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自己看上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弄上床,是一件令人感觉悲哀和羞辱的事。
但更令这个男人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已经弄到手的女人,被另一个人横刀夺走!
如今高澄就是碰到了这样的情况。安德公主是他先看上并弄到手的,元修这个废物凭什么抢?
更何况,如今的情况,高澄甚至有种道德的优越感。
安德公主,是妹夫的妹妹,把这个女人搞到手,很正常的吧,还是打感情牌啊。高澄并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妥的。高欢也知道这件事,也默认了这件事,便是给了高澄莫大的勇气与底气。
可元修的行为算是什么?
元修跟安德公主可是堂兄妹啊!而且还是同一个爷爷的堂妹,关系相当亲近了!这也下得去手?
高澄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但好歹他没有把魔爪伸向堂妹吧?
“刘桃枝!刘桃枝呢?”
高澄走到门口,对着依靠在墙头发呆的刘桃枝大吼了一句!
“世子有何吩咐?”刘桃枝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高欢派他到这里来监视高澄一举一动的,当然,也是怕高澄闯祸,让刘桃枝在此听命行事。
如果是正经事,那就帮着高澄把事情办了。如果是高澄又出幺蛾子,那么能阻止的就阻止,不能阻止的,赶紧的跟高欢去汇报。
听到高澄的呼喊,刘桃枝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叫上一队人马,去皇宫!”
高澄冷着脸对刘桃枝说道!
虽然皇宫里的宫卫,基本上都是高欢安排在里面值守的。但是……高澄毕竟不是高欢啊!
他只是世子,明面上的职务,不过是个负责纠察百官不法的司曹罢了。要是真正掰开了看,高澄连直接进宫的权力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非通传不得入宫”。
元修不叫高澄入宫,那么高澄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入宫!不掀桌子的情况下,你只能乖乖听话!高欢要用这一套游戏规则去约束投靠他的其他势力。那么他自己就不能成为随意破坏规则的人。
退一万步来说,只有高欢可以随便进宫,高澄是绝对不行的。
“世子,进宫有什么事情呢?”
刘桃枝疑惑问道。高欢正在筹备攻打河东的事情,最近非常忙,经常就不在邺城,而是在城外大营中选拔锐卒。
高澄现在要进宫,那能有好事么?
“我有什么事,是要说给你听的么?你在教我做事?”
高澄仅剩的那只眼睛布满了血丝,看着像是嗜血的饿狼一般,怒气已经到底临界点,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了。
刘桃枝从来没见过高澄这么生气,至于高欢嘛,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真的生气了,也不会表现出来。
“世子,如今的天子是高王扶上去的,若是世子大闹皇宫,打的是高王的脸啊。事关重大,还请世子三思。”
刘桃枝低眉顺眼的说道。
“你懂个屁!”
高澄一把将刘桃枝推开,对着他大吼道:“你也知道元修是我们推上去坐着的一条狗!他只是一条狗而已!如今他明目张胆抢我的女人,还是他的堂妹,你说这件事要不要管!”
正因为元修是高欢扶上去的,所以他才是高氏的一条狗啊!狗嘛,蹬鼻子上脸,自然是要棍棒伺候,要不怎么叫狗呢?
刘桃枝的话不能算错,只不过他没弄清楚主次。
“要不这样,在下去城外军营将此事禀告高王……”
刘桃之话还没说完,高澄就拔出佩剑,横到了对方肩膀上。
“带着人去皇宫,你还是担任我父的苍头,将来也是我的苍头。要是不去,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在邺城出现!”
高澄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刘桃枝没得选了,疏不间亲,自古无二。哪怕自己再忠心,最后也是抵不过高澄的不断诋毁。在他刘某和高澄之间,高欢必选后者。
跟主公嫡长子这样的人较劲,是最没有意思的,怎么样都是你输,对方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那在下便自作主张,带着世子现在就入宫。若是有事,一切皆是奴自愿的,跟世子无关,世子也没有给奴下达任何命令。此事与高王,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刘桃枝咬着牙说道,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落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就对了。”
高澄收回佩剑,拍了拍刘桃枝的肩膀继续说道:“回霸府叫人,我们杀进皇宫去!”
