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夜听浅浅这么说,也知道她没有长久住下来的打算,脸色暗沉了些,低喝了一声:“还不走!”
衣袖一甩,径自走在了前头。
浅浅回头看了一下林###失望的目光,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林府外面,却见皇甫夜已然登上了马车,江喜站在一边,看见她,笑着,“云姑娘快上车吧!”
浅浅见那车锦身华盖的,再想到皇甫夜那俊美非凡的外表,也难怪那个林大人死命地要把女儿嫁给他了。
这简直是高富帅中的极品啊!
她摇了摇头,“我连是乘另一辆回去好了!”
哪有另一辆?江喜刚要说,马车里面传来皇甫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悦:“既然她不喜欢坐,就跟着走回去吧!”
啊?小俩口闹别扭也不能这样啊!对女孩儿家得温柔点,王爷,您懂不?
浅浅虽然不想坐,但听他的语气竟和面对林霜儿说话时一样,也微微有些受伤了,眼圈微红着,默默地退到了后面。
金毛大概是良心发现了,冲着贵宾摇了摇尾巴,两条狗也跟在浅浅后面。
来的时候倒不觉得,回去的时候,竟觉得这路怎么这么长啊!走得脚都软了。
浅浅忘了她来的时候是吃了东西过来的,现在早已过了午膳的时间了,所以,是饿得慌!
到了府里,皇甫夜看了没有看她,径自往自己的寄畅院里走去,浅浅飞快地跑到他前面,咬着唇,脸上有着倔强,“皇甫夜,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宫去?”
她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左右是惹人嫌,还是走得好!
皇甫夜目光轻轻落到她的脸上,连话也轻轻的:“你想离开?”
她弄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很忠实地点点头,她不是欲擒故纵什么的,她云浅浅虽什么洒脱之人,但她不想勉强一些事情。
既然他说得那么明白了,她也不是非要他不可,再说,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她笑着安慰自己!
皇甫夜看着她的小脸,已经好些天没有看见她了,才一见面,她就要走!
缓缓地,他伸出一指,划过她的粉颊,一开口,声音暗哑:“你当真要离开本王吗?”
泥妈,不要说得这般深情款款好不好?
浅浅轻轻地别过了脸,拒绝他的碰触,并轻轻地说:“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她总是要离开的,不可能在这里或是皇宫呆一辈子,如果真的注定回不去现代了,那她宁可在外面逍遥快活,皇宫安生的生活已经不再吸引她了。
至于原因,她拒绝去想!因为,她的心也会痛!
皇甫夜收回手,深深地看着她,但是浅浅别开了脸,所以看不到他的脸上有多少挣扎。
只听见他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云浅浅,本王不许你走,你便一日得呆在王府,如果,你想你的师兄能安然离开皇宫,你该知道怎么做!”
他硬起心肠,头一次为了女人做了一回小人。
浅浅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唇抖着,眼里有雾气,但强忍着不落下来,“皇甫夜,你混蛋!”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铁青,然后用一种她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语气狠戾,“敢这么骂本王的,你是头一个!”
她表情漠然,虽然他的力道让她很疼了,这样的她让皇甫夜更为生气。
她就不知道主动地示弱一下吗?也许他会放开她,也许他会答应她的要求,只要她开口!
缓缓地,浅浅绽出一抹笑,笑得虚弱而悲凉:“王爷不觉得自己可笑么?既然舍不下过去,为何还要留着我?是让人陪着你看不到将来么?”
这席话戳中了皇甫夜的痛处,他原本就对浅浅拿不起,但又放不下,这下子彻底恼了,手下不觉得又加了些力,直到她的脸色白了,都猛然松开,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猛烈地咳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云浅浅,你太高估自己了,本王留着你不代表会纵容你。”
他转身要走,不知是什么给了浅浅勇气,她坐在地上,但是声音大极了,几乎是吼出来的:“皇-甫-夜,你不要后悔!”
他顿了一下,但还是离开了,就丢她在寄畅院的门口。
而他,其实是落荒而逃,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该置于何地?
皇甫夜走进书房,手轻轻转动书桌上的一个墨台,稍后,一面书橱转开了,出现一个暗格,里面仅有一幅卷轴画。
他拿起画,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紫衣女子,年纪很轻,正巧笑着望着前方。
画的人笔力极为细致,女子的每一分肌肉线条都极柔极美,看得出是用了感情作的画。
皇甫夜的手轻轻抚着上面的人,喃喃地说:“烟儿,如果当初你不离开,是不是本王今日就不会这般无措?”
