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阮夭夭和周玲珑说着女儿家的心事,而另一边的太守府内,是周太守和阮明霁的密谈。
“周太守,其实我知晓昨日的黑衣人是你派来的,而我和玲珑在一起是我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我原本约见的可是忆欢。”阮明霁开门见山,不打算继续隐瞒,希望周太守是个聪明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周太守哀叹了一口气,“那大人是何意思?”
“昨日玲珑保护我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瞬间顿悟了,有一个这样在乎我的女子在身边,我却没有发现,却一直追逐一个心思从未放在我身上的女子,我何必如此找不痛快,所以我想着日后和玲珑在一起,我也会对她很好的,只是希望大人能够把凌云镇的事情交待清楚。”阮明霁嘴角微微勾起。
“你威胁我?”周太守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他什么都可以忍让,但是就算是拼上了性命,也要护住家人的周全。
“这不算是威胁,你也看得出来,玲珑和我在一起是多么的开心,大人应该也想让女儿过得幸福,玲珑曾经说过此生非我不嫁,你身为一个父亲难道真的希望她一辈子都生活在不幸之中吗?”阮明霁继续劝说着,便是利用周太守对周玲珑的关爱。
“我知道此事瞒不住,可是大人又是如何知晓的?”周太守疑惑的看着他。
“此事便不由大人关心了,其实你心中应该清楚,纸包不知火,早晚有一天会公之于众,而你自然是活不成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找到一个人护住你这一家人的周全,太守觉得本官来做这个人如何?”阮明霁眼神真诚。
其实他一直很欣赏周太守,只要他愿意合作,自己就会遵守承诺替他护住家人的。
周太守低垂着头略微思考了一番,发间染了些青色,显得分外的苍凉,他又何尝不想做一个好人,那样残忍的事情他是一眼都不想看,只是被迫成为了一个刽子手,他愧对于凌云镇的百姓。
“大人,你真的愿意?你可知若是此事暴露,众人恨不得离我们一家远一些,以免被牵连,可你靠着什么能护住他们?”周太守苦涩的一笑,心里无尽的悲伤。
“就凭我是安国公府的小公爷,还是当今圣上的好友,位居丞相,我想保住几个无辜的人又有何难,若是真的律法保不住,还可以偷梁换柱,找几个死囚便罢了,只要我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阮明霁声音逐渐提高,他完全可以从周太守的话中猜测出,一定是有人用他家人的性命威胁他,所以才会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你若是骗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周太守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今他似乎只能相信阮明霁一次了,若是他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就是要杀了阮明霁,可若是这样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当今的丞相死于他的手上,那便是诛九族的罪,他死不足惜,可是他的儿女和妻子都是无辜的,他只是不想他们受到牵连。
“只要周太守说出事情的始末便是。”
周太守点点头,瞬间陷入了回忆之中,“想当初我上任的时候,一心想做一个好官,被人称颂,后来也的确是做到了,可是背地里却是个魔鬼。”
“事情就发生在三年前,那一年出现了蝗灾,整个凌云镇都受到了侵害,庄稼受损,有的甚至颗粒无收,我不忍心看着百姓忍饥挨饿,便拿出府上所有的余粮在城门口施粥,可是这终究是九牛一毛,虽说是一个小镇可是仍旧还有很多人挨饿,我上报朝廷后,赈灾的粮食也是迟迟不到,眼看着就要走投无路了。”说到这里,周太守略微停顿了一下,让阮明霁眉头一皱,肯定接下来就是事情的起因了。
“谁知有一日凌云镇来了一个老道,也在城门口施粥,并且还给人发肉包子,百姓们把他当做活菩萨一般的存在,我身为凌云镇的父母官,自然要前去感谢。”
周太守脑海中的记忆不由得回到了那一日,他穿好官袍前去迎接那位老道,躬身一拜,“多谢大善人,不知你从何处来,可否有居住的地方,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府上住着。”
“如此自然是好的。”老道坦然的答应着,谁知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老道不过施舍了一日,可是凌云镇的百姓还是没有吃食,两日过后便一个个的坚持不住在城门口闹事,周太守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可却又无可奈何,没有丝毫的办法。
看到周太守如此为难,那老道便开口了,“大人你可知先前我施舍的东西都是从何处来的?”
“其实很简单,我听闻长安城之中的贵女为了保持容貌不衰,便用一种偏方,那偏方的药引便是胎儿,女子食用后就会永葆青春,前几日我刚刚收了一个胎儿,便有贵女给了我一百两,所以我才会有钱施舍给百姓们。”那老道说得神乎其神,眼神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胎儿?”周太守满脸的震惊,可是这十月怀胎,死去的胎儿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这一下算是为难住了他。
“大人,这有何不好找的,凌云镇这么多人,总归有几个妇人怀胎的,如今她们饭都吃不上了,有何能力抚养孩子,还不如交给我们,便可以从长安换取粮食和银钱,拯救凌云镇的众人。”老道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周太守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摆手,“这万万不可!十月怀胎多么的不容易,若是死在你我手中,我们便是犯了杀孽,这是绝对不行的,看在你施舍了百姓们食物的份上,我不会和你计较,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那老道的神色骤然变得冰冷起来,“周大人,到底是一两个孩子的性命重要,还是整个镇里的百姓重要,你可要拎得清,若是你想好了,便来城郊的庙里找我,我就在那里等着你。”
周太守久久不能回神,连那老道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只是耳边一阵阵的回荡着他所说的话,不停的祈祷着赈灾粮食一定要快些来,不然他就绝对挺不住了。
只是没过两三天,凌云镇便时常有人饿死街头,或者是吃野菜死了的,周太守的心中开始动摇了,只好登门去找那老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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