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光线就是从那白玉上照下来的。
我眯眼,伸手指着问,“老头,你要找的八卦盘就是这个啊?”看上去挺普通的,和我家吃饭的盘子一个大小。
还以为有多特别呢,原来也没啥。
大概是我不以为然的表情刺激到了老头,他照着我后背糊了一巴掌,点着我胸口说,“毛头小子没见过世面,老子不怪你,赶紧的爬上去给我把东西掰下来。”
这儿一个老大爷,一个中年人,也就我合适干这活儿。
我也没废话,松松胳膊腿从石壁边上踩着就上去了。
以前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我就挺喜欢攀岩之类的运动,也参加过一两次市里的比赛,虽说成绩不咋地,但咱有经验啊。
我借着微弱的亮光,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上蹭,这可不比平时玩乐,有安全带,这会儿我要是一脚踩空了掉下去,少说也得骨折吧。
大概爬了有十来分钟,我大腿肌肉有些微的酸胀,微微侧头往下看,离地面已经有二十米左右的高度了。
我甩甩头,没敢再看,生怕一个不注意真的跌下去。
又用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我总算是爬到了八卦盘的位置,近距离看,这玩意儿表面上竟然有细微的流光闪动,手碰上去的感觉冰冰凉凉的,但不扎手,反而沁人心脾,很舒服。
我多摸了几把,这才单手将它从凹槽里拔出来。
“拿到了!”
我举着八卦盘兴奋的低头冲在下面等着的大叔和老头吆喝。
“赶紧的下来!别瞎得瑟!又没姑娘在,你嚷嚷个屁!”
老头跺脚,催促我。
大叔难得笑了下,刚张嘴,忽然山洞里轻微的震动了一下,我们三个都是一愣,幸亏我另一只手紧紧扣着块大石头,这才没被摇下来。
“不好,咱们一定碰到了机关,这八卦盘应该就是里面的关键!强子,快下来,我们得出去了!”
老头语气焦急,和大叔在我爬上去的地方等着,伸手做出要接着我的动作。
我点点头,也不敢耽搁,继刚才那震动之后,摇晃的更加厉害了,指不定下一回我就真的要被甩下去。
而且顶上还有不少细碎的小石块掉下来,砸在我身上怪疼的。
下来用的时间倒没多少,顶多十来分钟,我胳膊大腿都酸的要命,可没时间给我休息了,震动越发的厉害,老头看也没看,直接把八卦盘揣进腰包,一咕噜滚我背上。
我和大叔朝着他给指的方向一路狂奔,难为我四肢乏力,还能跑的飞快,等出了山洞,我们才发现,这地方居然已经不在阴阵之内了。
“咋就出来了?”我诧异的问,大叔眉头紧锁,想来也是不知为何。
“那条血河,应该是连接阴阳两界的地方。阳间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在特定的时刻很容易与阴间相连,比如说医院,坟地,火葬场之类的地方,刚才我们大概是通过血河来到了阴阵之外。”
“至于八卦盘,我想大概没人会想到,这东西居然不在丰都鬼城之内。”
老头摸摸腰包,嘴角咧的老大,一看就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天黑沉沉的,我有点分不清在哪里,还是大叔分辨了下,说是丰都的另一头,刚好和我们进去的地方遥遥相望,倒是距离我们初次进阴阵的地点有点近。
因为时间挺晚的,老头也没能提前订到机票和出租车,这儿又是山上,我们只能再一次光顾了那家山脚下的小酒店。
不过这次我有经验了,一路上都没乱看,生怕又被哪个女鬼看重。
老头说我是多此一举,他跟我说上回那个女鬼会看上我,主要原因还是我俩上辈子有纠葛,因果关系没断干净,这辈子才会继续相遇。
“你啊,听我一句,今后你还会碰到她的,到时把上一世的尘缘了结,你和她的因果就顺其自然的结束。”
老头掐我胳膊,“你小子情债不少,前头有个鬼新娘,现在还有个阿凝,啧啧,悠着点哟小老弟。”
大叔也被逗乐了,哈哈一笑。
我被这俩人挤兑的没话说,只能朝天翻白眼。
奇怪的是,这一晚上,我做了好几个梦,都挺伤感的,醒来的时候我脸上都是眼泪,连沉头都哭湿掉了,但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怎么的偶想不起来。
我捂着脑袋拼命回忆,除了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子,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把这事儿给大叔还有老头讲了,他们说,我会没记忆,是因为我梦到的事情和我自身有关,却不适合现在知道。
“既然是不能知道的事儿,我劝你还是别瞎琢磨了,安心过日子最实在。”
老头轻描淡写的带过,随后就跟我讲起来通幽夜校的事儿。
这么一打岔,我也就把这梦给忘了。