当高澄和刘桃枝来到霸府门前的时候,正好碰到崔季舒办公出门。高澄一把抓住崔季舒问道:“我父在府里么?府里还有谁在?”
回霸府的路上,高澄稍微冷静了一点。无论如何,要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能入宫。他抓住崔季舒问话,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
“回世子,今日高王在城外大营。娄夫人带着三公子等人在城外郊游,都不在府里。只有二公子(高洋)在府里读书。”
崔季舒小心翼翼的答道。
高洋?他算个球!
高澄面露不屑冷笑道:“走,去书记室写调令,就说天子银乱宫廷,霸府军士奉命肃正风纪,马上就要入宫!”
这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崔季舒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
写调令没问题,但必须要高欢署名、盖章,才能正式生效。高澄现在的行为,说难听点叫谋反!
造他爹高欢的反!
“世子,此事使不得,绝不是闹着玩的。就是世子威胁在下,在下也不能答应。”
崔季舒态度非常坚决。
高澄直接给了崔季舒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带着刘桃枝就往霸府里对外发公文书记室走去。
这是霸府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刘益守前世的历史上,高洋麾下几乎所有的谋士文臣团队骨干,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进入书记室,高澄看到这里只有唐邕在办公。他冷冷的看着还在愣神的唐邕说道:“天子正在皇宫内强*他的堂妹安德公主,银乱宫闱!
现在立刻调兵入宫,肃正风纪!来不及通知我父了,先斩后奏吧!”
高澄斩钉截铁的说道。
唐邕眼中有一丝好奇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元修有没有强X堂妹另说,但银乱宫闱绝对是真的。
这么好的机会,正是狠狠重挫元氏的威信,高欢应该也是喜闻乐见的。只不过,事后会有一些“替罪羊”产生。
比如说自己,比如说站在高澄身边的刘桃枝。这件事逃是逃不掉的,关键只在于值不值得!
替高澄背一个黑锅,替高欢干一件脏活,短时间的落魄,换取将来长久的扶摇直上。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很多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又转。随即唐邕面色肃然的对高澄拱手道:“百官以天子为标杆。天子乃是代天牧守,乃是百官之表率。天子银乱宫闱,则百官效彷,民间势必乌烟瘴气。
其身不正,何以为天子?天子失德,作为臣子的,应该马上去纠正。若是假装视而不见,那与乱臣贼子何异?”
唐邕义正言辞的说道,把身边的高澄与刘桃枝唬得一愣一愣的。高澄一时间都忘记自己是去捉奸的了!听唐邕这么一说,甚至感觉自己真的是正义加身。
“那就,盖上印信调兵?”
高澄有些疑惑的问道,唐邕的态度都把他整懵了。
“在下这就写文书,有什么事情,都与世子无关。”
唐邕正色说道。
“好!那就这么办!”
高澄用力的拍了拍唐邕的肩膀。这时候脸上带着红印的崔季舒也进来了,看到胆大包天的唐邕正在“矫召”,吓得面如土色。
“道和(唐邕表字),这道调兵的命令不能发!”
崔季舒一把按住桌桉上的纸,不让唐邕继续写。
“你不想参与就滚!”
高澄瞪了崔季舒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刘桃枝连忙将崔季舒拉出书记室,在对方耳边悄悄说道:“速速前往城外大营告知高王。”
等调兵的诏令写好,唐邕盖上书记室的印信,交给高澄说道:“高王不在,这份调令勉强够用,毕竟世子不是一般人,有时候世子这张脸就够用了。在下陪世子一同入宫吧!”
“好!这便去!”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高澄喜出望外。
……
沿着淮水向东行使,在前往彭城的楼船上,王伟和刘益守趴在围栏上看江边的风景。
王伟忽然心有所感的询问道:“主公,在下忽然想到一件事。”
“噢?什么事呢?”
