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顺着半掩着的窗子吹了进来,一阵穿堂风掠过,那半掩着的房门也被骤然吹开。
“呼啦!”
地上那一张轻薄的画纸,转瞬被吹走到了某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
冷风阵阵拍在顾澄的身上,让她睡梦中的身子轻轻抖了抖,在这阵阵寒意之中,缓缓睁开了眼。
“唔……”
揉着被风吹得有些痛的脑袋,她站起身来去下意识地就想要去关窗关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才陡然间缓过了神来。
门居然开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下一瞬间就陡然转头瞥了一眼还安静躺在沙发上的人。
他果然是骗她的!
顾澄冷哼一声,想着反正某人的高热已经退了,她已经仁至义尽!
于是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出了房门。
自始至终,没能看到角落里那张孤零零的画纸。
程廷鑫满头大汗赶回来的时候,惊喜的发现,自己挂在门上的大锁居然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兴奋地将门推开个小小的缝隙 ,屋子里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压根什么也看不清楚。
怎么不开灯呢?
程廷鑫努着嘴,脑袋里立刻冒出了一个活色生香的念头来。
天呐!他们家阿淮也太效率了吧!居然这么快两个人就已经?!
好事好事!常言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嘿嘿嘿……
还不等他脑内继续生成一篇不可描shu的小h文,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陡然传来。
“滚进来!”
毫无心理准备的程廷鑫下意识的双腿一软,整个人一下子踉跄着跌了进来。
“呵呵,阿淮……”
程廷鑫搓着手,借着月光看见沙发上蒋博淮朦胧的轮廓,他整个人就如同一道阴影一样,跟冷寂的夜色融为一体。
程廷鑫皱了皱眉,伸手按动了一旁的开关。
刹那间,灯光大盛,点亮了华丽的屋子,却果然不见顾澄的身影。
“呃……你就这么放她走了么?“
程廷鑫眸光中满是不认同:“阿淮,为什么不把一切都说清楚呢!说清楚你的苦衷,说……“
蒋博淮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苦衷,这是我的选择,不应该有任何的借口。“
“可是……”
程廷鑫还想要反驳,话到了嘴边,却又果断的吞了回去。
是啊,没有可是,这个秘密,必须要烂在肚子里,直到……直到他们长大成人那一天……
程廷鑫咬了咬唇,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甘心道:“那伯母醒了的事情,你总该告诉她吧,别给我扯什么失忆,如果我们查到的证据属实,在爆炸之前,她就应该被带走了才对!”
“可是她身上的伤,是真的。”
蒋博淮的声音无比艰涩。
那天他抱着她,看到她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了那么多狰狞可怕的疤痕,他感觉那些伤疤就如同利爪一样,狠狠地在他的心口,掏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漏风一般生疼的快要窒息。
程廷鑫闻言不由得沉默了。
是啊,那么可怕的爆炸事故,即便有人做了手脚,给她留了一线生机,却也不能保证毫发无伤。
良久,他才讷讷的开口:“那伯母那边,怎么办?你不知道,她今天早上一醒过来,就问我城歌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真的……”
“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蒋博淮果断开口,再看向程廷鑫的时候,眸中有着警告的意味。
”今天的事情 ,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知道了。”
程廷鑫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瞬间蔫儿了下去,觑眼打量着蒋博淮憔悴苍白的面色,讨好一般地开口。
“阿淮,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做皮蛋瘦肉粥吧!”
他原本还担心门打不开蒋博淮他们今晚要在里面挨饿了呢,没想到这门居然诡异地开了,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会儿,但他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不饿。“
蒋博淮果断摆了摆手,然后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阿淮!你还病着呢!”
程廷鑫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没事了,”蒋博淮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清理过又贴上了创可贴的手指骨。
伸出手,摩挲着上面的创可贴, 脑海里,仿佛能浮现出她小心翼翼将创可贴贴在上面的模样。
他的小鸽子,不论经历了什么,不论何时,都是一个温暖的人呢。
嘴角划出一个暖暖的弧度,蒋博淮看向程廷鑫。
“走吧,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程廷鑫虽然不认同某人工作狂的行为,但是心知自己这条小胳膊拗不过大腿。
算了,为了防止某人过劳死,自己还是在旁边好好地盯着吧。
唉,红娘心,奴才命呐!
……
静谧的酒店卧房中,女人枕在雪白松软的枕头上,紧闭着双眸,睡梦中的眉心却皱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三……二……一……”
轰隆的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顾城歌如同死尸一般呈大字形仰躺在地上,默默希望爆炸的刹那落下的重物能准确无误地咋准她的要害,避免临死前痛苦的苟延残喘。
然而预想中山崩地裂的画面并没有协同着声音一起传来,她有些疑惑地将右眼睁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视线中,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脸。
“喂!醒一醒,快走!”
顾城歌见到花君,惊坐起身,错愕道:“你?你怎么在这儿?不要命了?”
花君顾不上跟她解释更多,激动道:“跟我来!我更改了爆炸时间,但也拖不了多久,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他一边说,一边拽起地上的顾城歌 ,二话不说,向着电梯的方向跑去。
”轰隆隆!“
广播里的爆炸声音还在持续着,顾城歌感觉自己的心脏也怦怦跳个不停。
终于,最初搭载过她跟徐子川的电梯出现在了眼前,顾城歌看到花君伸出手,立刻解锁了电梯间的指纹。
“你!”
顾城歌猛然缩回了被花君拽着的手,看向他的双手。
那双手因为常年拿着画笔,指尖带着薄茧,但是虎口处的肌肤却是光滑一片,没有任何显著的胎记。
也是,如果花君是面具人,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返回来救自己呢。
“来不及解释了,城歌,快跟我走吧,我是真心想要救你的!”
“叮!”
电梯终于抵达,脚下的地面轻轻一颤,顾城歌不再犹豫,果断跟着花君进了电梯。
下行的电梯在跟死神赛跑,眼看着就要抵达地面,电梯间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颤动。
“别怕!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花君伸出手紧紧地攥住顾城歌的手掌,信誓旦旦地开口。
但其实就算是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我信你,可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
即便是最后的关头,顾城歌的声音依旧冷静,极尽克制。
花君民乐抿唇,仿佛叹息一般地开口。
“这座大楼,是我父亲,名下的财产。”
他的话音刚落,陡然一声惊雷传来。
”轰隆!“
这一次,震天的响动不再只是声音,电梯内的灯光骤然熄灭,伴随着剧烈的颠簸,转瞬停了下来。
而在电梯停下的刹那,顾城歌跟花君两个人的心跳,也陡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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