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东北,荒凉小山。
小山不高,只有二百余米左右。
荒凉无比,连一棵树、一根草都没有。
按说这样的小荒山,不说人迹罕至,也该毫无生机。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生命禁区,周围却是热闹非凡。
“丁零当啷”的采矿声。
“嘿幼嘿幼”的号子声。
“噼里啪啦”的喝骂声。
让这个自然界的荒地,违和的显得生机勃勃。
“大哥,这就是铁精矿,咱们平安县最大的一笔财源。”
张坚皱着眉头对热情的小弟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
确实不错,按照小弟的汇报,铁精矿一年能采出十万斤,抛除上供给明廷的三万斤、武当的两万斤、七星楼的一万斤、金武礼佛用的一万斤(少林),平安县独得三万斤。
因为金武这个佛教信徒没了,秦百川与张坚商议一番后,念及平安初定,便委屈委屈佛祖,直接把给佛祖的一万斤份额,划给了平安会。
平安会现在一年能得四万斤铁精原矿,而一斤铁精原矿,价格就高达十两银子,也就是说,只铁精一项,平安会一年入账四十万两白银。
怎么看这项买卖,也能称得上不错。
你说,原矿就这么挣钱,为什么不深加工?
因为技术不达标。
除了一些强大的火系神兵,普通的凡火根本就融化不了铁精矿石。
当然有了张坚的孔雀翎,平安会也有了冶炼原矿的条件。
可张坚一堂堂穿越者,脑子有坑才会去打铁、炼钢!
四十万两,不少了,咱又不是要争霸天下,多少算多啊?
让张坚皱眉的,并不是挣钱多少,而是这里的开采环境。
太没人权了!
这里的监工,对矿工动辄打骂鞭笞,简直就是当畜生来使。
对于高举“人权”大旗的平安会来说,在最重要的财源上,竟然还在使用如此落后、残暴的管理方式,简直就是在打张坚这个人权小达人的脸。
踢出一块石子,将正想当着他面打脸的监工手中鞭子弹飞,张坚高声说道:
“都停手,我有几句话要说。”
在张坚那堪比超级大喇叭的嗓门下,不管是矿工还是监工,统统丢下手中活计,死死的捂住自己耳朵。
张坚降低一点音量道:
“我叫张坚,现任平安县县主,虽然我是第一次来矿区,但我很生气、很愤怒。
看看你们这些混蛋监工,都干了些什么?那都是人啊!都是平安县的百姓啊!
要是把他们换做你们的父母、兄弟,你们还下得去手吗?
你们还有人性吗?”
再踢出一粒石子,将一个想要开口逼逼的监工嘣死,张坚继续发言: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管理,在我的治下,绝对不能再靠暴力采矿!
我宣布,从今天起撤掉一半监工,将他们改为称量员,以后矿山这里采的矿按斤算工钱,采一斤矿,给一钱银子,多劳多得、不劳不得。
监工只负责监督矿工偷矿,无须在意干活快慢,更不能因为干活慢就鞭笞打骂。”
一群已经被鞭挞麻木的矿工,本来还以为张坚又是跟以往那些大老爷一样,只是杀个监工做做样子,根本就没把张坚当回事。
可张坚紧接着却说以后按斤算工钱,而且一斤就是一钱银子!
一钱银子啊!
要知道就是干活最慢的四十“老头”,一天下来也能采个四五斤矿石。
如果按照张坚的采购价格,一天下来就是四五钱银子,一年就是一百多两银子。
这…
‘这县主莫不是个傻子?’
不管张坚是不是傻子,都不妨碍他们拥护张坚的决定。
“多谢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万岁……”
听着一声声万岁欢呼,看着下面矿工真挚的笑颜,张坚忽然觉得做个县主也不错。
最少,他能护佑一方百姓安宁。
张坚得到了自我满足,高兴了,他的这些兄弟却不高兴了。
发给矿工的钱,可都是从他们嘴里扣食啊!
本来他们见大哥上任第二天,就给他们抢回来一分铁精份额,还觉得没跟错大哥。
可谁知道,这个好大哥张张嘴,就撒出去最少一万两银子,还是每年都要一万两,这些钱喝花酒它不香吗?
“哼,没出息的样子,这些钱从我的份额里扣。”
“大哥果然爱兄弟,不爱黄金。”
小弟的马屁,张坚一笑而过。
张坚不在意钱,甚至说,他就没什么物质需求。
相比于没什么大用的银钱,他更在意精神上的满足。
就比如…
张坚指着喜笑颜开的小弟问道:
“别傻笑了,你跟我说的铁羊在哪?”
张坚为啥一回平安县,就跑到矿区来?
难道真就为了看看矿工,过来给矿工送温暖?
不!
他是为了小弟无意间说起的铁羊而来。
一种生长在矿区附近草场,以沾染了矿区浮尘的青草、树叶为食的山羊。
因为常年食用微量铁精,这些铁羊全身筋肉都是劲道十足,虽然相对普通人来说太硬,但对于武者,尤其是外练武者,这铁羊绝对算是完美食材。
当然常年以肉块果腹的张坚,看重的不是什么羊肉,他看重的是铁羊那韧性十足、却又纤薄如纸的肠子。
“铁羊就在北边的林场。”
“走着!”
~
平安城,平安会。
奔波一遭总算得偿所愿的张坚,刚想来几把洗髓提提神,就被桌上的一条青色丝带吸住了目光。
鼻头轻纵,熟悉的香味,
是她!
【这不是巧了吗!】
强压激动之情,拿起丝带,下面还压了封信。
“江湖路人,见信见人,如欲寻我,城北忘忧。”
【切,没读过几年书吧,还给我拽文。】
张坚很不屑于,有人冲他拽文装比。
要说张坚这辈子,最强的是什么?
不是他吃肉吃出的神力,不是他英俊的相貌,更不是他手中的孔雀翎。
他真正能傲绝世间的,是他的“文采”!
早些年小强上私塾的时候,张坚就发现,小强学的那些,除了四书五经之流,大部分都是他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儿。
等长大点后,通过探听张坚也搞明白为何如此。
天下分为五国,五国却是他上辈子五个不同的朝代,这种混乱的世界,文化事业必然被动发生巨变。
该出生的人没出生,出生的人遭遇不同、心境不同,自然也就导致无数脍炙人口的名篇胎死腹中。
靠着上辈子上学时死记硬背的各种神作,不是张坚吹,只要他想,诗仙、诗圣这种名号,他张手就能取来。
至于张坚为啥没有当文抄?
早些年张坚太小,相等长点再说。
等长大了,知道世界部分真相后,张坚彻底丢了文抄的念头。
一个世界武力为尊,文化人?你能打得过人家,人家才搭理你。
不然只知道耍嘴皮子,人家一个屁都能呲死你,你凭什么跟人家逼逼?
单纯的文化人,掌控不了局面,朝廷自然不会太过重视,不重视文化人,所谓的文人雅士、科举取士之类的文名坦途,也就没了任何意义。
张坚空有一肚子学问,却英雄难有用武之地,所以他打心眼里厌烦别人跟他扯犊子。
随手一团,将信件搓碎。
张坚坐在地上就开始修炼。
一会儿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他必须以最强的状态,迎接挑战。
两个小时候,张坚收功起身。
微微用力,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脱掉破烂的衣衫,洗个凉水澡,穿上小弟们给他准备的靓装,带上十条今天刚刚“炼制”的法宝。
一摆衣衫,张坚向着未知的战场发起了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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