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敏君恨铁不成钢的与花想容说了许多体己话,大多涉及私密,听的花想容面红耳赤,心跳非常,只是细想之下,并不敢苟同,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出,如若战楚炎身侧有许多美人相伴,还要她大度的接纳,否则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善妒。
“夫人?夫人?”青莲喊了几声,才得已引起花想容的注意。
“怎么了?”
“汤夫人才走。小凉亭的吃食都凉了,青莲准备让人下去热热?”
花想容摇摇头,从梳妆台的小匣子里拿出汤敏君送的那张符纸,翻来覆去看的直笑。
“夫人瞧得是什么?”青莲探头过来,盯着瞧了两眼,“青莲看上面画的弯弯绕绕的,跟鬼画符似的,夫人从哪得来的?”
“汤敏君给的,说是保男符。”花想容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愣了一下,又缓缓的放下,“去换套茶具来。”
青莲打发了蓝衫去换茶盏,她等着蓝衫走远了,走到花想容身边,一面帮她整理衣衫,一面问,“夫人信么?”
花想容笑着睨了她一眼,狡黠的眨了眨眼,“你猜我愿不愿意喝了那保男胎的符水?”
青莲下意识的便摇头,“将军对夫人疼爱有加,知晓夫人怀有身孕,不论男女,定然都会好生欢喜,至于这保男胎的符纸,夫人还是不要随便乱喝为好。”
“青莲姐姐,听闻那符纸是汤夫人费了千辛万苦才从上千个人手里重金夺下的,方正道长的大名蓝衫也听说过了,我奶奶家隔壁的花大姐就是被方正道长看出来了恶疾,那道长不仅道法高明,也是精通医术,他为花大姐医病分文不取。”
“咦,你刚刚不是说,汤夫人重金买下的保男符,一张写了红字的符纸能卖那么多钱?”
蓝衫气的脸通红,咬着嘴唇,“夫人,你看她。”
花想容从蓝衫的脸上一扫而过,淡淡道,“汤夫人的心意我领了,改日定要去见识一下这位大能。”
蓝衫转瞬便笑了,点点头,“汤夫人那般聪明又会替夫人着想的人在京中都难寻了呢。”
“她给你了多少好处?”青莲眼眸锋利如刀。
蓝衫一震,眨了眨眼,硬气道,“蓝衫不过是实话实说,看到的是什么,便跟夫人说什么。”
花想容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斜睨了一眼青莲,“就你最硬气,汤夫人的确挺好的,行了,蓝衫你下去吧,见着汤夫人替我谢谢她。”
蓝衫自是笑着答应了。
青莲气不过,“夫人,您看她这模样怎么可能没收了人家的好处?将军府咱们沉香院的奴才,生了外心是留不得的。”
花想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了,那汤夫人品行好,心底良善,信不信是咱们的,但人家可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帮咱的。”
“可哪有她收买人心这么光明正大的?”
“这不就更说明了,她没有城府,也不只是收个院子里的丫头罢了,日后重要的不要让她去做了。”
“夫人,夫人。”正说着蓝衫,她已经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宫里来人传旨,请您入宫去呢。”
花想容看了一眼青莲,“替我更衣。”
远看没什么,许久未穿的宫衣穿在身上,才发觉,原本肥大的腰身竟然窄了不少,青莲掐了掐,不过富裕一指的空隙,她愣了一下,惊奇道,“夫人回来要紧着重新做上一身,原本瞧着人清瘦了,全长在肚子上了。”
花想容掐了掐肩膀,“是人长高了许多显得。”她在镜子前晃了一圈,她并没有看出什么太大的变化,微微隆起的小腹在宽大的宫服中并不明显,只是让人觉得丰盈了许多罢了。“以往你们总说我瘦,现下看起来挺好的,你还嫌不够。”
“那怎么能比?”青莲的眉头簇的很高,扶着花想容出了府邸,上了马车,叹了口气,“夫人有所不知,怀孕的人,身子的营养需要大着呢,夫人又不肯吃,日后生产的时候若是......”青莲惊觉的震了一下,赶忙拍了三下嘴巴,“我胡说八道的,莫怪莫怪。”
瞧着青莲双手合十,八方朝拜的模样十分滑稽,花想容忍俊不禁,“行了,行了,就是因为平日吃的多,孩子营养过盛才会生产不下。”
“夫人是头胎,比旁的要费力的很,听闻蓝衫的嫂子便是因为生产不顺去了的,夫人就听青莲一句吧,为了孩子,也忍忍性子,不爱吃的也多吃两口。”
花想容听的一个头两个头,原以为青柠在时,便是罗嗦的不得了的了,如今再看青莲,才惊然发觉,这就是个唐僧转世,她心里偷偷的想,莫不是青莲这些年沉默寡言少说的话,全都积攒下来,如山洪爆发一般,全部泄在了她身上。
青莲说着,说着戛然而止,倒是望着花想容不住的叹气。
花想容便一直躲闪着视线,装作闭目养神的模样。
“夫人,夫人。”
不过闭上了眼,片刻的工夫,倒真的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恍惚而茫然,怔怔的问,“到,到哪了?”
