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宋梁溪的脸色黑的如已经了太阳的夜幕。
花月容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战楚炎的睡颜,喂了水之后,她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宋梁溪不耐得开始赶人。她低着头心中百转千回,“宋梁溪,你自问是否将战楚炎当做亲大哥了?”
宋梁溪不语。
“你如今率领三军,与南疆首领克鲁拉对敌,敌人诡计多端,你一人兼顾军营阵地,一面又要照顾战楚炎,一个人分身无术,不若我帮你,咱们相处这么久,战楚炎也是我的妹夫,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宋梁溪压下眼睑,“依大哥的性子,你以为他会容忍你留下?”
“咳咳。”床上之人的咳嗽声迅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不约而同的回眸一看,战楚炎醒了,一只手臂撑着,另一只手费力的去够床旁凳子上放的杯子,花月容愣了一下,旋即跑了过。
“我去给你倒。”说着风一样的掠过宋梁溪,倒了杯水过来,一面扶着战楚炎起身,一面小心翼翼的喂水,摇曳的烛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她的神情柔和且专注,只有对着战楚炎的时候,她才肯收起平素锋利的棱角,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
战楚炎喝了几口水之后,缓解了不少,干的发白的嘴唇得到了滋润,带动整个人的气色毒好看了许多,花月容看着欣喜,问了许多话,大多战楚炎只是沉默,她也依旧欢喜。
“阿宋。”战楚炎抬眸,那人的衣角闪过门帘,余下的只有晃动的门帘,他眼神一暗,默默推开花月容得手,“男女有别。”
花月容看了一眼宋梁溪离开的背影,心中得意,知是他妥协让步,刻意留给她和战楚炎单独相处的时间,她笑颜如花,眼眉间皆带着明晃晃的柔情,“你昏睡许久,可想下床走走?”
战楚炎怔愣一下,摇摇头,“你去忙你的吧?”
花月容故作失落的垂下眼眸,“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多日,你为何态度这么冷淡,小白不在此处,我代她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
战楚炎嘴角轻轻一扬,淡漠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花月容你什么样我最清楚不过了。”
花月容神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你如此殷勤是为了什么?”
花月容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背对而视,“我说了只是代小白照顾你。”说罢,她不满而去。
良久,宋梁溪匆匆回来,换了一身黑衣,进了营帐四处看了一圈,见花月容不在,压低了声音,“来了。”
床上躺着的人动了一下,便再无反应。
花月容出了营帐之后一步三回头,频频侧目自是希望营帐的人能追出来,一路走出去数百米,眼看着到了军营大门口,也不见身后有人影,心中自是失落丛生,但转念一想,战楚炎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总不能拖着病体追出来吧,她暗自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去再给战楚炎一次机会的,却看见,宋梁溪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
马蹄飞扬,他神色冷峻,她刚刚举起手,想同他大声招呼,马带着急切地风已经掠去,接踵而至的是另一匹黑亮鬃毛的遮面黑衣人疾驰而去,他身高七尺由于,背脊笔直,一身被黑衣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花月容只觉得这人眼熟。
“花姑娘?”
走出来的身高八尺一脸大胡子憨厚相的是宋梁溪的副将,何意,他对花月容可谓是百般关照有求必应,今日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严谨,远远的从主帐走出来,便朝着花月容而来。
“何副将,将军去哪了?”
何意眼眸闪了两下,没搭话,只是道,“这两日军务繁忙,人多眼杂,姑娘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军医处就好了。”
花月容一怔,眼波流转,“我去主帐等着。”
何意长臂一伸,“将军已经下令,什么人都不能踏入主帐三步以内。”
花月容伸手便推,奈何何意人高马大,人又长的壮实,她推了两下,手腕子发酸,对方纹丝不动,顿时泄了气,“您可知我与将军的关系?”
“知道。”何意诚实的回答。
“那你还敢拦着我。”花月容怒目而视,高声呵斥。
“不是我拦着你,而是将军下的命令之中刻意提到了姑娘。”何意看了看四下无人,凑近两步,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去了,带着微微谄媚的笑,“将军特意吩咐了让我好生看着姑娘,即便是旁人都进了营帐,也不许姑娘进。”
花月容一滞,攥起的拳头扬起了又落下,忽而,转身便走。
何意吃了一惊,慌忙跑过去拦着花月容,“哎呦我的小祖宗,我们都知道将军与您的关系,虽说您做了什么,将军不会怎么样您,但是我们可当真要吃板子的,虽说我们男人皮糙肉厚的,可是一百大板就是再厚的皮肉也吃不消吧,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咱们?”