刘益守懒洋洋的问道,有些心不在焉。马上要打高敖曹等人,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试验新武器,为接下来带兵南下浙江福建做舆论准备。
歼灭多少敌人倒是其次,刘益守的打算就是赶走高敖曹等人,此战就可以收兵了。
“之前元修在寿阳的时候,跟一只发情了公狗差不多,见到元氏女就要去骚扰一下。元明月都有孕在身了,他都还没放弃。
这家伙到了邺城,现在贵为天子,邺城那么多元氏女,这家伙到底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还真是难以揣度呢。”
王伟忍不住嗤笑道。
“谁管他啊。一副认不清大势的鬼样子,我们对元修客气,高欢可不会惯着元修。
这家伙要是乱搞,银秽宫闱,到时候高欢正好借此机会打击元氏宗室的威信;到时候更多人对元氏失望,离心离德。
最后元修会死得更快,连累其他的元氏族人一起倒霉。”
区区元修,刘益守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种人都是冢中枯骨了,自取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说得也是啊,时代变了,要是认不清大势,迟早会跌入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王伟叹了口气,北魏末年天下大乱,经过这七八年的恢复,新的政治格局已经形成。如果谁认不清大势,谁就会最先被干掉。
“现在的天下大势啊,就跟女人穿旗袍一样。”
刘益守忍不住感慨道。
“穿旗袍?那是什么意思?”
王伟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随口一说罢了。”
刘益守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懒得去解释。
所谓女人穿旗袍嘛,身材好的得到一切,身材不好的一无所有。刘益守觉得,这些无聊的事情跟王伟套论又有什么意思呢。
……
邺城天子寝宫的卧房内,地上到处都是撕碎的布料。安德公主被元修压在身下,婉转呻吟着,似乎并不痛苦的样子。
“不要嘛……堂兄不要。”
安德公主娇声道,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呵呵,还说不要呢,我看你昨夜可不是这个态度。”
天子元修银笑不止。女人嘛,就是会身体背叛意志。昨天刚来的时候也很推拒,一炷香功夫之后就老实了。
正当元修兴致正浓,想再好好欢爱一番的时候,忽然听见寝宫外一阵阵的嘈杂声。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元修的贴身太监忽然闯进来,也顾不得衣不蔽体的元修,对其大喊道:“高王世子来了!来了,带了好多霸府的卫兵,杀进皇宫来了!”
高澄带兵直接从中阳门杀到朝会的正殿,又从正殿一路向东,杀到天子寝宫,如今已经将寝宫团团围困。
当然了,皇宫守卫都是高欢的人马,看到高澄拿了个霸府的军令前来,看都没细看,直接当甩手掌柜在一旁看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保卫元修。
高澄就这样明火执仗杀到寝宫门口。
“快穿衣服,穿衣服!”
元修吓得亡魂大冒,他随手套了件睡袍,安德公主衣服都被撕碎,只得用床单将自己裹住半身,那样子看着异常狼狈。
正在这时,已经换上一身皮甲的高澄,手握佩剑,威风凛凛的进入寝宫,进入天子的卧房。他一眼就看到露出白皙香肩的安德公主,明白自己已经被元修戴了一顶绿帽,顿时怒火中烧!
高澄向来喜欢银辱他人之妻妾,但这不代表他看上并玩过的女人,就可以随便让其他男人亵玩!
“陛下,我们高氏一族对你不好么?没有我们,你哪里能坐这个天子的位置?你为什么要奸银自己的堂妹,银乱宫闱呢?你这样的天子,何以成为百官之表率?”
高澄将佩剑放在元修的脖子上,冷冰冰的问道。
元修无言以对,他毕竟是真的理亏。
皇帝玩女人没什么,但是你玩自己的堂妹,说出去就是大丑闻了。
“朕乃天子,岂容你们说三道四?”
元修昂着头,瞪着高澄毫不示弱,虽然他知道是自己理亏,可是输阵不输人,气势上可不能软下去。
“朕!朕!狗脚朕!你这狗东西还敢称朕!”
高澄冷不丁一脚踢到元修的膝盖弯处,元修本就不是身强体壮之人,不由得就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哪门子的朕!不老老实实的在位置上呆着,整天搞东搞西的,难道是想谋反?”
高澄目露凶光看着元修,嚣张大笑道。
听到高澄这番话,他身后的刘桃枝,唐邕,乃至卧房里的霸府卫兵,全都目瞪口呆。
自古谋反的权臣比比皆是,从未听说过有谋反的天子!
他们都认为高澄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士可杀不可辱,朕跟你拼了!”
元修站起身将高澄扑倒,后者立刻起身与之搏斗,二人扭打在一起,旁边的人根本不敢上前,就这样在一旁看着高澄与元修二人贴身肉搏,互相打得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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