“夫人睡的真香。已经到宫门口了。”青莲扶着花想容下了马车,见贺安已经守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花想容看了一眼青莲,“贺安公公怎么在这等着呢?”
贺安眼眸闪了闪,“皇上特命贺安守在此处,亲自迎接夫人呢。”贺安说着,在前面带路,“夫人上次离宫前说的问题可想好了?”
花想容一怔,“什么问题?”
“这问题只有您和皇上清楚,旁人不在,岂能胡猜?”
“这个,等我见了皇上自然就会说了。”
贺安笑着点点头,“夫人心里有数就好,只是皇上尽心日子不高兴,若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夫人还需哄着点。”
花想容一愣,欧阳玉修心情有好的时候么?为什么要她来哄,她由头到脚打量了一圈贺安。“宫中佳丽三千,我不过是镇北将军的妻子,这话与我说,不合适吧?”
贺安瞧着花想容脸上严肃的神情,讪讪的笑着低了头,连声称是,“的确是小的不会说话。”
花想容冷哼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贺安一眼,转而推门进了书房。
欧阳玉修埋头批奏折,根本不看来人,一个折子直勾勾的朝着她扔了过来,险险躲过,那人恼火的抬起头来,见着花想容愣了一下,“你来了。”
花想容瞥了一眼地上的奏折,“臣妇给皇上请安。”
欧阳玉修俨然愠怒丛生,不耐得摆了手,“免了吧,免了吧,找你进宫,心中可有数?”
“皇上说的是杨树柳树还是桃树?”
欧阳玉修顿了一下,笑了两声,在抬起眼眸的时候,怒火消了少许,“你倒是胆子大了。”
“皇上,江山社稷,百姓康安,自古以来便是每一任君主责无旁贷的责任,你想借前车之鉴,巩固后世之安,自然治标不治本。”
“有话直说。”
“皇上可是为蝗灾一事苦恼?”
“说说你的想法。”欧阳玉修嘴角勾起,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恍然已经肯定了花想容心中必有法子。
“灾民不肯吃蝗虫?”
“史书记载蝗灾已近百年,吃蝗虫之人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大部分人都不肯吃。”
“那是因为他们心里嫌恶,身后还有退路,若真的想活下来,土都吃的,何故虫子?”
“你倒是说的轻巧。”欧阳玉修站起身来,缓缓的绕到花想容的身后,不经意间勾起她一缕头发,瞧着她脸上如小白兔似的受惊的模样,心底里顿时升起一股欢愉,他长吐出一口浊气,“民间自是有传闻,蝗虫是天神创造,惩罚世人的饿鬼。”
花想容一惊,“原来是因为传说深入民心,才无人敢食用。”她低着头,来回踱步,到第三圈的时候已经想出了办法。“若是有个有名望的人先吃,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众人跟风,自是可以减少饥饿致死的人。”
“此法当真可行,不过这个有名望的人谁做合适?”
“往来酒楼玉容公主。”
从欧阳玉修的脸上看出,他似乎知道往来酒楼与玉荣公主的关系,当即便点了头,让贺安传旨请玉荣公主过来。
玉荣进门,讶然的看了一眼花想容,与皇上请了安,“不知皇兄请我过来,有何要事?”
“蝗灾你听说过了吧?”
玉荣点点头,看了一眼花想容,“皇兄是希望玉荣尽些绵薄之力?玉荣已经让人收拾了一些首饰拿出宫去变卖成银子捐赠了出去。”
“的确是想请你帮忙,只是不是捐赠银两。”
“那是?”玉荣冷冷的瞥了一眼花想容,心中越发的不安,欧阳玉修摆明了要坑她。
“往来客栈当众试吃新菜。”
玉荣眯起眼睛,“不知将军夫人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花想容张了嘴,还未来得及出声,却被欧阳玉修一番抢白道,“倒不是什么新想法,吃蝗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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