“我回军医处你也要一直跟着我?”花月容怒气丛生,对着一直堵着她的何意更是恼怒的很,“别跟着我了。”她一字一顿,将他甩在帘子外面。
杨大夫和三个小徒弟正在看着医讲医术,微微错愕的看着花月容怒气蹭蹭的进来,面面相觑看了看,杨大夫迟疑的清咳两三声,“花姑娘,是谁惹你生气了?”
花月容扫了一圈,军医处竟然一个病患也没了,明明昨日她过来的时候,还有五个伤患,甚至有一个还伤了腿,她惊愕不已,“杨大夫,咱们这的伤患呢?”
杨大夫面露气色,叹了口气。“自是被处理了。”
花月容一怔,“被处理了?”
杨大夫叹息着摇摇头,重新拿起了医书,坐回矮凳上与三个爱徒讲起医术,他们说的正是曾经在战楚炎身上实施过的切割术,从如何使用麻沸散,一直讲到人体细致的穴位。
花月容忍了一会儿,掀开帘子而去直奔宋梁溪的营帐去了,战楚炎还在床上,一动未动似是睡死的模样,她本来想大闹一番地心,也彻底熄灭了。
“阿炎人人都想叫你阿楚,我不喜欢。”她坐在床旁边的矮凳上,静静的看着战楚炎宽大的背脊,怔愣着看了一会儿,心中想起花想容来,不知怎么的忽然酸涩起来,“我知你只喜欢小白,可是我也喜欢你啊,我们姐妹感情一直都好,若是我也嫁给你,嫁进将军府与你做平妻,我们姐妹今生今世便不能再分开了,不好么?”
床上的人动了两下,她以为要醒了,便满怀欣喜地望着,下定了决心今日一定要跟他坦白,然而等了半响,那人不过是梦呓般动了两下,便再无其他的反应,她叹了口气,一瞬间落寞失神。她怔怔自语,“我自问才貌没有一样输给花想容的,为何你的眼里只有她,还是你一直记得当初我逃婚,让花想容代嫁的仇怨?”
花月容叹了口气,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明明你先遇到的人是我,我现如今仍然记得你看着我的眼神,明明是惊艳的,为何如今只剩下冷漠?”她不甘心,不甘心,白白错过战楚炎一个好男人。
“杀。”忽而,营帐外喧闹的厮杀声响起,蓦地,寒风袭来,便是直冲后背而来,花月容迅猛的额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红紫相间的锦布衣衫的男人探头进来,他手里端着锋利的大刀,明晃晃的挑着帘子进来,许是只看到了花月容孤身一个弱女子在,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进了营帐,露出猥琐的笑容,狞笑着步步逼近而来。
“姑娘。”他说的话花月容并听不懂,只是莫名的能从他脸上猥琐的笑中猜测出几分来,心底一晃,余光从战楚炎的方向扫了一眼似乎是打定了决心一般,咬着牙,怒斥一声,“滚。”
她故作出来的凶狠,在异族男人的眼里,全然变成了笑柄,他猥琐的大笑两声,迈着四四方方的外八字,躬身驼背的向她过来,一扑,被花月容轻巧的躲了过去,脸上的猥琐笑意越发的浓厚。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花月容头上密密的冒了一层薄汗,她一面担心着如何通知外面的人营救,一面担心着如何能不让异族男人发现藏在床上的战楚炎。
那男人摩拳擦掌,湿漉漉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唇,一下子又重新扑了过来,花月容不过迟疑了片刻,便被她捉了个正准,“你别不要脸。”不过两次男人彻底没了耐心,恶狠狠的咒骂。
花月容一顿,“来人啊。”
男人狞笑着,大刀一伸,挑起一角门帘,“可瞧见了?不出半个时辰,这里便是克鲁王的天下,你乖乖的便从了我,不然你与外面的那些人一样,都会成为无头尸,等天亮的时候,你的头颅会挂在新城的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男人知道花月容听不懂,手舞足蹈的与她解释着,滑稽而又可怖。
花月容吸了口凉气,“你们不会得逞,天朝人数众多,你们不通开化的野人也想统一中原不成。”“
男人操着一口别扭的汉语,“有何不可,我有十五个妻子,你今日便会成为第十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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