他放下了手中的画,仰起仰头,俊美的脸上有着疑惑!
为何,当初对烟儿也没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而浅浅,太调皮,也要求得太多!
难道,她不能等等他吗?
他的脸上出现一抹落寂,默默地放回了画,现在,他已经很少看了,不是怕伤心,而是之前每日和浅浅在一起,竟已经淡忘了。
缓步出了书房,江喜正候在外面,看得出自家王爷心情不好,便轻问着:“王爷,您还没有用膳呢?是不是现在传?”
皇甫夜摆了摆手,淡淡道:“不用了。”
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云浅浅吃过了没有?”
江喜据实以报,“还没有,奴才差人去请,但云姑娘也和王爷一样说不想吃!”看样子小俩口这次闹得有点凶呢!都这些天了还不和好,这一见面,吵得更凶了。
“不吃随她!”皇甫夜轻轻哼了一下,那丫头,他还是知道的,饿了,自然会自己去找吃的。
只是,今天,他下手确是重了些,她的颈子那都青了,大概好一阵子都会恨他吧!
愧疚之下,心便柔软了些,吩咐江喜,“让人不要锁厨房的门。”
江喜咧开了嘴笑着:“王爷,这是为哪般?”
皇甫夜清了清喉咙,轻咳一声:“本王也许饿了,省得麻烦。”
王爷您什么时候这般体贴下人的?江喜不知死活地回道:“哦,是这样,老奴还以为王爷是怕浅浅姑娘饿着呢!”
此话一出,皇甫夜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斥责道:“就你多事,还不快去!”
江喜自然咧着嘴离开了,还一路哼着小曲!
这老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怕他了!
夜里三更天——浅浅姑娘在熬了两顿饭不吃后,终于忍不住了——这不吃,竟然睡不着啊!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里,哇,竟有包子!
伸手一摸,在灶头上的蒸笼竟然还有热气,她拿起一个吃着,感动得流泪。
真是好人厨娘啊!
一边解决了四五个,大眼转了一下,既然决定作长期斗争,那不如带几个回房里吃,大白天的出来觅食毕竟不太方便不是?
找了个食盒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惊喜地弄到了些干切牛肉,也一并带了回去。
出了厨房,她贼头贼脑地往四周看了看,一片漆黑,感觉有些疑惑,这里都不用巡回吗?要知道正是尚书府‘守卫森严’,金毛才得以挣到一个老婆。
这皇甫夜,早晚被人偷光!
浅浅猫着腰,小心地往回走,压根没有看到暗处一双眼睛好笑地看着她可笑的动作还有自言自语。
黑暗中,皇甫夜的唇边逸出一抹笑意,他拍了拍一边的金毛,低声道:“快去!”
金毛不赞成地呜呜了两声,但又不敢违背主人的意思,于是身子迅速地窜了出去,冲着黑暗中的浅浅狂叫几声。
浅浅不用看也知道是金毛这只笨狗,她压低了声音咬耳朵:“快回去和你狗老婆洞房去,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主人富得狠,也不用计较这一点东西吧!
皇甫夜听了,唇形忍不住上扬,在暗处静观。
金毛迟疑了一下,见浅浅要走,于是上前,一口咬住她的衣服,不让她走,还嗷嗷地叫着。
“死狗,做狗不能这般没有良心,怎么说我也帮你找了个母狗不是,快松开!”浅浅急了,金毛的叫声八成会引来人,如果被人看见她半夜里偷吃东西,岂不颜面不保,白天的苦都白吃了!
金毛仍是死活不松,浅浅又没有那个敢子打它,只得干着急,那样子乐坏了皇甫夜,他轻轻地敲击着手指,默默地数着,果然,一会儿,不远处亮起了灯,吵吵闹闹地来了好几个人。
浅浅呻.吟一声,咒骂了一声:“死狗,放开。”
这下,金毛竟真的放开她了,可是——迟了,那几人已经走到面前。
她抬眼一看,赫然是贱妃成南成北和两个不认识的仆人。
成南一见浅浅手上的东西,笑着对成北道:“你输了,我就说她忍不住,一定会来偷东西吃的。”
他伸出一手,“钱拿来!”
成北状似不情愿地拿出一串钱来,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浅浅道:“做人要有骨气啊!”
浅浅被这二人这般消遣着,心里气极了,低头狠狠地看着金毛,都是这个祸害——早晚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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