗子糕,杏仁酥,梅花糕,黄白相接,红黄交映,盘子周围还用薄荷摆了一圈,花想容诧异道,“这时候哪里还有薄荷?”
雀儿骄傲道,“公主喜好,便特意保存下来,夫人瞧着可还新鲜。”
花想容点点头,拿了一片含在舍下,一夜未眠的困顿顿时消失全无,雀儿一旁瞧了,心中鄙夷,却是问道,“夫人喜欢,不若雀儿帮夫人包一些回去如何?”
花想容轻轻摇头,“不用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公主喜好,便留着吧。”
花想容一行人在屋子里等了近了一个半时辰,不见玉荣来人,叫雀儿去喊,她退却道,“我只是前堂伺候的丫头,可不能去后院呢,若是被公主知道了是要打断我的腿的。”
这倒像是玉荣的手段,如此花想容只能等着,又等了半柱香的时候,婆子姗姗来迟,她一头大汗,一面走,一面用袖子抹着,“夫人等候多时了吧?”
芍药讥讽道,“你看看天儿,都快用午饭了。”
婆子讪讪的笑着好不难看,“我刚刚去通报才知道夫人来晚了一般,公主去了香脂铺子,我便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到了才知道公主已经去墨宝铺子,我这又一路追,后来才知道公主去了往来酒楼,酒楼中有些琐碎的,公主处理过后便会过来。”
花想容沉默的点点头,婆子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她的神色,悄然的躲远了去。
“夫人,我瞧着这玉荣公主是有意要怠慢咱们。”
“她这是不是下马威又有什么?小少爷在这,我就哪也不能去。”
芍药拎着茶壶,已经空了,她抱怨道,“这都已经是第三壶了!”
“玉荣公主到。”随着粗狂的侍卫高声喊道,玉荣公主披着粉蓝色的披帛缓步进门,她脸上带着端庄的笑意,“让战夫人久等了。”
花想容起身,福身行礼,“玉荣公主安。”
玉荣亲自过来将她扶起来,“让夫人久等了,我以为夫人会过了午时才来的,也罢。”她说着与秋水招招手,“上菜吧。”
花想容抿了抿唇,斟酌道,“小儿顽劣,打扰了公主。”
“你儿子很是乖巧。”玉荣说着皱起眉头,“就是爱哭了些,只不过他长的很战楚炎十分想象,我很喜欢,并不会苛待他的。”
不会苛待!这是什么意思?玉荣公主一开始便想将孩子从花想容身边夺走!
“夫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公主?”玉荣公主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眸子里带着一股怒气。
“请公主体恤身为母亲的不便。”
玉荣冷笑,“若是没有你,我这个年纪早就当了母亲。”她摸着眼尾的细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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