“加上我手里原来那一块,咱们现在就有两块八卦盘了,我觉得能去夜校探探,那里的学生被困在夜校里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咱们早一步过去,他们也就早一步解脱。”
老头说的很对,我和大叔都没意见。
“嘿,你们不觉得这家夜校背后的势力很厉害吗?死在那里的人也不少吧,居然到现在还能够招的到学生。”
我想起王雪,有点无奈,像我和她这样囊中羞涩的人,对通幽开出的价格还真的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大多数遇难的也是我们这样的人。
但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在新闻上会时常播报,这么大的学生失踪死亡事件,却只字未提,我总觉得相当不对劲。
而且和我一起进入夜校的李明还是个警察呢,不也啥都没能查到吗。
面对我的问题,老头和大叔都是摇头,他们跟我说,这个世界上,会各种术法的人不在少数,派系也是多钟多样。
这些人,被称之为手艺人,算是一个比较低调的称呼。
国家机关里也有这方面的能人,上次我就已经见识过俩,虽然看不出深浅,但是那股子气势就和寻常人不同。
“阳间讲究的是阴阳平衡,也就是说,活着的人,和死去的魂魄要达到一个微妙的对等状态。有生才有死,有死才有生,那些机关里的人,负责的并不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而是保持阳间的平衡而已,与阴差差不多的道理。”
老头犹豫了下,还是给我说了,他告诉我,每天发生的很多事情,其实有一部分都和鬼分不开,只不过是不合适追查而已。
复杂的因果关系导致接受的人不好办,也就不受门派约束的手艺人,能接一些活儿,赚点外快了,同时还要注意不能被牵扯进事主的因果之内,否则的话赔了夫人又折兵,基本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我们就通幽夜校的问题讲了有一会儿,都觉得现在有能力进去探一探,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租了辆车往城市里赶。
老头说,城隍庙的事情结束,我们有大把的事情去和通幽对着干,根本不用担心别的,八卦盘的威力自古都有传闻,只是没有人得到过。
如今我们手里有两块,根本不需要畏惧。
“啧,这玩意儿也就你你们道门的适合用,旁人根本用不上,即使得到了也没有办法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
大叔一边开车,一边打趣老头,“依我看,通幽夜校的人估计也不会想到,居然真的被你弄到了手。”
我沉默的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却在想这一次没能在城隍庙里见到阿凝,我还是挺遗憾的。
老头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沉默,侧过身来问我干吗不说话。
我见他们两个人都看我,于是也不藏着掖着的,就把想念阿凝的事儿说了下,“你们说,她不会有事吧?”
阿凝几次三番的不顾夜校的规矩帮我,万一热闹的夜校背后的掌权人,会得到怎样的惩罚我想都不敢想。
“放心吧,他们还有用的上她的地方,你啊就别瞎操心了。倒是城隍庙里追着咱们跑的家伙,得小心着些。”
老头一双精明的眼里闪过一丝惧意,我有点惊讶,还从未见过他害怕什么人呢。
我好奇的问他,那个年轻人是谁,瞧那样子应该和我的年龄差不多才对,怎么会那么厉害,随随便便的一挥手,就能把怨气给收了。
更要紧的是,“你俩看到他跑什么啊?人家会吃了你们吗?”
我纳闷,难不成你们仨认识》且有旧仇?
老头和大叔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直说没有啥恩怨。
“反正那个人以后你见到了也跑吧,人是厉害,我就没见过有他干不过的鬼,但是这性子吧……总之,要不是咱们跑的快,估计都要做了他的刀下魂。哦,不对,你还没正式入行,应该是不会杀你的。”
大叔说的颇为无奈,他跟我说那个男的身份背景都不简单,手艺人都不乐意搭理他,他是天煞孤星,这辈子不会有人靠近他的。
“你们说了半天,一点有用的都没告诉我,就会一个劲儿的喊我跑……多丢人啊!”
我不乐意了,哥哥除了第一回见鬼,之后就没怕过好么。
“呵呵,那你别跑啊,等死呗。”
老头翻个大白眼,指挥大叔在路边停一下。
“我收拾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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