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听到我说真不知道，叹口气后和我说，“算啦，你也不算公司的人，这件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好奇，心里和猫抓似的痒，难受。
“您就给我说说呗，好歹曾经也是咱们公司的一份子，怎么能不关心啊。”
我厚着脸皮追问，老板终于是没压住口风，给我讲了。
其实我觉得，他是没人能说，憋不住了才跟我说的。
事情也很简单，咱们公司有两个男的，之前和我一样业务过硬，但文凭堪忧。从人事那里听到我说找了个培训班后，他们也心动了，打听到通幽的地址，自个儿跑了过去。
可后来接连三周，他们俩上班的时候都神经兮兮的，甚至干脆不来了。
人事部找了好几次，电话不接，家里人也说有段时间没看到了。
最后报了个警，就没了后续。
可谁知，又过了一周后，这俩人一早上死在公司门口，手里还拿着辞职信。
这事儿把老板吓坏了，就因为这两封莫名其妙的辞呈，老板被叫去警局好几次，公司里其他人也都人心惶惶的，短短两天，不少人去人事部递了辞呈，公司的名誉也顺势被拉低。
乃至于，最终查出来即便和公司没关系，客源也一落千丈，没啥生意接。
我听清楚了大致关系，心里也有了个数，和老板闲扯几句，顺带的安慰一下就挂了电话。
我细想了下，我去通幽学习的事除了跟人事部的咨询过之外，就没别的人知道了。
老板口中的那两人，平时和我也不怎么对盘，加上又是竞争对手，这关系差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用多说了。
从事发的时间上来看，他们应该是正好卡在我离开夜校的时候去报名的，否则我也不可能一次都没见过他们两个，毕竟整个通幽就我那一个班而已。
我赶紧把这件事情打电话和老头说了，他沉默了会儿，跟我要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和生日。
我特意挂了电话，又给老板打回去，扯了谎才拿来他俩的生日。
老头算了算，说这两个人本来八字就轻，阳气偏弱，经不住吓唬，命里该有这一劫。
“你别多想，咱们先休息一天，我去打听下消息，最晚后天晚上就去夜校。”
老头说，他要确定那夜校还有后招没有，顺带的也调查一下这间夜校的历史。
毕竟，之前那个小鬼说的话，咱俩都挺上心的，得查个清楚才行。
我连连应声，老头叫我晚上十点左右去他那里帮忙，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于是乎，我在家里闲到晚上，慢慢悠悠的去到老头那里。
这回，他照旧住的是最高级的酒店，富丽堂皇的模样和我一身汗衫休闲裤的打扮格格不入，得亏老头事先和前台打过招呼，否则的话，我觉得很有可能被拦在外面。
到了房间后，我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就被老头拉去干活了。
他递给我一把黄色的剪纸小人，还往我手里塞了一把钢勺 ，让我把糯米饭包在小人里面。
此时我才注意到，桌子上摆放了两个大海碗，里面是还热乎着的糯米饭，味道还挺香的。
我试探着伸手想沾一点尝尝味道，不过手还没伸过去呢，就被老头打回来了。
“滚你丫的，想和鬼抢吃的啊！”老头瞪了我一眼，“这是糊弄鬼的，到时候碰到有鬼缠身，你就把糯米团子扔出去，鬼会把这个当做人，就不会来缠你了。”
在道门之中，这就是替身之说。
不过这种糯米团子是比较低级的那一种，遇上厉害些的鬼可能就没啥用了。
“大叔人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他也会来呢。”
我捏着手里包好的团子和老头侃大山，他说大叔接到家里的消息，说是有他家老祖宗的线索了，所以连夜赶回了老家。
“湘西？”我抬头，有点好奇，不知道那片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前两年单位组织旅游的时候，我有去过，但当时我还没“鬼”这个概念，现在眼界和想法都有变化了，也不知再去一回，会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嗯，他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赶不及的话，咱们最迟明天晚上也要行动了。我估摸这通幽夜校在招人方面有特定的标准，至于目的……”
老头沉默下来，神色微暗。
我手里的动作一顿，说实在的，之前我们都没有细细想过通幽到底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把人骗进来，当时大叔还说是为了养小鬼呢，毕竟这种手段从某一方面来说的确是很相似——杀活人，供养鬼魂。
可如今被老头戳破，我倒是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因为我发现，似乎我那个班级里的学生，都是男生！
我问老头，这是不是共同点，他说只是一部分而已。
“你的元阳之身还在，如果你那两个同事也是如此的话，或许就能说的通了。”老头手指不轻不重的敲打在桌面上，陷入沉思。
我被他说的一愣，不由得红了脸。
他没说错，可我咋知道那俩同事是个啥情况，哈他俩关系又不咋地。
我挠挠头，这事情我也不可能去问别人的，但我突然想起件事，“说起来，夜校里出现的鬼，好像都是女鬼啊？”
阿凝是，杀了李明哥哥的也是，我估计大概率我那俩同事也是被女鬼杀的。
“……老子以前去过陕北，那里有个土法子，聚集特殊命格之人的魂魄能够供养恶鬼，长久如此，甚至能养出个堪比邪神的玩意儿来。”
老头忽然开口，低沉的声线打断我的思索。
“你的命格本就与常人不同，否则也不会招惹上鬼咒，但你自身是阴邪的克星，如今鬼咒已除，你虽已无大碍，但肉身受到鬼咒侵袭，还需要修养。我在想，你那两个同事，还有以前死掉的人，会不会也是命格特殊之人？”
“真是如此的话，通幽这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老头说着说着，猛地握拳锤了下桌面，放在桌子上的小纸人弹了下，摔了好几张下来。
我弯腰捡起，有些心神不宁，“如果你推断没错的话，我觉得还是要尽早去的好，迟一天，死的人就越多。”
老头点点头，转身去给大叔打电话了，我把剩下的小纸人全部包好，正要收拾桌面的时候，放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王雪打过来的。
我还挺惊讶，这姑娘不是去泰国找佛牌摊主了吗？
咋地还有空给我电话？
我瞄了眼老头，见他还在和大叔说话，我便走到另一头接了起来。
“强子吗？！真的要谢谢你们啊！我已经把佛牌退掉了，那个摊主真的还在！我跟他说的时候，竟然也没有耍赖！哈哈！等我回来了请你们吃饭啊！”
听得出来，王雪很兴奋，我嘴角上扬，也跟着笑了一下，那么多天了，总算是有一件好事儿了。
“……周芳芳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虽说不忍心打断她喜悦的心情，但我还是没忍住跟她讲了。
以前的老同学里，我都没了联系，也就是她和周芳芳是我最近才接上头的，还都不是因为啥好事。
庆幸的是，一个死了，另一个好歹还活着，今后的日子也不一定差。
“我知道了，邓敏跟我说了。这事儿不怪你，咱们劝过她好多回了，但是没用。”
说起周芳芳，我们两个不由自主的没了声儿，我挺尴尬的，早知道就不提她了，于是我跟王雪道歉，但她笑笑说没事，本来也想问我的。
“这样吧，等我回国之后再来联系你吧，正好邓敏也说挺想你的。”
邓敏？
想我？
我惊了。
这位女同学我没啥印象，只记得是高三分班的时候才转来我们学校的，就一起上了一个月的课，我就去了理科班，这姑娘好像那会儿选的是文科。
“哦，哦，行！”
不过我还是应了下来，让女孩子尴尬不大好嘛。
我这边结束后，老头也和大叔打完电话了。
“他那边的消息不是很准确，大概明天上午就能回来，咱们晚上就一起去夜校跑一趟。”
老头说完后，问我要了上回两个警察的名片。
我问他要干嘛，他说那两个警察既然是专门管灵异案件的，那么这件事估计也插手过，我们要是能合作的话，会更有把握一些。
可惜的是，老头拨过去把事儿一说，对面却让咱们别管。
“这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我们早就对夜校做了深入的调查，也有卧底派进去，但是都没能有所收获……”
接电话的是上次来的女警察，声线很冷，说没两句话就按掉了电话。
老头后来再打，就没能再打通，气得他把名片扔废纸篓里了，还是我给捡出来的，万一今后还用的着呢？
剩下的时间，我和老头都没怎么说话，后来我也是就地在他这儿睡的，无所事事的一直到大叔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跟我们他有一个亲戚的小孩也在通幽报了名，都一个月没有消息了。
“这件事牵扯太广，我那亲戚家的孩子是来北京念书的，也不知怎么就进了夜校。”
大叔在客厅里来回走，心情很烦躁，追问老头什么时候动手。
“等等吧，现在艳阳高照，去了也查不出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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